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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门前的空地上,空气清冽,带着松柏的香气。派蒙绕着荧飞来飞去,显得有些不耐烦。“她们在里面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饭菜都要凉了。” 荧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石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的石桌处传来,左钰正靠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如同用整块黑曜石雕刻而成的瓶子。“别急,一件好的作品需要时间打磨。何况是仙人亲手挑选的杰作,里面蕴含的能量正在和她们的身体进行调和,这需要一个过程。” 他的话音刚落,厚重的石门便在一阵轻微的轰鸣中缓缓开启。 派蒙立刻闭上了嘴,她的小嘴张成了“o”形,呆呆地看着从门后走出的两个人。 甘雨和申鹤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衫。甘雨的裙装是清雅的蓝黑色,如同深夜的琉璃百合,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流云和冰晶的暗纹,随着她的走动,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柔和的光。她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眼神有些游移,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唔…风吹在腿上凉飕飕的,有点不好意思…头饰应该戴稳了吧出门前该让留云真君再帮忙检查一下的…” 相比之下,申鹤则坦然得多。她的衣衫是纯粹的黑色,剪裁利落,腰间束着一条暗红色的腰带,衬得她身形挺拔,气质愈发清冷。她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荧和派蒙,最后停留在荧的脸上,直接地问道:“好看吗” 甘雨听到她这么问,脸更红了,小声惊呼:“欸!她就这么问出来了…” “好看。”荧的回答简单而真诚,她的眼神里带着欣赏的笑意。 “甘雨也是。”派蒙总算回过神来,她绕着两人飞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要怎么形容呢文雅又精致,总之很适合你们。” 闲云抱着手臂,从门内缓步走出,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本仙找了全璃月最好的裁缝,自是不必多说。”她走到申鹤和甘雨身边,看似随意地帮甘雨理了理鬓边的发丝,问道:“申鹤和甘雨最近喜欢什么颜色呀” 甘雨还在害羞,小声地想着:“最近留云真君怎么突然打听起颜色来” “我喜欢黑色。”申鹤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不愧是本仙一手带大的徒弟,继承了本仙的品味。”闲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申鹤的内心却在想:(黑色耐脏,我最近深有体会。) “甘雨呢”闲云又看向甘雨。 “黑色和蓝色我都很喜欢。”甘雨轻声回答。 “这材质穿着也舒服的吧”闲云又问。 “嗯,让留云真君费心了。没想到除了风筝之外,我还能收到这样珍贵的海灯节礼物。”甘雨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申鹤也跟着说道:“谢谢师父。” “只要你们喜欢就好,之后也多穿穿吧。”闲云的语气听起来很愉快。 “衣服上的能量和你们自身的契合得很好。”左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他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布料本身就像会呼吸一样,能汇聚游离的元素力。这不是普通的衣服,算是一件不错的护身法宝。你确实费心了。” 闲云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自得所取代。“哼,算你有点眼光。” 众人重新围坐在石桌边,桌上已经摆满了香气扑鼻的菜肴。一向清净的仙家洞府,此刻充满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感觉闲云的烹饪技术又有长进了呢!”派蒙抱着一只比她脑袋还大的黄金蟹蟹腿,吃得满嘴是油。“特别是这道黄金蟹,外壳酥香,蟹肉鲜甜,嘿嘿,我吃了好多。”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又开始觊觎桌上的另一道菜。“幸好嘉明不在,不然我们俩肯定会抢起来,用筷子打架。” “难分胜负。”荧笑着评价道。 “风筝这事,麻烦他跑了一趟,下午那会儿又是帮着照顾漱玉…本来是想留他吃个饭的。”闲云端起茶杯,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也罢…回头本仙再单独向他道谢吧。” “能让留云真君如此重视的人可不多啊。”甘雨轻声说道。 “哈,那是本仙标准高。”闲云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意。“看这小伙也算是个可塑之才的份上,起了惜才之心。” “他似乎很想摆脱自己的风筝线。”申鹤忽然开口,她清冷的语调让热闹的气氛安静了片刻。 “风筝线这又是什么比喻”闲云皱起了眉头,“自从去了万民堂,申鹤你学会的新说法,快要让本仙跟不上了。” “从哪里开始呢…哦,闲云!你知道他和他老爸的矛盾吗”派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擦了擦嘴说。 “本仙只听说他和家里关系不好…” “他可是离家出走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呀!”