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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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蹙眉沉思了许久后才开口：私下用药 且还是在朕留宿在她宫中的时候，皇后用的究竟是何药 朕怎么一点都未察觉 韩太医道：“微臣斗胆猜测，皇后突然有孕 便是私下用了其他助孕东西，而停御医院的药，过于只是巧合。” 皇上青筋暴起道：这个贱人！ 既敢这般明目张胆算计 倒也是朕一时疏忽了，让她在朕和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私下做这些事 朕防了她这么多年，既没防的过如今 皇后是不能有孕的，朕不允许冯家任何有地位的女人，怀上皇嗣 既然此番是朕的疏忽，那便要及时止损的好 皇后有孕多久了” 李公公回禀道：“回皇上，只一月有余，是您留宿昭阳殿的那段日子。” 皇上目光阴冷道：“才一月有余，便是胎像还未稳 这个时候，若是一不当心落了胎，也是正常不过的吧 皇上说罢便给了李公公一个凌厉的眼神 李公公心中一颤，忙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定会不留痕迹，处理干净的。” 韩太医听后却摇了摇头，接着又一阵比划 皇上质问道：您是想让朕三思 您是知道的，冯家这两姐妹自入宫后便风头过甚 冯清为嫡女，当年万千目光都盯着她的肚子 为防冯家专权，功高盖主，朕最先防的便是她 而皇后虽说只是个庶女，但她心思太过缜密，这些年野心也越来越大 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清纯无瑕之人，所以当年，朕宁愿让冯家其他无地位 不受重视和乖巧顺从的女子有孕，也决不能让冯清和冯润怀上皇嗣 且如今皇后若是诞下嫡出，那些个冯家旧臣们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朕决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皇上继而道：当年皇祖母不顾任何人，强行将年幼的朕扶上太子之位 又执意那般决绝的要处死母亲，皇祖母虽然走了，可这些恩怨，朕此生不会忘 皇后再怎么不济，身上也流的是冯家的血脉 因着皇祖母，朕可以给她尊荣体面，但子嗣，绝对不可 且她三番两次屡屡找贵妃的麻烦，这些年在后宫里的种种德行实在有亏 她也不配 韩太医听后又对弟子吩咐着 弟子道：“皇上，师父自皇是理解您的 师父说，您怀恨太皇太后和忌惮冯家后人本无可厚非 但如今物是人非，故人已去，冯家新的家主也是您器重受用的 想来不会做出有损朝政之事，再者，您膝下子嗣本也不多 这个时候或者能留，不为别的，便算为了新都的国运昌盛 手下留些情面吧 皇后如今不比当初的盛势，她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也不会对您有任何不利。 还望您三思，太皇太后已逝这么久了，一些恩怨也该放下了 皇上仔细想着韩太医的话，最后幽幽道：“当年父皇突然堕落，不理朝政 饮酒行乐伤了身子，皇祖母气恼父皇，御医院的众人 得了秘令听天由命，不必过于尽心，这才使得父皇 正值壮年，便早早的去了 而你心善，没有参与此事，还肯偷偷告诉朕真相 却不曾想事后便被不经意的一杯茶水毒哑了嗓子 被被折磨这么些年，也怨朕当年无能，没能护住你 要说怨恨，你只怕比朕更甚 可如今你尚且能说出这种话，放下这些恩怨 朕若是执意如此，你是不是就要说朕冰冷无情，容不下自己骨肉了 韩太医一时沉默，没有再比划什么，只希望皇上自己决断 皇上也陷入了沉思，许久过后才道：“罢了，韩公啊 朕承认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你的这般胸襟能彻底放下一切 登基后朕，将你养在宫中护着你这么些年 虽为御医院的元首，但你并没有过多的掺和他们和后宫之事 今日为着此事，你肯出来见朕 既你都表达了这番心意，朕也不好驳了你的颜面 你赢了 皇后这一胎朕现在不会动，但她是万万不能产下男婴的 嫡子出世，朕实在不好应对，也是不利于朕行事和初衷的 且与皇祖母交换来的新政已作效，去母留子之景也不会再出现 中宫一旦有了嫡出，朕也唯恐皇后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暗中去找接生稳婆，安排成自己人，到日子了再带进宫来 但一定要叮嘱妥当了，生产当日若是公主，便平安留下 一旦是个皇子，定不能留！ 李公公立即领悟了皇上的意思道：“老奴会安排妥当的。 皇上又看向了韩太医道：“朕这个决定已然是最大的让步了 希望您能理解，御医院那边还要劳烦您再帮朕盯一段时间 待皇后这胎生了，处理稳妥了，朕便将您好生送出宫去 宫外的府邸和服侍之人都是自己人，这宫中将您困了大半辈子了 您也该着去享享好日子，颐养天年了 韩太医已浸湿了双眼，弓着年迈已直不起来的腰，深深的向皇上行了一礼 仪銮殿中，照容罗夫人和李夫人三人难得聚在了一起议事 何贵人不知真相，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三人都在时，有一瞬的不解 还是行礼道：“三位娘娘都在啊。” 