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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留声机还在转着,音乐断断续续,像是老旧的齿轮在勉强咬合。就在派蒙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慌张的声音。 “公爵大人,您好,能让我进去吗我担心有人跟踪我。” 莱欧斯利抬起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女人闪身进来,她迅速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荧、派蒙和左钰三人,愣了一下。 “抱歉,我有点慌张。”她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边三位就是和您一起去过休息处的客人吧” 荧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们” “嗯,我听他说了。”女人回答道。“费索勒,他是我的恋人,现在他的处境很危险。” 莱欧斯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冷静下来,一点一点说,「檐帽会」发生什么了” “抱歉,我应该从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费索勒的时候开始讲…”女人阿维丝的语速很快。 “就是在休息处见到他的时候吧”派蒙立刻想了起来。 “对,他急忙逃离了那里,很多「檐帽会」的人都在抓他。”阿维丝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想办法找到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都在发抖。“因为他知道他无法再得到杜吉耶的信任,等待他的是非常残酷的「训诫」。” “「训诫」”莱欧斯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是的,那是我们每个「檐帽会」成员都畏惧无比的事,也是杜吉耶建立统治最重要的手段。”阿维丝的嘴唇有些发白。“与其我用语言描述,不如直接给你们看吧。”她说着,抬手准备摘下自己的帽子,又伸手去摸头上的发卡。“一切的秘密就在这里,公爵大人…” “!”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厚重的金属门板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杜吉耶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 “哎,我就说你急急忙忙要去哪儿,原来是在这里啊。”他慢步走了进来,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粗暴。“不好意思,公爵大人,让您见笑了。阿维丝从到梅洛彼得堡开始精神就不太稳定…”他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阿维丝身上。“经常会看到幻觉,也总是胡言乱语,所以她说的那些话,就当是她的妄想好了。” “我可不记得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莱欧斯利的语气很冷。 “抱歉,我害怕公爵大人受到惊吓,实在是太着急,因此有失礼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杜吉耶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 “谁信你的鬼话啊!”派蒙气得飞了起来,指着他大叫。 荧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她又换了一种说法。“敢到这里来,算你有胆量。” 荧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谁信你的鬼话啊!” “先别这样,我知道大家更倾向于相信弱势的一方,但公爵大人是讲道理的人啊。”杜吉耶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讲道理的人」想先听听她的「胡言乱语」。”莱欧斯利靠回椅背上,眼神锐利。 “好吧。”杜吉耶耸了耸肩。“哦,对了,费索勒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哦。只是弄丢了帽子而已,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他看着阿维丝,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回去了,所以你别担心。” 阿维丝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抱歉,公爵大人,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莱欧斯利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黑色的宝石,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推向阿维丝。 “你在害怕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吧。不用担心,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阿维丝看着那块宝石,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我…我…”她颤抖着说。