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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休甫推着一车蜂窝煤回到家门口,发现推的第一车蜂窝煤被偷了一半多,停门口的摩托也不见了。 匆匆跑到门口,把窗台上的花盆拿起来,拿起下面压着的手套摸摸,要是不见了。 转身盯着摩托车车辙走了一段,发现摩托车朝着明宿观方向走了,又折返。 阴沉着脸把蜂窝煤搬进去屋子里。 手推车送回集贸市场,再次回来,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个深蓝色大衣,双手互插衣袖在朝着安休甫房子里瞅。 安休甫问道,“你在找人” 男人转身,没有眉毛,小眼睛,圆脸,颧骨很高。 这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仔细再看,这一副凶相中,带着一种宁静和慈祥。 这两种气质,并不冲突,也不矛盾。 男人打量安休甫之后,点头, “是啊,冯卯辰还在这里住着吧” 安休甫,“三个月前就走了。” 说着话上了台阶,打开房门。 安休甫进门,这男人也跟着进来了。 安休甫皱眉,都说了冯卯辰不住这里了,这人还进来干啥 但出于礼貌,安休甫也没有撵这个人,可能外面风太大,这人想进来避避风。 这人进屋,就在房间内四处转悠。 安休甫拿着水壶给这个男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茶几上, “请坐。” 这是一个临街门面房,客厅就是主厅,卧室是冯卯辰打出来的一个小隔间。 这人走到沙发跟前,把外套和帽子脱掉,放到沙发上,并没有坐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烟,坐到房间中央的煤炉跟前。 安休甫又皱眉,都是客随主便,这人是不是太随意了 煤炉前的小椅子还是他从集贸市场买的,就买了一把。 安休甫给煤炉添了一块煤,问道, “你找冯卯辰有事” 同时用耳朵扫视这个人。 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人气血旺盛,没病没灾。 接着用眼睛再看这男人的头,这脑袋真圆,而且头皮上没有一个毛囊。 是不是少了眉毛,缺了一道脸跟脑袋的分界线,所以脸长在脑袋上 想到这里,他止不住笑,背过身体,一直在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拿手机出来,假装是看了一个笑话。 光头却头都没回,一只手烤火,一只手撑着膝盖抽烟,等安休甫不笑了,这才问道, “冯卯辰是不是力气很大” 安休甫走到小沙发前,把光头的衣服往一旁挪一下,坐下后说道, “没有吧,我觉的很正常。” 光头朝着煤炉吐口烟, “你说谎了,这么简单一个问题,不需要想这么长时间。” 这人说话不急不缓,并不能从言语中听出什么情绪波动。 安休甫回答慢,是他想到了冯庚年。 两人的对话,好像到此为止了。 安休甫并不想跟这个陌生人继续搭腔,他希望这个人坐一会儿就走。 拿着手机,低头开始斗地主,一连打了六七把地主,游戏奖励的金币用完了。 直起腰再看光头,光头把茶水也喝完了。 此时正拿着橘子围着火炉吃。 袋子里就剩下一个橘子了,安休甫把最后一个橘子揣兜里,站起来, “大哥,我要出去了。” 光头把橘子皮挤在指头上闻闻,“哦。” 安休甫穿上自己的外套,又说一遍,“大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要去明宿观找自己的摩托车,光头淡淡说道, “你随意,不用招呼我。” 安休甫咳嗽一声,“不是,大哥,我说我要走了。” 说完朝着门看看,示意是不是该离开了 要是换个聪明人,肯定起身就该离开了,可是光头好像没啥眼力劲,只是看一眼安休甫,继续朝着手上挤橘子皮, “这里没啥贵重物品吧” 安休甫环视一圈,“没,也没啥。” 家里值钱的东西,早被冯卯辰的房东拿走了。 这人执意留下,安休甫也不再强行要求对方离开了, “那,那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光头,“今天风大,路上有冰,走慢点。” 安休甫,“哦。” 出门之后,挠挠头,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把衣服紧了紧看看天,今天一天都灰蒙蒙的,看这天色,应该马上天黑了。 一般来说,有风的时候,这天气应该很晴朗才对。 低头走出去一段,又回头看看冯卯辰家。 脑海又临摹那个光头。 那光头的形象刚在识海形成,突然光头转身, “你不是人吧” 安休甫一个激灵,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一段冰面上。 一串带着金光的佛珠,贴着安休甫的脑门飞了过去,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安休甫倒地,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朝着那一串佛珠遁走的方向看看,又朝着冯卯辰家看看。 这光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跑他门上来降妖伏魔 本以为是冯卯辰的朋友,这才让进屋。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只是观想一下这光头,竟然被这光头差点打的魂飞魄散。 果然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只有发现,并没什么发明创造。 他临摹别人道韵,从来没有想过更深层次的问题。 其实他临摹过戏子,戏子转头就杀他,被他借力。 他临摹大妖血影道韵,大妖马上发狂。 之前借用这些人的力量对敌,只是取巧。 现在他懂了,临摹天师之上的道韵,该在眼睛看的时候,或者在视线之内临摹,才不算冒犯。 而脱离视线临摹,会被人视作挑衅或者攻击前兆....... 转身顶着寒风再次朝着冯卯辰家里走。 光头撒谎了,冯卯辰要是有这种朋友,何须在明宿观待这么久 钥匙转动,房门打开瞬间,被一股巨力从内往外推。 安休甫松开门,房门顺势摔在外墙上,发出“咣当”一声。 一股子风从房间里扑出来。 眼睛眯一下,通往后院的门开了,穿堂风把后院的积雪吹的满屋子都是........ 进门,把前门快速关上。 朝着小沙发看看,光头的衣服和帽子还在。 橘子皮放在煤炉盖子上,此时正冒着黑烟。 后门门口,安休甫清理出过一个四五平米的地方,是担心热气从门缝出去,外面积雪化成水进入房间里。 现在空地被风吹没了,积雪厚度能淹没安休甫小腿。 环视后院一圈,雪上并没有脚印。 那个光头不知道所踪。 光头要是追自己星宿,可能朝着九原跑了。 他离的本尊最近的一个星宿就在九原,刚才差点中了光头的招,他就把麻烦甩九原星宿那边去了。 把后门关上,转身就发现卧室门开着一条缝隙。 打开卧室门,朝着床上看看,从蒲世渡身上临摹出来的符印手稿全不见了。 安休甫这一颗心下坠,这分明就是一个贼! 出门又来到沙发前,提起光头的外套。 外套提起,一件白色袈裟露出来。 他去抓袈裟,手穿过了袈裟。 脑海蹦出两个字——法袍 身上两仪阁法袍穿上,抬手再去抓这袈裟,袈裟陡然鼓起,朝着安休甫扑面而来。 安休甫抬手一掌,袈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