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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穗刚想摆手婉拒，陆知彦却先她一步和老太太往那边走：“试试吧。” 他语气疏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工作人员递来绳子，温穗犹豫着接过，指尖刚碰到粗糙的麻绳，就听见陆知彦低声道：“跟着我的节奏。” 没办法。 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让老太太开心出来玩。 她总不能让老太太来和陆知彦玩这种需要体力的游戏。 鼓面的排球轻轻晃动，温穗屏息盯着球，手腕跟着陆知彦的力道往上提。 第一下，球歪了，撞在鼓边弹了出去。 “别急。” 陆知彦嗓音从旁边传来，掺杂几分安抚的意味，“看球，别分心。” 温穗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绳子。 这次她没敢自己发力，全凭陆知彦的动作调整幅度。 球在鼓面稳稳弹起，一下，两下……到第七下时，她的手腕微微偏了偏，球眼看着要飞出去，陆知彦突然加重力道，绳子往他那边带了带，球又乖乖落回鼓心。 “很好。” 他低声夸赞，气息扫过她的耳畔，带着点清洌的檀木香。 温穗眉梢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第十下落地时，周围响起零星的掌声，工作人员笑着递来水晶摆件。 是一对相拥的天鹅，折射着温暖的光。 “真好看。”顾辛华接过摆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比刚才的小熊还好看。” 往前走了几步，又撞见猜灯谜的摊子。 红灯笼下挂着密密麻麻的纸条，陆知彦刚取下一张，顾辛华就催道：“一起猜一起猜。” 纸条上写着“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 温穗愣了愣，还没开口，陆知彦已经道：“当归。”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递来两支包装精致的钢笔。 陆知彦把其中一支递给温穗，笔身是她喜欢的磨砂质地，她下意识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如同触电般缩了缩。 “那边还有投壶！” 顾辛华兴致丝毫未减，指向不远处的摊位，“我年轻时玩过这个，你们肯定比不过我。” 投壶需要两人轮流投箭，十支箭中，谁投进得多就算赢。 温穗本就没什么准头，投了三支只中了一支。 轮到陆知彦，他却像是故意放水，投了五支也只中了两支。 “我就说你们不行吧。”顾辛华笑得得意，自己拿起一支箭，颤巍巍地瞄准，居然歪打正着投了进去。 三人闹了一阵，顾辛华的额头渗出薄汗，陆知彦动作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刚想递过去，温穗已经先一步拿出纸巾，帮老人擦了擦汗。 陆知彦一顿，默默收回手帕。 她鬓角沾了点碎发，被商场的暖风轻轻吹着，鼻尖冻得微红，浑身一股鲜活气。 陆知彦眸光幽深。 现在的她，和跟他单独相处，处于两个极端。 “该拍照了。”顾辛华忽然想起正事，拉起两人往背景板走，“刚才说好过的，就一张。” 工作人员早已调整好相机，背景板元旦快乐四个金字分外醒目。 顾辛华坐在中间凳子上，左手拉着温穗，右手拽着陆知彦，非要让两人挨得近些。 “再近点嘛。”老太太拍了拍自己两边的位置。 温穗只好往中间挪了挪，肩膀几乎碰到陆知彦的胳膊。 他身上的檀木香混着淡淡的阳光味，让人莫名安心。 温穗嘴角轻抿。 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笑一笑。”工作人员举起相机。 温穗扯扯嘴角，刚想露出个标准的微笑，就听见陆知彦没什么情绪道： “还记得有一年元旦，你把面粉弄了满脸吗” 她愣了一下。 随即想起去年在陆家老宅，她学着包饺子，手滑碰倒了装面粉的碗，面粉飞散粘到脸上，还是陆知彦递来的湿巾，帮她擦掉脸颊的污渍。 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 是什么来着。 不太记得了。 但她记住他看自己的眼神。 第一次，笑意从眼底漫出来。 温穗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下这一幕。 顾辛华笑得满脸褶皱，温穗疑惑侧头，陆知彦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三人影子被暖光拉长，在红色的背景板上，映出一幅圆满的画。 顾辛华接过照片，宝贝似的放进包里，又不忘叮嘱：“等我回去，就把这张照片和你们结婚照放在一起。” 温穗笑容微微一僵，陆知彦先一步开口，语调疏淡平静：“好啊。” 他转头和温穗对视，背对老太太小幅度摇头，示意她别扫了老人的兴。 温穗：“……” 离开商场，夕阳正沉。 陆知彦推着轮椅，温穗走在旁边，偶尔有风吹过。 没有争吵，没有刻意疏离，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顾辛华靠着轮椅打盹，手里还攥着那只水晶天鹅摆件。 温穗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接起电话，眉头渐渐蹙起。 “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她转向陆知彦，“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 陆知彦嗯了声：“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来的。”温穗弯腰，将那支钢笔放进顾辛华的外套口袋，“奶奶，这个你收着，我先去忙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顾辛华迷迷糊糊应了声，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嘴角弯了弯。 温穗直接走向停车场。 陆知彦凝视女人纤细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低头对轮椅上的老太太说：“我们回去吧。” 温穗的车刚停在sr公司楼下，柳闵已经等在门口。 他领带歪了半截，神色焦急：“温总，财务系统突然出了问题，年终奖的转账审批全卡住了。” 温穗快步走进电梯，按下顶层按钮：“查过原因吗是系统故障还是人为操作” “技术部查了半小时，说是核心程序被植入了不明代码，怀疑是……”柳闵顿了顿，“怀疑是内部人动了手脚。” 电梯门打开，温穗径直走向办公室，声音冷了几分：“把技术部负责人叫到会议室，十分钟后开会。” 她脱下大衣扔向沙发，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跳出的乱码让她眼神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