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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花配杜若倒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胡英伸手抚上那匹绣着杜若花的白色锦缎,若有所思。

“小栖,你要是喜欢这锦缎,我让他们再送过来一匹颜色花色一样的。”君望看着她像是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凤姑娘要是喜欢就留下吧,我不缺……”

“不用了,”胡英打断杜若,“这白色还是适合你,还是这个更适合我,”胡英指着另一匹嫣红色的锦缎说道:“君望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见面的时候吗我穿的就是这个颜色,”胡英莞尔一笑,对着杜若接着说道:“这绸缎也好,衣服也好,无论选什么都要选适合自己的,与自己相配的,阿若你说是吗”

纵使杜若再迟钝,她也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这是第一次杜若感受到胡英的敌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君望满是惊讶,喜悦之词溢于言表。

“那是自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你。”胡英越过杜若走近君望身旁。

杜若退后几步,又看了君望一眼,默默离开了。

回到房间,杜若看着镜子发呆,手里摩挲着装着药水的小瓷瓶,最终还是将它放下了,就像是搁置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一样,静静藏起来……

时间匆匆,白驹过隙,告别了冬季迎来了春季,又一转眼儿已经进入盛夏。

这些天杜若一直忙活着慕清的事,她临近产期,大家都十分小心,为了方便照顾她,安平在济药堂后院给她找了间屋子,杜若也搬了过来,这一个月来都是她亲力亲为地照顾慕清。

“清姐……”杜若端着刚刚熬好的安胎药走到她身旁,“在看什么呢”

慕清拉她坐下,“看风景呢,那几个孩子是谁家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弹珠。

“他们都是城里的孤儿,前段时间不是赶上时疫嘛,这几个孩子染了病又没人照顾,安叔瞧着他们可怜就把他们都带回来了,现在病好了,就留他们在这里学徒,也算给他们一个家,他们现在还小,正是顽皮的时候。”杜若一边说着,一边把药搅拌着放凉些。

“这些天你觉得怎么样”杜若把药推给她。

“挺好的,”慕清摸了摸肚子,“前段时间肚子还会隐隐作痛,现在已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越临近产期,越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这几天我们得打起精神来。”

“放心,我会注意的,阿若,你看那几个孩子玩得多开心啊,我不求别的,只要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他们可以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快乐地成长,我就心满意足了。”

“会的,一定会的……”杜若握住她的手,眼神满含鼓励。

“给我……你耍赖,”刚刚还玩得开心的几个孩子,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争执起来。

“我去看看。”杜若起身走向正在互相推搡的几个孩子。

“停停停……别打了。”杜若插到两个孩子中间,将他们隔开。

“阿若姐姐你管管他,他耍赖,明明就是他输了,他却不把弹珠给我。”一个孩子气愤道。

“阿若姐姐他说谎,明明是他先玩赖动了弹珠,是他先作弊的。”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动起手来,弹珠滚了一地。

“别打了,”杜若手忙脚乱地阻止他们,慕清看杜若被两个孩子围在中间手忙脚乱的样子,想下去帮忙,刚下台阶,一个没留意脚底,踩到了弹珠滑倒了。

听到声响,杜若一回头就发现慕清摔倒在地,血染红了裙摆。

“清姐……”杜若连忙跑过去,慕清已经疼地说不出话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安平闻声赶来,血已经止不住地流,几个人将慕清扶进里屋,“看样子是要生了,你快回去通知于副将,”安平对伺候慕清的丫鬟说道。

“我这就去。”

“纤纤快去打几盆热水来,阿若你留下帮我。”

“好。”杜若将房门窗户全都关严,产妇怕风,不能受凉。

“清姐,你要坚持住,”杜若握住她的手,“听我的话,用力。”

“啊……”屋子里回荡着慕清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用力,用力啊。”

“呃……好痛啊……阿若……阿若,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会的,一定会的,你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安慰着她,但是杜若心里也没底,现在的情形万分紧急,羊水已经破了,可孩子就是生不出来,再这样耗下去,怕是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安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放到慕清嘴边,“这是增力丸,你快吃了。”

“慕清,想想孩子,用力……”

“啊……”慕清原本就不红润的脸疼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淌下。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用力啊。”

“啊……”伴随一声惨叫,一个男婴顺利诞下,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振奋着在场人的心。

杜若连忙接过孩子,“清姐,你看看孩子,看看他,加油啊。”

慕清瞥了一眼孩子,此时她已经精疲力尽,久病羸弱的身子根本不能支撑她诞下两个孩子。

“安大夫……给我药,再给我几粒药。”慕清紧皱着眉头,忍受着剧痛。

“你不能再吃了,这药副作用太大,一粒已经超过你身体的极限,我不能害你。”

“求你了,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血还在流,慕清的脸色越发惨白,眼神却是无比的恳切。

时间拖得越久,肚子里剩下的那个孩子就越危险,安平又递给她一粒药。

慕清吃下,咬着牙用力。

屋外,听到消息赶来的家人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地团团转。

“清儿……清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于副将拍打着房门,焦急地问道。

“里面情形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他拦下捧着满是血水盆子的纤纤问道。

“里面……里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纤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双生子的事情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啊……”

“生了……生了。”杜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清姐,生了,是个女儿,龙凤胎,是龙凤胎。”

杜若开心不已,兴奋地将孩子抱给她看。

慕清看了眼两个小生命,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举起手想要摸摸孩子,可是手还没伸到,就直直落了下去。

“清姐……”

安平连忙上前用银针封住她几处大穴,“她血流得太多了。”

指尖翻转,抚上她的脉搏,安平摇了摇头,她终究是救不回她的命。

两个孩子像是感知到母亲大限将至,一起哭了起来。

杜若打开门,于副将连忙进来,不是想象中的场景,杜若和安平神情悲痛,不祥的预感包围了他的心。

他朝床边走去,慕清静静躺在那里,身旁躺着两个孩子。

一瞬间的错愕,他颤抖着走向慕清,“清儿,清儿,我来了。”

没有回应,只有两个孩子的啼哭,“清儿,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一个大男人倒在床边,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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