派蒙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嗯”申鹤的眼神里露出了些许惊讶。 “还有这事莫要遗漏细节,从头说来听听。”闲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唉,好吧,希望嘉明不要介意…”派蒙叹了口气,便将之前在新月轩听来的,关于嘉明和他父亲因为舞兽戏的梦想而争吵,最终离家出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洞府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欸”申鹤发出了一个细微的疑问声,她似乎无法理解这种家庭矛盾。 “这可不成!”闲云一拍桌子,把派蒙吓了一跳。 “眼看着今年海灯节就快到了,「慢慢来」怎么行”闲云站起身,在桌边踱步,神情很是激动。 “这就要说起前些日子我四处联系裁缝时,突然忆起了心猿大将弥怒。”她的思绪似乎飘远了。“他最是擅长设计衣物,不仅对布料选取和色彩搭配钻研颇深,就连佩戴怎样的饰物才能突显穿衣者的气质,都很是在行。” “从前仙人聚会时,伐难还曾暗中向我们姑娘几个抱怨呢。说是弥怒给她做的衣服裙摆太长,华而不实,战斗起来束手束脚的。”闲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我去探了探弥怒口风。他却说裙裾飞逸,乃衬仙人风姿,此谓之「风采」。这人就是这样,一谈起衣物配饰,连帝君都拿他没办法。” 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黯淡。“后来啊…” 荧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唉,说远了。”闲云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些久远的记忆。“本仙是想说,海灯节本该是个团圆的日子。趁着遗憾还未发生,年岁正好,这有问题就得解决问题。”她看着在场的年轻人,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命运无常,苦难与意外都属这世间最无情的不速之客。年轻人嘛,能不经历还是不经历为好。” “说是这么说…”派蒙小声嘀咕,她觉得这种事外人很难插手。 “留云真君有什么好主意吗”甘雨关切地问道。 “仙术不行…机关术…这次不见得派得上用场…”闲云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申鹤问道。 “嗯…”闲云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借助各位的力量…是个好方向。” “你不能用锤子去撬一把锁,你需要找到对的钥匙。”左钰慢悠悠地开口,他伸出手指,一缕金色的光线在他指尖汇聚,凝成了一把小巧玲珑、不断变换形态的钥匙。“而打开一个固执父亲心门的钥匙,不是你的机关术,也不是什么仙家妙法。是他儿子的成就。” 闲云的眼睛猛地一亮,她看着左钰指尖那把发光的钥匙,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本仙想到了一计良策…” 她重新坐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了那种设计精密机关时才会有的兴奋神情。“不如我们如此这般…” “首先,我们要为嘉明创造一个让他父亲无法忽视的舞台。”闲云伸出一根手指,“本仙会以一位‘仰慕璃月传统艺术的匿名富商’的名义,委托和记厅,在海灯节当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兽戏表演,并且指名要嘉明和他所在的威胜堂来承办。酬劳要给足,场面要做大。” “哇!这个主意好!”派蒙的眼睛亮了。 “然后,甘雨。”闲云看向甘雨。“你需要动用你在月海亭的关系,确保这场表演能安排在人流量最大、最显眼的位置。要让半个璃月港的人都能看到。” “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甘雨立刻点头,已经在心里盘算起了具体的流程。 “申鹤,荧。”闲云的目光又转向她们。“你们两个,就作为‘热心帮忙的朋友’,去协助嘉明筹备这次表演。无论是搬运道具,还是处理一些杂事,你们要确保整个过程万无一失,但绝不能让他察觉到这是我们安排的。” 申鹤点了点头,荧也应了一声。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如何让他父亲来看。”闲云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普通的请柬,他未必会来。本仙会亲手制作一只机关鸟,这只鸟会带着一份用沉玉谷上等茶叶压制成的茶饼,亲自飞到他父亲的茶庄。茶饼里,会藏着一张设计精美的观礼券,邀请他来观赏‘本届海灯节最受期待的传统艺术演出’。” “哇,这也太酷了!”派蒙已经完全被这个计划吸引了。 “一个好的舞台,还需要合适的灯光和氛围来衬托。”左钰将指尖那把光之钥匙散去,淡淡地说道。“我会为舞台附加一些效果,让嘉明的舞兽更加活灵活现。同时,我也会确保那位‘匿名富商’的委托文书完美无缺,就算是凝光亲自来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至于那位父亲…我也会稍微‘劝说’一下,让他当晚能怀着更开放的心情去欣赏表演。”他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星云般深邃的光芒。 闲云看着左钰,第一次没有反驳,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此,更是万无一失。” 她环视众人,最后总结道:“…都听明白了吗” “嗯!这可一定要成功啊!”派蒙握紧了小拳头,显得比谁都激动。 “哼,本仙之策,岂有不成功的道理”闲云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情。 “那么各位早些歇息,各自筹备。两天后再会…” 又过了两天。