“我没有见过这个。” “勇敢一点。”荧轻声鼓励道。 阿维丝只是用力地摇着头。 “……” “公爵大人,她好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继续逼她恐怕也听不到什么可信的东西吧。”杜吉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莱欧斯利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阿维丝。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放心吧,无论你在害怕什么,只要你讲出来…”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以「公爵」的名义保证,那些东西都不会再伤害到你。” “公爵大人…唉,算了,我闭嘴,我闭嘴。”杜吉耶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该说的话,我应该都说过了。” “抱歉,公爵大人,我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话了。”阿维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请…不要再追问了。” “怎么这样…”派蒙急得在空中直转圈。 “既然这样,我就把阿维丝带回去了。”杜吉耶走上前,扶住阿维丝的肩膀。“再次为打扰到公爵大人宁静的夜晚而道歉。” “阿维丝小姐,让我看看你的脑袋。”莱欧斯利突然说道。“这是命令。” 杜吉耶的动作停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阿维丝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莱欧斯利。但她最后还是顺从地摘下了帽子。 莱欧斯利走上前,仔细地检查着她的头部,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什么都没有…”他退后一步,眉头紧锁。 “公爵大人,虽然我知道我的话语让您厌烦,但还是请您相信我,只是您想多了而已。”杜吉耶的笑容又回来了。“「檐帽会」从来没有给您和这里的看守添过麻烦,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生活与工作…”他摊开手,语气诚恳。“为什么您就是要死咬不放呢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 “只要公爵大人一声令下,有什么任务我都会照办…这样的我,不是非要被除掉不可吧” “我已经听腻这些说辞了,如果我发现真相和你的话语大相径庭,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莱欧斯利冷冷地回答。 “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梅洛彼得堡着想,「檐帽会」随时欢迎公爵大人的监督与视察。”杜吉耶说完,便拉着失魂落魄的阿维丝。“好了,我们回去吧,阿维丝。”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啊啊啊,这个人搞什么,好生气,好生气!”派蒙气得在空中挥舞着小拳头。“你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啊!” “人总要为自负付出代价,或早或晚。”莱欧斯利走回办公桌旁,坐了下来。“既然他早有准备,不畏于直接挑明矛盾,那我们就更不能受他挑衅而冲动行事。” “城堡里所有的老鼠都知道猫在哪里,所以他们才敢在厨房里跳舞。”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莱欧斯利看了左钰一眼,继续说:“「檐帽会」的人都是人质,如果杜吉耶没有回去,他的手下必会有所行动。这也是他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原因。” “反正不可能放过他。”荧的语气很坚定。她看着莱欧斯利。“现在的问题是…” “那个秘密,不在帽子里,也不在脑袋上。”莱欧斯利接话道。“看来杜吉耶一开始就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不慌不忙。但「檐帽会」的规则,又说明秘密就在那里。” “确实很奇怪,究竟是想要藏什么呢…”派蒙也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 “我有个想法,不过…”莱欧斯利沉吟着。 “我也想到了。”荧突然开口。 “欸什么,说来听听。”派蒙立刻飞到她面前。 “阿维丝摘帽子不是为了展示头部。”荧看着桌子上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发卡。“而是为了摘下发卡。” “她是想把最重要的东西留下,不是为了让我们看清她藏了什么,而是为了给我们一把能打开锁的钥匙。”旁边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年轻人补充道。 莱欧斯利眼睛一亮。 “你是说…这个”他快步走过去,捡起了那个被遗落的发卡。“她用发卡隐藏了某个东西,这样做的话连杜吉耶都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自然也忽视了。”他看向荧她们三人。“所以…阿维丝不是因为害怕而闭口不言,而是她知道已经无需再说什么。” 莱欧斯利回到桌边,仔细地摆弄着那个小小的发卡。 “我来看看。”他动作很轻,几下之后,发卡的外壳被打开了。“从发卡里取出了这个细长的锥状物…空心的,像是钉子,又像刺。”他将那个东西放在手心。 “唔,怎么感觉还是看不懂…”派蒙凑过去看了看。 “如果是这样呢”莱欧斯利忽然拿起桌上的黑色宝石,另一只手握紧了那个空心的锥刺。他用力一刺,那坚硬的宝石应声而裂。 “哇,你突然干什么…”派蒙被吓了一跳。 “欸,宝石里面有黑黑的东西流出来”她惊讶地发现,那些流出来的黑色液体,有一部分被那根空心刺很自然地吸了进去。 “宝石里面是液体。”荧看着那诡异的景象。 “你们应该听说过,水中凝聚了人类最强烈的情感…”莱欧斯利的声音变得很低沉。“而这样的液体,应该就是被提纯与精炼过的,凝聚了「恐惧」的溶液。” “这么说的话,怪不得只是拿起来就会有很不愉快的感觉!”派蒙恍然大悟。 “这样的液体,还有这根刺…”荧的目光落在那根吸收了黑色液体的锥刺上。 “或许这就是「训诫」的内容吧,很难想象这种液体直接被注入脑中,会是怎么样的体验。”莱欧斯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他们不会忘记痛苦,痛苦会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要服从。” 莱欧斯利继续说道:“可能一辈子经历过的恐惧,都会同时席卷而来。痛苦,孤独,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所以说帽子藏起来的是伤口吗”派蒙问道。 “说不定不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快走。”莱欧斯利猛地站起身,神情严肃。“不能让杜吉耶把所有的线索带走。” 一行人迅速赶往「檐帽会」的休息处。原本那个还算整洁的地方此刻一片混乱,几个看守正努力控制着一群神情惶恐的「檐帽会」成员。 一个叫耶尔米尼的看守看到莱欧斯利,立刻跑了过来。 “公爵大人,这里的「檐帽会」成员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他喘着气报告。“就在刚刚,他们好像突然接到了命令,都想离开这个地方。” 耶尔米尼的脸上带着困惑。 “因为表现太过异常,我们就先动手了,本来想通知公爵大人,没想到您已经来了。” “干得不错。”莱欧斯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被制服的成员。 “你事先就有准备了”派蒙飞到他身边,好奇地问。 “本来只是让他们监视一下,现在正好。”莱欧斯利对耶尔米尼下令。“你们去把「檐帽会」其他的活动场所全部搜查一遍,把所有人都带过来。” “是的,这就去办。”耶尔米尼领命而去。 莱欧斯利走到一个被按在地上的成员旁边,蹲下身。 “我来看看这里的人的情况…”他伸手,轻轻摘掉了那人头上的帽子。 那人浑身一颤,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声,但什么也不敢做。 莱欧斯利的神情变得无比冰冷。 “果然,这些人的头上都有一个伤口,空心刺整个嵌了进去。” “哇啊!”派蒙惊叫一声,立刻躲到了荧的身后。“幸、幸好我没凑上去看,吓死我了…我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刺留在脑袋上”荧皱着眉,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只有这样,才会让杜吉耶对「训诫」的成果放心吧。”莱欧斯利站起身,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些人必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根刺不只是个伤口。”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左钰看着那个成员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凡人无法察觉的光芒。“它像一个楔子,把恐惧的诅咒钉进了他们的灵魂里。只要刺还在,他们就永远活在杜吉耶制造的噩梦里。”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我们也调查一下其他地方吧。” 他们开始在休息处里搜查。很快,莱欧斯利就在一面墙壁后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装置。 “看我找到了什么。” “这是…”荧看着那个由黄铜和玻璃组成的复杂仪器。 “这叫采阅端口,通过这个装置可以在远处看到休息处的一举一动。”莱欧斯利解释道。“这样的话,无论杜吉耶本人是否在这里,他的眼睛永远不会挪开。” “怪不得那些人很害怕。”荧立刻明白了。“就算杜吉耶不在,他们也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嗯,没有剧本也没有指令的时候,反而会陷入迷茫。”莱欧斯li说。“既然做了就有可能错,那干脆就少做或者不做…杜吉耶对他们的「驯化」已经完成了。” “这不只是一个眼睛。”左钰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端口。“它也是一张嘴。每一次注视,都在他们耳边重复着恐惧的低语,提醒他们铁链的长度。” 派蒙在另一边有了发现。 “这是我从书架旁边的箱子里找到的书,里面的内容和书架上的这一本完全一样。”她举着两本书,气呼呼地说。“可是,封面的颜色不同,作者的名字也不同…” “书也是做做样子…”荧接过书翻了翻,纸张崭新,没有一点被阅读过的痕迹。“不然书架永远没法更新。” “对啊,说什么是「檐帽会」成员自己写的,哼!全是骗人的!”派蒙把书扔回了箱子里。 荧走到一旁堆放报纸的架子旁,拿起一份。 报纸上有一些时日了,看起来却都像新的一样,没什么翻动过的痕迹。 她又拿起另一份,仔细看的话,就连折痕都是差不多的,很难说是在阅读过程中自然形成。 就在这时,耶尔米尼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莱欧斯利问道。 “那些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有很多东西从来都没有使用过,还有些使用痕迹是刻意制造的。”耶尔米尼的报告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比如水垢,积灰的情况,等等…我们还调查了「檐帽会」成员的住处,结果也没有人在,而且据说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这样啊…”莱欧斯利的脸色沉了下来。 “人不见了难道说…”派蒙瞪大了眼睛。 “「檐帽会」在作假上下足了工夫。”荧说道。 “他们的真正据点在其他地方。”她接着说。 “嗯,如果杜吉耶只会利用恐惧,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种管理方式,他不可能杜绝告密者的出现。”莱欧斯利冷静地分析着。“而真相一旦泄漏,他花费大工夫炮制的谎言就会失去作用。所以休息处,娱乐场所,包括平时出现在这里的「檐帽会」的人,都是他精心策划的表演。” “只有表现最好,服从性最高的人,才会被他选作「演员」。”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他”派蒙焦急地问。 “我想想…”莱欧斯利闭上眼睛。“如果他把罪人都收押在了其他地方,那看守一定会注意到,但我一直没有收到相关报告…” “杜吉耶一定收买了管理者。” “那就去找他。”荧的语气很干脆。 “让他交代据点在哪里。” “嗯,走吧。”莱欧斯利睁开眼,目光锐利。“你们,也跟我来。”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下层的生产区。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巨大的齿轮和管道交错纵横,光线昏暗,充满了压抑感。 “那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吗”派蒙小声问。 “多半是的,他估计已经听到风声,只能去寻求杜吉耶的帮助。”莱欧斯利指着下方更深处的区域。“继续往下走,那里有一些废弃的区域,杜吉耶收押成员需要空间,很可能私占了那些地方。大方向不会出错,接下来只需要把那个看守揪出来。” 他对着身后的看守们下令。 “走吧,我们去这边,你们到那边去。” 荧、派蒙和左钰跟着莱欧斯利,沿着金属的走道向下探索。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惊呼声。 “你们看,看守倒在那边!还有「檐帽会」的人!”派蒙眼尖,指着远处一个平台喊道。 只见两个戴着檐帽的男人正拖着一个昏迷的看守,似乎想把他扔下平台。 “抓住他们。”莱欧斯利的声音很冷。 那两人看到莱欧斯利,顿时大惊失色。 “是莱欧斯利,快跑!”一个叫维勒的男人喊道,他们扔下看守,转身就逃。 左钰只是抬了抬手,那两个正在狂奔的男人脚下的金属地面突然变得如同沼泽一般泥泞,他们每一步都深陷其中,寸步难行,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看守制服了。 “哈啊…哈啊…”被抓获的维勒和古齐安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是杜吉耶让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攻击那个看守”莱欧斯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就赶快交代啊,谁想帮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派蒙在他们头顶飞来飞去,急得不行。 “如果积极配合的话,清算的时候我会酌情对你们网开一面。”莱欧斯利给出了条件。 维勒终于抬起头,声音颤抖。 “会长他,害怕那个家伙找过来,暴露了我们的据点…本来要把他直接扔下去,结果你们追上来了。” “也就是说据点在这个方向对吧”莱欧斯利指着他们逃跑的反方向。 古齐安点了点头。 “嗯,沿路而下,你们会看到一根排水管道,一直往里走就到了。” “这才识相。”荧冷冷地说。 “看守,把他们带走。”莱欧斯利下令。“走吧,下去会会杜吉耶,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按照指引,很快找到了那根巨大的排水管道。管道口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下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地方。”派蒙看着管道深处,有些惊讶。 “嗯,是废弃的工作区,因为经费的问题一直搁置在这里。”莱欧斯利说。“平时也会有人巡查,唉,看来巡查的人也被杜吉耶收买了。” 他率先走了进去。 “走吧,我猜他准备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管道内部错综复杂,走了很久,前方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他们眼前,里面用铁丝网和简陋的木板隔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囚笼,许多人像牲畜一样被关在里面,神情麻木。 一些自动警卫机关在看到他们时立刻启动,红色的光束扫了过来。 左钰只是打了个响指,那些发出刺耳警报的机械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动力,瘫在原地,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们解救了几个被单独关押的受害者。 “喂,你没事吧”派蒙飞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人身边。 “已经安全了,跟着看守们离开这个地方吧。”莱欧斯-利对那些被解救出来的人说。 “居然还有警卫机关,看来那个家伙准备充分啊。”派蒙看着那些报废的机械。 “警卫机关的遗失,还有异常的报废申请,也是我先前注意到的异状。”莱欧斯利说。“看来他也做好了要和我正面对抗的准备。” “欸,这是什么”派蒙在一个桌子上发现了一本小册子。 “好像是手册,我看看…”莱欧斯利接了过来,翻开册子,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上面写了很多「檐帽会」的规矩,这才是正版啊。” 他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不允许随意离开,不允许互相交谈…五人构成一个小组,如果小组内有人违反规矩,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如果揭发他人的违规行为,则可获得食物和水的奖励。” “……果然是这么回事啊。” “听起来好残酷,很不讲理…”派蒙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必须用揭发他人的方式换取食物和水,而这样做就意味着其他人会受到惩罚。”莱欧斯利合上册子。“他们害怕犯错,所以不互相交谈,但又因为揭发而互相猜疑和仇恨,最后变得孤立无援。长此以往,逐渐变成杜吉耶的奴隶。” “他把人变成了互相撕咬的野兽,只为了让他们更容易被关进笼子。”左钰看着那些眼神空洞的囚犯,平静地说道。 “太过分了。”荧的声音像是结了冰。 “还记得吗派蒙在接触了黑色宝石之后,就对那个箱子里的零食也产生了戒心。”莱欧斯利看向派蒙。“她明显喜爱美食,但在情绪驱使下,却做出了很少见的选择。” “非要拿我举例子吗我觉得也没错啊,那种时候是该谨慎一点吧。”派蒙嘟囔道。 “是的,你的选择很正当,但在外人看来,或许更像是被情绪扭曲之后的「正当」选择。”莱欧斯利的声音很沉。“人心就像大海上的小船,看似能够控制航向,其实随时会被风和浪卷去最危险的地方。利用恐惧掀起风浪,这样的做法一定要付出代价。” 几人继续向着废弃工作区的更深处走去。前方的通道被一扇巨大的圆形铁门堵死了,门上布满了复杂的齿轮和管道,看起来像是某种精密的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这里的核心区域,但是门被关上了。”莱欧斯利停下脚步,用手敲了敲冰冷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转身看着那些被解救后依然眼神呆滞的囚犯,对身后的看守们说:“比起去找杜吉耶算账,我觉得应该先把「檐帽会」的人尽可能多地救出去。” 他又看向荧、派蒙和左钰三人。“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试试把门打开,去其他地方看看。” “开门…大概就是靠这里的机关吧”派蒙飞到门旁边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操作台前,绕着它转了两圈。“唔,完全看不懂。” 她伸出小手,在几个按钮上犹豫不决。“不管了,随便操作两下看看吧。” 派蒙随便按了一个红色的按钮,操作台发出“咔哒”一声,但大门纹丝不动。她又去按另一个绿色的,结果还是一样。 “奇怪,怎么没反应”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这个锁的每一部分都在等待一个正确的信号,它们需要同时被激活。”话音刚落,操作台上一排原本暗淡的指示灯突然依次亮起,发出柔和的蓝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依次按下。派蒙正好把手放在最后一个按钮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嘀”声,沉重的铁门内部传来一连串齿轮咬合转动的声音,缓缓向上升起。 “欸开了开了!看来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嘛!”派蒙高兴地拍了拍胸口。 莱欧斯利看了看那个操作台,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的年轻人,没有多问。他带着众人走进了新打开的通道。 通道后面是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一排排简陋的牢房沿着岩壁建造,空气里充满了绝望和压抑的气息。 “这里应该就是牢房了。”莱欧斯利的声音很低。 他走近几间牢房,往里看了看。“嗯…有很多空房间,估计杜吉耶把他们带到其他地方去了。” “先把这里的人救出来吧,能救一个是一个。”派蒙飞到一个关着人的牢房前,对着里面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喊道。 “喂,没事了哦,你可以出去了!” 那个叫埃克朗谢的女人被声音惊动,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别、别…!我不出去了,我再也不出去了!” 她抱着膝盖,拼命往墙角缩。“别靠近我,别给我找麻烦!” “不是的,你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坏人!”派蒙赶紧解释。 “她的应激反应很严重,暂时没办法有效交流。”莱欧斯利皱着眉说。 那个女人头顶的伤口周围,萦绕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黑色雾气,像一条小蛇一样钻进她的皮肤。一个声音在旁边说:“她的恐惧不只是回忆,那根刺像一个坐标,把永恒的折磨定位在了她的灵魂里。只要刺还在,她就一直活在最痛苦的那一刻。” 莱欧斯利的神情更加凝重。