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够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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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轻轻叩了叩门，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后，推门而入：“世子……”
“嗯。”正依靠在浴桶边缘闭着眼睛的世子回应，“来帮我洗头吧。”
“是。”
嘉茉挽起了袖口，熟稔地解开了他的束发带。
旁边准备好的热水与瓢就在手边，她首先把水倒在了他的头上湿润头发，之后抹上了清洁用的皂角液。
为他清洗时总是会仔细按摩头部，这让经常思考过多感到头痛的世子十分舒坦。
对于脑力劳动多的人来说，适当的按摩确实能够缓解疲劳。
连老太君也认可这一点，并特意培养了几名擅长按摩的仆役，她也因此有机会学到很多技巧。
想到这里，她感谢过去的自己如此用心去学这些技艺。
享受着舒适服务的世子懒洋洋问道：“今日你们去了慈恩寺，是否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
“祈福大会非常热闹，而且来了许多贵家的女儿们。二姑娘遇见了不少熟悉的人，大家都交谈甚欢。我同二姑娘在一起欣赏了桂花树，还摘了些桂花准备让厨下制作成糕点和甜品献给您……”嘉茉一边解释着，手里动作依旧未停。
她的声线柔美动听，忽而像是黄鹂鸟清脆悦耳的声音，有时又仿佛夜莺般悠扬美妙。
“难得外出走动一趟，你觉得高兴吗”他开口问。
“很开心，我在府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参观过慈恩寺。这次特意前往，还在那儿替您祈求了福祉，带回了一枚护身符呢。”
听到这儿，世子脸上露出了微笑，“那你又为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嘉茉的眼睛闪了一下光，“只是祈愿未来能找到适合您的佳偶——美丽智慧且门庭相当的良家女子成为您的妻子……”
这当然是真的，她必须要向世子表明心意，以避免任何可能出现关于她觊觎位置不当的想法所引发的误会。
在府上，她最重要的支撑就是这位年轻主子了，是绝对不能让他因为外界谣传而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
如果一个奴婢居然想做正室之位，在这座庭院中可是极大的笑话，同时也将招致主人对其态度上的疏远与不满。
听完她的话，世子眉心微锁，侧首看向她，这使得嘉茉内心有些紧张。
为了证明诚意，她连忙补充说：“另外我还挂了一块许愿牌在许愿树的上面，目的也是为了祝祷您好姻缘的到来……”
她手中可是握有铁证。
况且，世子能够辨认她的笔迹，就算将来露种想要再生是非，她也无所畏惧。
世子并未多言，示意嘉茉帮他洗头，嘉茉顺从地照做了。
露种直到天黑时才返回府中，那时她已是疲惫不堪，满身尘土。
侯夫人准备惩罚她，露种开始上演苦肉计，但侯夫人并未理会，直接将其关进柴房，等待明日再做决定。
次日，世子偕同嘉茉去向老夫人去请安。
这时，侯夫人却提起了关于露种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嘉茉与露种联合起来觊觎正妻之位。
几步之外的嘉茉听闻此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预料之中的麻烦终究来临了。
侯夫人原来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世子眉头紧锁。
此刻老夫人发言：“露种那贱仆惯会造谣生事，昨天月姐儿告知于我，这荒唐话仅有露种一个人说过，这点还能找来霍家的小丫鬟作证，她还称赞说嘉茉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
侯夫人一愣，没想到顾昀若竟将霍家的那个丫鬟也牵扯进来。
这一来令她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这时世子亦说道：“我的随从我很了解，平常最为听话，昨日还曾为孙子祈福求得良缘，又怎会有心思考虑那些无端之事呢再说露种向来胡言乱语、口不择言，以前母亲也曾因她而惩治过她数次，怎么如今还愿意相信其谎言”
面对这对祖孙轮番回击，侯夫人已经完全招架不住，只能尴尬地笑着道：“既然事实如此，定然是露种在撒谎，我会立即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这时顾昀雅走了进来，泪水汪汪地道：“祖母，昨天确实是嘉茉目无尊长惹的事端，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可能遭受这样的羞辱，成为众人的笑柄……”
大家现在都知道，老夫人亲手教导过嘉茉，后来把她派到了松涛院去侍候世子。
而且昨日是非已清清楚楚，偏偏顾昀雅还要跑来诉苦。
对此，老夫人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并用严厉的口吻说道：
“自己走路摔倒怎能赖在嘉茉身上呢你二姐告诉我，当着这么多名媛贵女的面指责嘉茉的时候，霍家那位姑娘什么也没说，倒是你先失控起来，分明就是有意破坏我们侯府名声，不知道的人还觉得咱们顾家根本不重视教育女子的行为规范……”
表面上这番话是对顾昀雅说的，实际上是针对侯夫人讲的。
侯夫人怎能不明白其中含义，当即迅速做出了反应，并当场责骂女儿顾昀雅：“我看你真是摔傻了，居然胆敢怪罪于为你二哥效劳的婢女身上，还不赶快给你祖母以及二哥赔礼道歉……”
“道歉也免了吧，勉强认错口中一套心里又是一套，还不如叫她到祠堂里好好反省半天时间……”
老夫人原先就不太认同大儿子立一个妾室为正室，总觉得这种做法不够体面。
那时候为了立妾为正室的事情，还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但儿子却固执己见，认为这方氏懂得处事之道。
然而，一旦妾室成了正室，家里便会纷争不断。
如今果然如她所料，顾明珠在方氏的影响下成长，资质一般，只知道花天酒地，对功名毫无兴趣；而女儿顾昀雅也举止轻浮，心性不定，这叫老夫人很是不满。
前一日得知顾昀雅在外失礼后，心中便有些不痛快，本想着孩子跌倒了再爬起来便是，没想到一大早就出了乱子。
面对这般情形，老夫人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若是家中尚且不加以管教，任其胡作非为而不明事理，将来出嫁了又怎会在夫家受人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