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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太爷寿辰前两日,陆如雪突接到穆玄阳的书信。他竟等不急,想要于年前,就来向陆府提亲。

陆如雪担心这件事会引得祖父气伤,所以忙铺纸磨墨,给穆玄阳回信。

“姻缘即天定,何苦争一时。请君暂缓莫急!”薄薄的一纸信笺,又怎能平复穆玄阳已悸动不安的心。

宵禁后,穆玄阳不顾剑锋的劝阻,再探太傅府。这次不但没有吓到陆如雪,甚至陆如雪一早就遣了身边的随侍,摆茶于桌案之上,静待他的到访。

“先坐吧!”陆如雪伸手让座,脸上有些不自然。至从穆玄阳对她表白后,每次两人相见,陆如雪都感觉心里怪怪的,连行为举止,都有些不自然。

“如雪!”若是换了平时,穆玄阳多会依言而坐,与陆如雪先聊上几句。可今天他急于表明心意,竟然俯身单膝跪地,轻拉起陆如雪的手,平视着她的眼睛。

“你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再细商量!”

“不,如雪,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穆玄阳坚持,他知道若是让陆如雪先开口,他必然会被其说服。最后可能连表达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他渐渐的发觉,自己在陆如雪的面前,越来越被动。甚至多半时候,都会被陆如雪的情绪所左右。更是对她的要求,连回拒的能力都没有。

陆如雪点了点头,可仍坚持将穆玄阳先扶了起来,请他落座。

“在外人看来,我这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是何等的尊荣!可实际上不过是留在京中的质子罢了!”

“这些就算我不说,以如雪的聪慧,进京这几个月,想来也能猜出几分!”

“可据我所知,出了正月,如雪就要随陆先生回怀远县城了。而我未得圣旨,根本无法离京!”

“而之前因鲁王的那件事,陆太夫人和陆府大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全力为如雪议亲。我只怕再等下去,还未等到时机成熟,如雪就已然订亲,成了他人之未婚妻!”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若真如此,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甚至为了能得到如雪,而做出什么大逆之举,反而伤害了你!”

“我更怕自己会后悔!如雪,我知道现在说这些,绝非最佳时机,甚至你我都没有准备好!可我不敢等,我没有勇气、没有自信,我怕失去你!”

情话最是动听,也最能打动女子的心。穆玄阳虽不善于表达心中情爱,可越是这般真诚的话语,越是让陆如雪说不出一字拒绝之言。

而穆玄阳说这些,也不是在威胁陆如雪,强迫于她。只是在向她表明心迹,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就如那日所说,我无法给你任何的承诺!”陆如雪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见穆玄阳面露急切之色,想要出言打断她。

她朝穆玄阳微摇了一下头,希望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话。穆玄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复又正襟危坐,这才继续看向陆如雪的双眸。

“但我已经求了祖母,在我十三岁生辰之前,不予为我议亲,祖母已然应允。所以玄阳尚不需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过了今岁冬,她才十三岁,以祖母的脾气,定会等到她进京后,再为她择缘选婿。

且陆如雪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骗穆玄阳。她今天接了信后,就去求了祖母。若是没有鲁王之事,原本太夫人,就没想过那么早为孙女议亲。

这些日子见宫里和鲁王府,都没有什么消息,想来当时,不过是鲁王一时兴起。而京师之中,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答应了孙女之所请。

穆玄阳眼见陆如雪态度坚决,他原就知是自己过于心急,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若是这样,也好!腊月初我会送节礼回北平,正好将我们的事情,向父王和母妃提一下!”

“等到来年,如雪再进京时,我再请媒下订来府上提亲。只是依着陆老太傅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要如何说服陆府的老太爷和太夫人,穆玄阳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他却想到了一个人,魏国公。

如果请魏国公府的徐太夫人,他的外婆出面,也许这件事希望能更大一些。可是在没有确定燕王和燕王妃的心意之前,他还不能先开口。

除了这一层的顾虑之外,穆玄阳还怕父王和母妃在北平为他议亲。之前的家书中,就多有提及此事。毕竟按照他的年纪,原就该于两年前就议亲的。

只是因他自己不喜,这才拖延至今。可今年他已提前封爵,明年就及冠了,就算他再不喜,燕王妃也不会再纵了他的性子,任由他胡为。

不过这些事,穆玄阳绝不会告诉陆如雪。他不忍让她担心,更怕陆如雪会退缩。毕竟是他主动追求陆如雪在先,又死皮赖脸的,这才打动了她。

陆如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总不能自己跑去祖母面前直说“我要嫁给穆玄阳。”只怕她真这么说了,这件事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前路虽似海,可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的!”

陆如雪这话说完,又想了一下,起身从一柜阁中拿出一锦盒,递给了穆玄阳。

“那日于‘多宝阁’中,玄阳甚是喜欢我随身的那把匕首,正巧我这里还余了一把,就赠予你吧!”

那日,两人相互间,尚未表明心迹,所以陆如雪只能假兄长之名,行赠送之实。可如今她心中多少也有了他的位置,送些东西以安其心,还是可以的。

且这东西原就不是闺阁女儿常用之物,如果非有心之人,断不会引起注意。且陆如雪相信,以穆玄阳行事谨慎的个性,必然不会拿这东西来炫耀,甚至威胁于她。

“如雪,这~!可会为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穆玄阳从没想过,陆如雪竟肯送他一件定情信物。

要知依着陆如雪冷淡的性子,就算他已表明心迹,两人之间也没有相互送过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怕为陆如雪召祸,所以心里虽欢喜,却不敢真的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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