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满璃月港,派蒙就已经在空中兴奋地打着转,像一颗停不下来的陀螺。 “计划实施的日子,就是今天!”她的小小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即将上演的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我们现在去找嘉明吧,希望一切顺利。” 他们很快就在港口的一处街角找到了嘉明。他正和朋友遐庆围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散乱地放着一套七圣召唤的卡牌。 “嘉明,你一大早上就在这里玩游戏呀!”派蒙像一颗白色的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遐庆看到他们,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找嘉明啊我可算能歇会儿了,他精力太好了,拉着我玩了一早上。” 派蒙绕着桌子飞了一圈,好奇地问:“这次谁输谁赢你又要请人喝早茶了吗” “不是吧派蒙你把我说得很差劲啊…”嘉明嘿嘿一笑,正准备收起卡牌,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是和记厅的陇舟,他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焦虑。 “啊!巧了,你们正好都在这里!”他看到嘉明和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一份重要的委托要拜托三位了。” 嘉明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行,我有时间。东西在哪” “是客镖。”陇舟喘着气,语速飞快。“得把一位翘英庄的茶商连人带货送来璃月港这边,有位大客户指名道姓要见他。” “好,地址呢”嘉明伸出手。 陇舟递过来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给。” 嘉明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欸…!” 他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地址怎么了”荧轻声问。 “没什么,一个认识的人。”嘉明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爽朗的样子,只是笑容里带了点勉强。 “这么大阵仗,肯定是非常紧急、非常重要的委托吧!”派蒙完全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她只觉得这个委托听起来很厉害。 “嗯…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建议你们尽早出发。”陇舟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起来确实快要忙疯了。 荧点了点头。“我没问题。” 嘉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那种犹豫的神色消失了。 “……呼。” “好,陇舟哥你也注意休息,别硬撑。我们走先。”他把纸条塞进口袋,对着荧和派蒙挥了挥手。 前往委托地点的山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嘉明走在最前面,步子迈得很快,却一句话也不说,和平时那个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他判若两人。 “嘉明,你今天路上话有点少哦,要不要讲个故事”派蒙飞到他身边,试图打破这片安静。 “快到了我们…下次再讲吧。”嘉明头也不回地答道,声音有些发闷。 荧跟在后面,看着嘉明那挺得笔直、甚至有些僵硬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张薄薄的纸条对他来说,比千斤重的货物还要沉。 “有些路,走在脚下不觉得长,可要是放在心里,就怎么也走不到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左钰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得不紧不慢,他抬起脚,在地上轻轻一踏。前方蜿蜒的山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直了,远处的山坳和茶田瞬间近了许多。 嘉明猛地停下脚步,他惊讶地看着前方那片熟悉的茶园,又回头看了看他们刚刚走过的路,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到这里至少还要再走小半个时辰。 “今天…风挺大的。”他挠了挠头,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他们顺着田埂小路,来到了一座古朴的院落前。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弯腰打理着茶树,动作一丝不苟。 “你好!你就是那位茶商对吧,我们是来送镖的。”派蒙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 那个男人闻声,缓缓直起身,转了过来。他的面容被岁月刻上了几道深刻的纹路,眼神像他身后的茶山一样沉静,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 他没有看派蒙,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最后面的嘉明身上。 “……” 嘉明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老爸。” 被称为叶德的男人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像是在审视一件许久未见的货物。