“这里的人可能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情况,先交给看守来照看吧,我们继续行进。” 荧看着那个女人痛苦的样子,轻声说:“阿维丝他们有危险。” “好、好吧…我们先找出口。”派蒙也担心起来。 他们穿过这片牢房区,又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门边有一个和外面很像的操作台。 “这里有个操作台一样的东西。”派蒙指着它说。 莱欧斯利走上前,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脸色沉了下来。“它叫采阅终端,会通过之前发现的端口,将休息处的画面输送到这里。” 屏幕上,那些“演员”们正像提线木偶一样,重复着热情洋溢的动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杜吉耶一定很享受坐在这里,看「檐帽会」成员像提线木偶一样表演的时光。” “你这么一说,我更生气了。”派蒙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时,几个看守从另一条路赶了过来。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所有人都要安全地带出去。”莱欧斯利对领头的看守塞卡伊命令道。 “明白了,公爵大人也要当心。”塞卡伊敬了个礼。“我们就在这里,随时等待你的命令。” “嗯,做好你们的工作就行了,我有足够可靠的帮手。”莱欧斯利说完,便带着荧、派蒙和左钰三人转身离开。 “走吧,回去看看。” 他一边走一边说:“最初的大厅里的机关,或许也需要用相同的装置固定住,才能打开通向核心房间的大门。” 他指了指荧刚刚从采阅终端旁拿到的一个核心部件。“记得把它们带上。” 他们回到中央的房间,将从采阅终端上拆下的部件安装到另一扇门的操作台上。随着一阵机械运转声,通往最深处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圆形平台,几十个“檐帽会”的成员跪在地上,杜吉耶站在平台中央,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阿维丝和费索勒被两个警卫机关押在中间,面如死灰。 “我非常愤怒,直到现在,「檐帽会」依然有蔑视规则的人存在。”杜吉耶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尖锐。 “费索勒和阿维丝,这两个人成为了「檐帽会」的叛徒!” 他指着两人,对着周围跪着的人大喊:“叛徒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要你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他转向阿维丝,递给她一根闪着寒光的空心刺和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小瓶。“动手吧,阿维丝,把你手里的刺插到他的脑袋里,再把「创痛之水」一点一点滴进去。” 他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快感。“一滴一滴,一滴一滴,在所有的水都滴进去之前,不可以停下!” “对不起…”阿维丝颤抖着接过东西,眼泪流了下来。 “没事的,我…我能行。”费索勒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绝望。 “不准说话,谁允许你们说话了!”杜吉耶怒吼道。“我的规则就是至高无上的铁律,胆敢破坏这里最基础的原则,罪加一等!” “够了,杜吉耶,你张狂的叫声让我反胃。”莱欧斯利冰冷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平台上的众人猛地回头,看到了走进来的莱欧斯利一行人。 “是公爵大人”一个叫菲德兰的成员小声惊呼。 “莱欧斯利,唉,莱欧斯利,我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杜吉耶看到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了怨毒。 “到最后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你明明有那么多蛋糕,分我一块又怎么了!” “看来你是搞不懂「分」和「抢」的区别,而且…”莱欧斯利一步步走上平台,眼神冷得像冰。“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你!你少装什么正义使者了!”杜吉耶的情绪激动起来。“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梅洛彼得堡全都是罪人,都是做过坏事的,为人不齿的烂货!” 他指着周围的人,声音越发尖利。“这帮人受到惩罚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也不见得很重视他们的死活吧,只要梅洛彼得堡能继续运转,你就有足够的利益不是吗” “很遗憾,我从没像你一样,把他们视为货币。”莱欧斯利停下脚步,与他对峙。“梅洛彼得堡是囚禁之地,亦是重生之地。”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因恐惧而发抖的人们。“他们可以就此沉沦,也可以寻求救赎,肉体虽有局限,但精神始终是自由的。” “他们曾有过错,但也是有亲人有朋友,有珍视之物的有血有肉的人…” “关键在于,整理与反省了过去之后,未来要何去何从,选择权应当在他们之手!”莱欧斯利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可是你,正在用恐惧杀死他们的精神!让他们成为再也无法思考的奴隶!” 