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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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胆小，不敢放这种“特响炮”，远远站着看。 冬冬放特响炮的姿势很帅，像扔手榴弹，还有助跑，使劲往高空一甩，声音传出去好远，山崩地裂的，整个街道都仿佛被炸开了。 冬冬把全部“特响炮”都放完了，我才敢迎过去问他，“为什么那个更响，那个像闷屁，那个却是哑炮。” 鞭炮放完，就是年夜饭了。 我很喜欢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的那种感觉和氛围，有一种强烈的过年的仪式感，温暖直抵心扉，觉得那才是年味，真正的年味。 这一切的温暖，皆是因为冬冬的到来，化解了两家多年来积攒的恩怨。 吃过年夜饭，天色还早，伯父伯母、我父亲母亲，还有二姐和兰香姐都站在街的屋檐下。 起初，大家都没说话，兰香姐穿着一件长长的银白色的衣服，一身的素净，远远看去，象一只洁白的天鹅。 可能是过年，兰香姐的心情很好，她捧起街边花坛里还残留的一点雪，做成一个小小的雪球，偷偷往我衣领塞。 我进行反击，抓起一把雪就砸在了她屁股上。 冬冬笑得前俯后仰。 冬冬的笑声刺激了兰香，她开始追我，我拔腿就跑。 我在前面跑，兰香在后面追，快追上时，我朝冬冬呼救，“哥，哥，快救我！” 冬冬曾说，如果非要在邓怡美和我之间做选择的话，他会选择我。现在我想看看，在面对我和兰香姐，冬冬这次会怎么选。 冬冬处理得很好，他闻声而来，只是递给我一个雪球，便站在一旁观望。 我停下了脚步，接过雪球，抬头就看见伯父和父亲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我们，身上散发的某种气息，就像花坛里的残雪，清冷而落寞。 见我停下来，兰香也停了下来。 我突然把雪塞到她的脖颈，又加快脚步，快速地跑，边跑边咯咯地笑， 远远地，发现伯父和我父亲竟然也笑了，阳光下，显得那么清晰和明了，像两朵挨在一起绽开的马兰花。 到了晚上，我和冬冬开始放窜天猴，一点，哧拉飞上天，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很是带劲。 我们还放了烟花。 点燃后，冬冬拿着烟花不停晃着，绚丽的烟火在他的手里盛开，我开心得像个孩子。 冬冬说，“好看吧。” 我雀跃地说，“好看！” 冬冬说，“过完年，我就16岁。” 我说，“我14岁。” 冬冬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说，“今天真开心！” 我说，“我也是。” 我们相视一笑。 大年初一，我穿上了新衣服，伯父一大早就过来给我发压岁钱。我拿着压岁钱喜笑颜开。 初二，我和冬冬结伴去街上看舞龙，饿了就去老街的祠堂讨免费的米茶喝。 米茶其实不是茶，是一种粥，但与普通的大米粥不同，米茶的佐料很多，里面会放瘦肉、绿叶子菜等，熬的时间也长，米茶熬好了，一般都是免费给大家喝。 见者有份，那是我们桐梁过年的一种习俗。大家都会奔走相约去祠堂喝米茶，大人一桌，小孩一桌，边喝边聊，好不热闹。 不巧的是，我们在祠堂碰到了邓怡美。 才知道，祠堂初二的米茶是邓怡美家提供的，她过来帮她母亲的忙，用有着长长柄的勺子给大家倒米茶。 看见我和冬冬，邓怡美很高兴，喊着，“周振东，你们也来啦。” 我们坐好后，邓怡美给我倒了满满一碗，差点溢出来。 邓怡美说，“喝啊，喝完我再给你添。” 我知道邓怡美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我还是礼貌地冲她说谢谢。 “米茶好喝吗”邓怡美忙不迭问。 我说，“挺好喝的。” “我跟我妈昨天晚上熬了大半宿，今天一大早就送到祠堂来。”邓怡美显得很开心，执意要给我再添一勺，我连忙摆手，摇头说，不喝了，喝多了胀肚。 见我们要走，邓怡美赶紧放下长柄勺子，跟我们出了祠堂。 邓怡美问，“你们要去哪” 我说，我们打算回去，玩了大半天了，刚才还一直在街上看舞龙。 邓怡美说，“去我家玩吧”，我把赖小红叫过来，我们四个一起打扑克。” 我说，“赖小红不在家，跟她妈上她外婆家拜年去了。” 邓怡美说，那我找余艳，余艳在家，她喝完米茶刚走。 冬冬却拉着我的手说“东东，玩得差不多了，你该回家写作业了，你寒假作业不是还没写完吗。” 直到冬冬拉着我走出去好远，邓怡美撕心裂肺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周冬冬，你个王八蛋！” 初三，表哥领着未过门的表嫂过来拜年。 表嫂长得很清秀，辫子又黑又长，两只大眼睛亮闪闪的。 过完年，表哥就要和表嫂成婚了。 表哥来了我很开心，父亲知道我和表哥关系好，同意我去伯父家陪表哥。 初三晚上，表哥表嫂在冬冬家留宿，伯父安排表嫂和兰香姐睡，表哥跟我和冬冬挤挤。 “......”我正和表哥头碰头说着悄悄话，冬冬抱着一床被子进来了。 冬冬说，“东东，晚上咱俩盖一床被子，你让表哥自己盖一床，天冷，别冻着表哥了。” 表哥却说，“没事，我就跟小东睡一被窝，搂着他睡还挺暖和。” 自冬冬来了后，表哥叫我小东，叫冬冬大冬。 见表哥坚持要跟我睡，冬冬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和冬冬一起睡，但见冬冬都不好再说什么，我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表哥是客人，冬冬的被子还太小，三个人一起盖肯定不够宽，但我又能跟表哥说，我不想跟你睡一被窝。 冬冬关灯躺下后，我们三个精彩的夜谈拉开了帷幕。 表哥问冬冬，“你谈恋爱了吗” 冬冬说，“没有。” 表哥又问，“有喜欢的女生吗” 冬冬还是说，“没有。” 表哥说，“你都16了，赶快谈吧，谈上了你就知道这日子过得有多舒坦了。"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和表哥不熟，面对这种话题，冬冬总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但我不一样，我从小被表哥亲到大，小时候，他一见我，就喜欢抱着我亲， 亲得吧唧吧唧响，我脸都要被他亲肿了。 对付他，还是我熟稔些，毕竟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了。 见冬冬沉默不语，我问表哥，“你和表嫂是读书时谈的吗” 表哥说，“是的，我15岁读初一，就开始追她，初二追到手，我们就谈起了恋爱，初三还没毕业，我就想和她结婚了” 第二天醒来，冬冬已经起床了，表哥还搂着我睡得正香。 我想起来去找冬冬，又怕弄醒表哥，只好窝在他怀里。 表哥表嫂去我家吃完早饭后，就要回去了。 临走时，表哥毫不介怀地向我招手，喊着，“小屁孩，放假了上表哥家来玩。” 我羞得啊，都不敢抬头看他。 表哥走后，我去布兰坊找冬冬。 伯父和伯母去了巴栏伯母的娘家拜年。 家里只有兰香姐在。我问兰香姐冬冬呢，兰香姐说，“冬冬被同学叫走了。” 被哪个同学叫走了呢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呐呐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