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哦!原来你就是嘉明的爸爸呀,久仰久仰!”派蒙立刻飞到两人中间,试图用她特有的热情融化这片冰冷的沉默。 “这趟镖交给嘉明,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嘉明他可厉害了!”她像个小小的说客,滔滔不绝地细数着嘉明的优点。“不仅是镖局内外,就连璃月港总务司里的人都对他称赞有加呢。” 叶德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撇了撇,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轻哼。 “还是混出了点出息”他的声音沙哑,像被陈年茶叶末浸泡过,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嘉明的肩膀垮了一下,他低下头,避开了父亲的视线。 “……” “货都在这里了”他闷声问道。 “齐了。”叶德指了指院子角落里堆放的几个货箱。 “那就走咯我们” 叶德没有回答,他转过身,似乎打算继续侍弄他的茶树。 “大客户指名道姓,你可不能不来啊。”派蒙赶紧飞到他面前,拦住了他。“那样不光我们没法交代,你也错过了赚钱的好机会。” 听到“赚钱”和“大客户”,叶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是一个商人,生意人的本能让他无法轻易拒绝这样的机会。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心里权衡着什么。 “……我知道。”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就辛苦几位了。走吧。”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斗笠戴上,语气生硬。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 叶德和嘉明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 “也走了不少路了,大家累不累,要不要停下来歇一-歇”派蒙看着这父子俩的样子,感觉比自己飞了一天还累。 “我还好。”叶德头也不回地说道。 派蒙又飞到嘉明身边。“嘉明,你不是一般都会随身带些点心的吗分大家吃点呗!” 叶德冷冷地插了一句:“我就不用了。” “欸——那个冬蓉酥很好吃的啊叶叔是不是没吃过呀”派蒙不死心地劝道。 “派蒙…”嘉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恳求。 “有些人啊,嘴里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尝尝那口甜的。只是拉不下那张老脸。”左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晶莹剔透、如同冰晶雕琢的果子,递给了荧。“尝尝这个,比冬蓉酥好吃。” 荧接过果子,咬了一口,一股清冽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仿佛能洗去所有的烦闷。 他们在一处地势开阔的山坳里停了下来。 “这里地势开阔,行,就在原地稍稍休息下吧。”嘉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嘉明呢你不一起坐坐吗”派蒙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还站着的嘉明。 “我不累,我望风先。”他说完,就独自一人走到了高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欸可是…” “不用劝他。”叶德靠在一棵树下,闭上了眼睛,冷淡地说道。 “好吧,那我们自己吃。”派蒙叹了口气,她拿出自己藏着的零食,对荧说:“我跟你说,这种饼每家店的味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嘉明警惕的声音就从高处传来。 “等等!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两道高大的身影从树林后闪了出来,他们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看起来气势汹汹。 “……我动静太大了”其中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对着同伴嘀咕了一句。 “别说这些,正事…正事要紧。”另一个男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凶狠一些。 “可有金银细软之物” “快些放在此处!” 叶德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这阵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啊!这…这下可怎么办…” 左钰靠在一块岩石上,看着那两个演技浮夸的“劫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biggest的笑意。他对着那两个人的方向,随意地弹了一下手指。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呼啸着朝两人扑去,让他们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了。 嘉明看了一眼那两个“劫匪”,又看了一眼身后吓得不轻的父亲,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其他帮手。) (要想打退他们不难。就怕他们是冲着老爸去的,另有什么埋伏。安全起见…) 他瞬间做出了决定,挡在了叶德身前。 “这里交给我,我来应付他们。”