照容道：“妹妹来了，孩子们如今都好了，昨日还与罗妹妹说 最近怎么也不见你过来了，可是在忙些什么 何贵人坐下后道：“妾身还能忙什么，不过就是围着义阳忙碌罢了 对了，娘娘可听说了中宫有喜了” 罗夫人放下茶水：“怎么可能没听说，不仅是前朝后宫 就连着宫外都传开了 皇后盼了这么多年的子嗣，如今是恨不得叫天人下皆知 想不知道都难 何贵人蹙眉道：“皇后多年无子，怎么就突然有孕了 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照容和罗夫人，李夫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却没打算叫何贵人知晓计划 李夫人淡淡道：“着急有什么用，皇后在这个时候有孕 想来是做足够了准备的，之所以将动静闹的这么大，无非也是在提防咱们罢了 如今昭阳殿里里外外戒备森严，千娇万贵的守着咱们这位皇后娘娘 生怕有个闪失，就连一只苍蝇都轻易飞不进去 就算咱们着急，那也不过也是干着急，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照容也道：“是啊，皇后如此小心谨慎的养着 知道的是当皇后有了身孕，不知道的还当是怀了金疙瘩呢。” 噗嗤！ 容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只有何贵人依旧难以置信道：“妾身是怎么都难以相信，这么多年无宠无子的皇后 居然这么短时间就有喜了，这也太，太出乎意料了！ 妾身听到这个消息，还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可没想到三位姐姐居然如此淡定，倒显的妹妹我反应过激了呢。” 罗夫人解释道：“怎么不惊讶，本宫听到这个消息比妹妹还不愿相信 不过便如李妹妹所言，皇后这一胎想来也并非偶然 一个一心想有孕的女人，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倒也不难理解了 如今呀，就盼着可千万别让皇后生个嫡子出来 不然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都要难过了 生个公主便最好了 何贵人倒也是聪明的，从三人的神色中也是看出了一些什么 倒也不便多说，又寒暄了一会后，才道宫中有事，起身行礼告退 直到走出仪銮殿后，何贵人才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又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的天气道：“里面太闷了 还是这外头凉快令人舒适啊！ 巧慧不解道：“贵人，里面正说的热闹呢，您怎么就着急出来了 再说了，咱们宫里也没什么要事啊。” 何贵人神色黯然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里面那几位，怕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太多 皇后骤然有孕，还能这般坐的住，闲聊风声 那便是一早就知道此事的，只是不愿让我们知道罢了 人家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子娘娘们，咱们也又算的了什么 左右也是融不入的，得了一夕照顾，有了如今的地位 倒还敢再奢求什么旁的 若是需要我也是会全力相助的，不过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一个是正二品的多年宠妃，皇子公主们的生母，子嗣最多。 一个虽然恩宠不多，但贵在有两个皇子，也都算争气 得皇上喜欢器重，母凭子贵 还有那李夫人，入宫还不到半年，便越礼晋为正三品夫人，又是皇上的重臣之女 我们终究是沾不着边的 既是打算瞒着咱们，想来也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太多 这识趣的人啊，还是自己退出的好 不然就是不懂规矩了。 巧慧道：“贵妃娘娘待您还是极好的，想来应该不会是有意提防着您吧 您会不会是想多了” 何贵人苦笑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你是知道我的 除了义阳之外，旁的得失我也不是很在乎 再说了，一开始便就是我们主动找上门，以寻求庇佑的 如今目的也达到了，亲近与否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好好的保护好我的义阳，平安长大成人便是当下最重要的。” 