他死死地盯着杜吉耶,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你算什么东西!” “他、他好生气…!”派蒙躲在荧的身后,小声说。 荧看着莱欧斯利紧握的拳头,轻声回答:“我和他一样。” 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他早就被激怒了。” “你笑我的傲慢,我笑你的天真,莱欧斯利,你还是太年轻了。”杜吉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不会有人真的觉得梅洛彼得堡是个好地方吧不,它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 “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糖而记得你的好,你想让罪人听话,那缺的只有可能是鞭子!” “你要是再晚察觉一点,梅洛彼得堡的警卫机关就要被我挖空了。”杜吉耶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就算你有神之眼,面对这些强大的造物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哼,满口大话,却只有这点可怜的见识。那就满足你吧。”莱欧斯利冷哼一声。 随着杜吉耶一声令下,平台周围的阴影里,十几台巨大的警卫机关启动了,红色的独眼亮起,锁定了平台中央的几人。 “他把玩具摆出来,以为能吓住屠夫。”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那些警卫机关刚抬起武器,动作就猛地一滞。它们体内的精密构装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停止,红色的独眼闪烁了两下,便彻底熄灭。整台机器僵在原地,像一尊尊滑稽的废铁雕像。 莱欧斯利看准时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他如同黑色的旋风,在那些静止的机械之间穿梭。冰屑四溅,金属的哀鸣声不绝于耳。不过几秒钟,所有的警卫机关都被他砸成了零碎的零件,散落一地。 杜吉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会突然失灵。情急之下,他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半空中目瞪口呆的派蒙。 “别动!” 他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就感觉手腕一紧,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凌空拽了过去。莱欧斯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 “呃啊!”杜吉耶发出痛苦的闷哼。 “你…你不能这样…公爵应该以身作则…不能滥用暴力…”他挣扎着,试图用规则来束缚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俯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松开手,然后一拳砸在杜吉耶的腹部。杜吉耶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在梅洛彼得堡,我的话就是规则。”莱欧斯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他又一拳砸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最直接的行动,让这个自以为是的阴谋家,在极致的痛苦中明白了,梅洛彼得堡的规则,究竟握在谁的手里。 随后赶到的看守们控制了杜吉耶,并开始解救所有被囚禁在这里的“檐帽会”成员。 莱欧斯利花费了非常多的时间,亲自和每一位受到伤害的成员交谈。他耐心地安抚他们惊恐的情绪,并为自己未能及时察觉此事而表达了歉意。 在那之后,他又详细地布置了医疗救助和后续的善后工作安排。直到看着最后一名受害者被安全地送去治疗,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至此,“檐帽会”一事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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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萧炎穿越成唐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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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自燃斗帝之体封印魂天帝后。携带异火魂穿斗罗大陆成为唐三的兄弟,新的故事就此展开:“唐三,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何为真正的取死之道。”“哈哈哈,唐昊老狗,你可知生而不养枉为人?你一个将自己孩子当做复仇工具的人,也配做我萧炎的父亲?”“玉小刚,你不过二十九级大魂师,一个招摇撞骗沽名钓誉之辈,也配称自己为大师?今天我萧炎就要让你身败名裂!”“昊天锤?也配称作天下第一器武魂?且看我萧炎手中这柄黑尺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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