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荧,派蒙,你们带着我老爸和货物走先!” “太危险了,嘉明!”叶德急得站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这就是我的工作!”嘉明大声回答,他没有回头,只是摆出了格斗的架势,眼神锐利如鹰。 那两个“劫匪”对视一眼,似乎被嘉明的气势镇住了。 “……属实扎手!走也,寻个软包袱再做打算!”其中一人喊道,转身就要跑。 “哪能这么简单放过你们!”嘉明低喝一声,已经冲了上去。 “走也!走也!”另一个也跟着落荒而逃。 嘉明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嘉明!”叶德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力地喊了一声。 “别担心啦,都说了嘉明身手很好的!”派蒙飞到叶德身边安慰道,“上次他一个人对付十来个盗宝团都没问题的呢。” “可是,嘉明…”叶德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一种复杂的情绪。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这孩子要是当初愿意留在我身边学做生意,哪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们还是听嘉明的,先往前走吧,要是这附近还有其他埋伏就糟了。”荧提议道。 叶德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跟着她们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的山崖上,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句满意的低语。 “看来目前一切顺利…” 他们沿着山路又走了一段,派蒙感觉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走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她提议道。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悠闲地坐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端着一杯茶,像是在欣赏风景。 “钟离!他怎么会在这” 叶德也看到了他,立刻快步走上前,好心地提醒道:“这位兄弟,听我一句劝,把你的线收一收,快走吧!这附近有劫匪出没。” 钟离闻言,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劫匪啊呀,这光天化日之下…” “咳、咳咳…!”派蒙对着钟离的方向,拼命地咳嗽起来,还不断地使着眼色。 “嗯”钟离看向她,眉头微蹙。 “咳咳咳!” “噢,原来如此。”钟离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他端起茶杯,对着派蒙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听说近来染风寒的人不少,派蒙要是嗓子不适,可以坐下喝些茶水。” “啊,呃…不是,不是,我就是…饼吃太多了…”派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荧在一旁看着,心想:(他是看出来了还在装傻吗…) 左钰则是在心里给钟离的演技打了个高分,这位岩王帝君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既有劫匪,诸位和附近的千岩军说一声便是。”钟离又转向叶德,语气沉稳。 荧接口道:“我们的镖师已经去追了。” “哦既然你这么说…”钟离沉吟片刻,然后看着叶德,用一种令人信服的语气说道:“先生,术业有专攻,将这些事交给专家去办,你意下如何” 叶德愣了一下,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哎,说得也是…我们寻常人士,倒也不必在这里添乱。嗯,就听你们的。” “风光正好,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寻个清净地小坐片刻,镇镇心神,等候佳音。”钟离站起身,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嗯…如此甚好。”叶德心中的焦虑和担忧,似乎真的被这几句话抚平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跟着钟离走了过去。 大树下的石桌旁,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叶德端着茶杯,眼神却不时地飘向嘉明消失的山路方向,手里的茶水一口也没喝。钟离正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添茶,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实叶叔会紧张也是有原因的啦,毕竟我们的镖师嘉明是他儿子嘛。”派蒙看出了叶德的坐立不安,忍不住开口说道。 钟离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叶德身上,随后又转向派蒙,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嘉明…这个名字我也略有耳闻。是近来在城里表演舞兽戏的那位吧。” “哦钟离你也看过吗”派蒙好奇地飞了过去。 “嗯。”钟离点了点头,将一杯茶推到叶德面前。“那位少年人功底扎实,技巧纯熟,与猊兽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近来舞兽戏在璃月港小出风头,不过…虽是萌芽初现,其间种种难处却非看客轻易能明白的。”他放下茶杯,目光深远。“若要我说,还是迎难而上的精神最为难得。”钟离看着叶德,语气诚恳。