待何贵人走后，罗夫人也犯起了嘀咕道：“姐姐 看何贵人适才都的样子，像是心里有事，她会不会有旁的想法 照容道：“本宫也不敢担保，若凌心思深沉聪慧，倒也是怕会多心 但到底不是外人，咱们是不是不该瞒着她” 李夫人却道：“瞒着也是对她好。 虽然妾身不知娘娘与何贵人之间的情谊 但此事到底还是少一人知道的好，未免日后引起什么麻烦 若事情一切顺利还好说，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少牵扯一人算一人吧，多一人知晓，还恐有暴露的风险 照容是觉得李夫人说的在理，所以倒也没有反驳 皇后有孕的消息，短短几日内几乎是不胫而走 果然传遍宫里宫外，前朝后宫一阵造乱 五皇府中，于婉儿静坐在自己房中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想着今日白天高瑛来请安时说的话 皇后如今都有了身孕，将来若是诞下皇子 只怕会是稳稳当当的太子之选，没有嫡子之下 五皇子为皇长子，尚且还是有一席地位的 倘若将来嫡子出世，那定是皆以嫡出为尊 而胡蕴仪又是皇后的人，各种形势之下，都对五皇子是不利的 就怕万一被算计到整个皇府都要跟着受牵连 胡蕴仪依靠皇后，自然是能顺利脱身 至于其他人便是如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一想到这些，于婉儿便不由得觉得后怕 也终于是坐不住了 随即吩咐心雅，带上东西去胡蕴仪房中走一趟 虽然时辰还不算晚，但入了冬，夜里如今天黑的也是早了 众人提灯，簇拥着于婉儿到了胡蕴仪处。 胡蕴仪本已经是换了寝衣就要睡了，却听着于婉儿来了 还是恭敬的迎了于婉儿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于婉儿道：“想着早些过来，倒不好的还是打搅到了妹妹 这几日操持昌儿的满月酒，事多如鸿毛 白日里是没顾得上，听闻最近天气转凉妹妹这几日有些风寒头痛 现下才得了空，来看看妹妹，妹妹有着身孕，那些个药是不宜用的 我命人给妹妹准备一些雪梨姜枣汤 又煨了些燕窝，去去寒气，又能滋养身子，快些好起来 都是温和之物，最适宜妹妹孕中妇人饮用 心雅，去给侧妃备上一盏来用。 是。 心雅答应后便去准备了 胡蕴仪扶着于婉儿坐下后道：“真是难为姐姐还一心想着妹妹 大晚上的还辛苦来一遭，对了，小世子的满月酒都准备妥当了吧 也怪妹妹身子不好，没能帮到姐姐什么。 于婉儿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我二人何时还需这般客气了 倒也没有多累，这不还有高妹妹帮衬着 前段时间宫中变故多，爷吩咐不宜大办 如今中宫有了身孕，爷更是整日操忙 身为皇妃，自然是要多多体体恤爷的心意 就在咱们府上简办一场就可以了，贵戚宾客也皆是高妹妹看着请的 明日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胡蕴仪浅笑道：是啊，高姐姐做事最是雷厉风行 自然是能帮到您的。 所以爷今夜也是去了高姐姐处，郎中说妹妹是孕中体弱，前些日子 夜里着了凉，又有身子，到底是不方便留爷 于婉儿没在意道：要不还是说妹妹识大体呢，知道劝爷雨露均沾 最近这孩儿可还好！” 胡蕴仪笑着：“托皇妃的福，长的壮实着呢 过了这月也就过了头三月，她们这也不叫我做，那也不许我干 连这殿门都轻易不让出，这好不容易要熬过头三个月了 倒是能松快一些了。” 于婉儿没多说 胡蕴仪又道：“对了，姐姐，小世子近来一切都好，没再生病了吧” 于婉儿道：精心细致的养着，便是不会了 这你倒不用担心。” 参汤来了 心雅和雨晨一道走了进来。 于婉儿道：“说了这许多话，妹妹快喝上解解渴吧。” 胡蕴仪品尝了一口后道：“果然是甘甜清爽的，入了脾胃感觉舒服多了” 于婉儿道：“妹妹喜欢就留着，不够我再给妹妹准备便是。” 看着胡蕴仪喝着汤羹，于婉儿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便不禁意道：“对了妹妹，你入府这么久了 还没好好的了解过妹妹呢，妹妹府上可还有旁的兄弟姐妹” 胡蕴仪没多想道：“倒是有一个哥哥，不过是父亲早年的妾室所出 后来那妾室姨娘染病，身子抱恙，卧床半年后终是撒手人寰了 后来我那庶出哥哥，因思母过度伤心，便毅然从了军 这么多年却是一直没怎么回来过 不过听闻在军中也是有了军功，还有了相识爱惜的女子 说是有时间便会回来成亲的。” 于婉儿又道：“只是一个庶哥 没有什么姐妹吗” 胡蕴仪一怔后还是道：“并没有，家中就我一个女儿 也是父亲的寄托，如今我既出嫁，哥哥又在军中 父亲一人倒也是寂寞不少。” 于婉儿思考了片刻后又道：“听闻妹妹的生母，也就是胡府当初的大夫人 也是染病离世，可是因何病，如此严重呢 胡蕴仪瞬间停住了动作，神色复杂的看向于婉儿 于婉儿也一时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便解释道：“只是觉得妹妹早年便丧母 在胡府的日子，想来过的也是不尽人意 不觉得，有些替妹妹心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