“我有几位茶友,也曾提起嘉明为人热心,侠肝义胆…有如此德才兼备的孩子,叶叔应该很是欣慰啊。” 荧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有些想笑。(叶、叶叔…) 派蒙也在心里嘀咕。(他也跟着大伙叫人家叶叔啊…) “嗯,哦…”叶德被这番话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含糊地应着。“他…是挺努力的。” “等嘉明回来之后,你也多当面夸夸他呀!”派蒙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这…”叶德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嘉明少年初成,心性又炽烈…嗯,倒也正常。”钟离似乎看穿了叶德的窘迫。“叶叔要是不便开口,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代为传达。” “这怎么行呢!这样不妥…”叶德连忙摆手。“唉,也是一桩陈年往事了。其实…其实我们父子俩之间,有些说不开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我做了大半辈子茶叶生意,总想着要孩子也学会这做生意的门路。不然,他以后要怎样养活自己”他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但这几年,听说他走镖越来越顺,去的地方越来越远…而且还放不下他那舞兽戏。我这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年轻时谁不是身强力壮,一口气能吃三碗饭这老了怎么办。”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疲惫。“每次想到这种地方,我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不该服这个软。”叶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我甚至好几次后悔,早知道,他小时候就不该带他去看什么舞兽戏!” “有些种子被种下,就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它不会因为种下它的人后悔,就变回一颗种子。”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左钰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那个黑曜石瓶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你只是恰好是那个松了土的人。” “父辈想给小辈铺平道路,任谁听了也都能明白这份用心,叶叔无需为此烦忧。”钟离温和地说道。 叶德听到左钰的话愣了一下,又听钟离这么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钟离。“钟离先生看着岁数不大,竟也如此有心得…莫非,莫非是我错估了您的年纪” “哈哈哈,叶叔客气了。”钟离轻笑起来。“实不相瞒,我有一位老朋友,家中数位女儿都已独立。”他回忆着往事,眼神变得柔和。“她与您不同,比起为小辈烦忧,倒是更愿意放手一搏,让孩子自己去闯。” “那她可真是想得开啊,我…怕是不够豁达。”叶德自嘲地摇了摇头。“噢对,刚才就想说了,钟离兄不必客气,若是愿意,喊我一声叶兄就好。” “好。”钟离从善如流。 “所以,钟离兄也觉得我太爱操心了吗” “哎,叶兄此言差矣,关怀子女本是应当。”钟离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叶德续上茶水。“不过,就像近来四处飞舞的风筝,线绷得太紧未必就是好。”他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像是在描绘一根无形的线。“我那老友常说,儿孙如有凌云才志,只想去九天一探…再扯线不放,风筝怕是更易坠地。” “……唉…还是我迂腐了啊!”叶德长叹一声,神情很是触动。 “家人情谊,不可以迂腐称之。叶兄需要的不过是稍稍放宽心。”钟离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叶兄乃重情之人,不如将挂念嘉明的时间分出一些,四处走走,饮茶观景。说不定,眨眼便有惊喜。” “哈哈,眨眼,哪有这么快呢。”叶德被他逗笑了,心情放松了不少。 “一天一年,又或是一刹。小辈的成长总在不经意间。叶兄一个做父亲的,最是明白。” “嘉明这小子…哈哈,可不是么一会儿不看着,翅膀就硬了。”叶德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担忧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欣慰。 “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呢…”派蒙在一旁小声地对荧说。她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欸嘉明回来了!”她立刻兴奋地飞了起来。“嘉明——我们在这边!” 嘉明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当他看到钟离时,明显愣了一下。“老爸,还有…几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也在啊!” “哈哈,相遇是缘,就一同闲聊几句。”钟离微笑着举了举茶杯。 叶德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问道:“……”“都解决了” “算是吧…”嘉明的回答有些含糊。 “算是”叶德皱起了眉头。 “荧,派蒙,你们跟我过来先,有事要找你们。”嘉明没有回答父亲,而是转向了荧和派蒙,将她们拉到了一边。 叶德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 “嗯哦…好吧…”派蒙被嘉明拉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到一棵大树后,嘉明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直说咯我。那两位劫匪…是你们安排的人吧” “欸——!一上来就问这个”派蒙吓了一跳,眼神有些躲闪。 “派蒙都不敢看我啊,那就是我说对咯。”嘉明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 “好吧…你是怎么猜到的呀”派蒙只好承认。 “他们刚开始大摇大摆的,举止有些太过做作,但一追上去我就发现他们本事了得。”嘉明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明明差几步就能追上,却始终差着这几步…”他摇了摇头。“但凡有这样的身手,换个计划,比如趁我们松懈的时候直接偷袭会更稳妥。”他看着荧,眼神很认真。“除非说啊,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开我。” “看不出来,你脑袋转得还挺快的嘛…”派蒙小声说。 “主要还是经验咯。我和狠辣的劫匪交过手,从没见过这样的。”嘉明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最后还劝了他们呢,如果想要「改邪归正」,推荐他们当镖师,随时都可以来璃月港找我玩啊。” “呃…你也有点太会交朋友了吧…”派蒙感觉自己的思路有点跟不上他。 嘉明没有理会派蒙的吐槽,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们是想帮我忙缓和我和我老爸的关系” 荧轻声说:“是啊。” “唉…”嘉明靠在树干上,脸上露出了苦笑。“我很感谢你们。”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和我老爸日积月累的矛盾。”他看着父亲所在的方向,眼神黯淡。“别说坏人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把他们制服、带回来,也改变不了结果…”他模仿着父亲刚才的语气,“他问我话时的态度,你们都看到了…” “不是这样的!你父亲背地里很担心你,他都跟我们说了!”派蒙急忙解释。“原本,有钟离劝他,他到最后差一点就要松口了…” “唉…”嘉明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信吗” “他是不会松口的。他对别人说得再多,对我也不会说。我是知道的。”嘉明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荧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也是这样吗” 嘉明愣住了。“……” “是哦,”派蒙也反应了过来,“你告诉过我们你想拿出成绩来,你要不要也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告诉你父亲呢” “不会有用的吧单凭个「讲」字…” “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就像东西好不好吃要尝过才知道。”派蒙飞到他面前,努力地劝说。“听我们的,去对你的父亲用用你的与人交往小技巧吧!把他变成能理解你的朋友。” 荧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鼓励。“加油!看好你。”她补充了一句。“试试总不亏。” “哈…”嘉明看着她们,最终无奈地笑了笑。“我尽量。” 他们回到石桌旁时,叶德和钟离聊得正投机。 “……钟离兄当真有学问,佩服佩服!”叶德的脸上带着由衷的钦佩。“没想到我一个做了几十年茶叶生意的人,今天倒从钟离兄这儿学了不少品茶的心得。” “叶兄谬赞,不过是些个人浅见。”钟离微笑着回答。 “你们这是趁我们不在,喝了多少杯啊”派蒙看着桌上空了好几个的茶杯。 荧小声说:“喝的也不是酒…” “哈哈,和叶兄聊得投缘。我二人情谊正如这杯中茗茶,甚是浓醇啊。”钟离端起茶杯,对着叶德示意。 “嗯,钟离兄所言甚是。”叶德也高兴地应和。他转头看到嘉明,便对他说道:“嘉明,钟离先生博学,你平日在璃月港,遇见这样的有识之士要多问多学。” “欸哦…知道了我。”嘉明下意识地回答。 “咳…”派蒙对着钟离使了个眼色。 钟离会意,他站起身,对着叶德拱了拱手。“叶兄,聊天虽好,可惜我这里有些堂主托付的工作尚未完成…” “哦!唉,这你不早说。”叶德也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歉意。“是我不好,拖了你这么长时间。钟离兄你忙你的,改日找个你方便的时间,我请你喝早茶。” “一定。”钟离笑着应下。 “我们送送你!”派蒙立刻说道。她又回头对着嘉明和叶德喊,“你、你们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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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叶晨发现脚底下仿佛踩着一团棉花,整个身体有些轻飘飘的。眼睛睁不开,身体也无法动弹。意识仿佛被一层层粘稠的液体覆盖住,让他试图动弹的想法也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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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穿越到古代,附身落魄地主的儿子,因地制宜,运用前世的经营策略开始圈地。直至最后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土皇帝,这皇帝老子不当也罢,就当个逍遥王爷岂不更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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