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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室传来了争吵声。”霍翎手中杯子里的水出现波动，“看清里面的景象后，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我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的心思为什么会那么恶毒，小猫小狗们有什么错，被剖腹的应该是她这种恶人才对！”
霍翎深吸了一口气，憋到泛红的眼睛终于流下了眼泪。
“我没想伤害哥哥的，他不应该挡在那个贱人前面，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差点杀了他。
我抓着乔子瑜的头狠狠撞向地面，她立马昏死过去。我应该给她补一刀的，但是哥哥流了好多血，我很害怕，可我只能想到你。”
霍翎痛苦地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了这种可怕的事情中。”
苏落摇摇头，她的喉咙里梗着很多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即使不问，她也能从霍翎的眼神中读出来，他现在依然恨着乔子瑜，甚至依然在后悔当时没有补上那一刀。
“当初，为什么选择只给我打电话”
苏落其实想问，他既然那么害怕霍洲会死，又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哪怕是给霍家打电话呢
听到这个问题，霍翎突然绽放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我想摆脱霍家了，而你苏落，有那个能力。”
苏落颤抖了一下，“我没有……”
“你有，因为我已经成功了。”霍翎笑得很开心，旁边睡觉中的狗狗动了下尾巴。
苏落站起身，刻意与霍翎保持了一定距离。“霍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沧源哥哥让我在这里养病。”
“是凌沧源抹掉了你的罪行”
“怎么会呢。”霍翎咯咯一笑，“我未满十六周岁，又是个精神病患者，本来就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苏落感觉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精神病患者……
果然，她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正常。
苏落下意识又往后退了几步，小腿抵到了背后的沙发上。
“姐姐别怕，你来之前我已经接受过检查了，也刚吃了药，不会有事的。”霍翎淡然一笑，将水杯放到自己唇边。
苏落尴尬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用手扯了下脖子上的丝巾。
出了好多汗。
霍翎将目光放在苏落的脖子上，眼睛里好像有光。
“扎染真的很有意思，不过弹钢琴也很有意思，小羽姐姐教我弹“天空之城”了，你要听听吗”
霍翎没有真的等苏落回答，径自站起来走到角落里的三角钢琴前坐下。
苏落发现钢琴光滑的表面上有一道划痕。
“你跟小羽关系很好。”苏落说。
霍翎的手垂落，砸在琴键上，沉重的声音让苏落皱了下眉头。
“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跟哥哥不一样，即使我伤害了她那么多遍，她也依旧愿意对我笑，教我知识。”
苏落眉头拧得更深了，“你伤害了她”
霍翎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锁骨下的伤口，说：“我很后悔，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但小羽姐姐好像不喜欢我的忏悔方式。”
“因为她是正常人。霍翎，你还好吗”
“我很好。”
霍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双手悬浮在黑白键上方。
欢快流畅的乐曲从霍翎的指尖流泻出来，让苏落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之前练过钢琴”
他的演奏虽然错音很多，节奏也乱得一塌糊涂，但却意外地没有让苏落产生违和感，是因为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吗
霍翎没有立即回答苏落的问题，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演奏当中。
到了中段的时候，乐音戛然而止。
“后面的弹不来了，小羽姐姐总说我急功近利，前面的弹不好不让我练后面的。”
苏落笑了笑，“小羽说的没错。”
她坐到钢琴前面，接着霍翎停下的部分弹奏起来。
“我弹得怎么样，是不是比小羽要好”
霍翎坚定地摇了摇头，“小羽姐姐弹得最好听。”
苏落哼了声，说：“你那是开了粉丝滤镜。”
霍翎昂首挺胸，一副“我就开了怎么着”的样子。
“呵，哈哈哈……”苏落突然大笑起来，“这才是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嘛。”
霍翎愣了下，随即腼腆一笑。
“小落姐姐，谢谢你。”
苏落微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凌沧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你病好之后想要做什么”
“上学。通过司法考试之后做一名律师。小落姐姐，你以后如果要经济犯罪的话，可以找我给你辩护，不要钱。”
苏落嘴角抽了抽，“我希望一辈子都用不到你的专业知识。”
霍翎歪头，“为什么，我的话更不希望用到小羽姐姐的专业知识。”
苏落：“……”
苏落教了他一些钢琴弹奏方面的小技巧，在他该吃药的时候告辞了。
走出院门，苏落才发现凌沧源的车还停在那里，她拉开车门，就见凌沧源正抱着笔记本，好像是在开视频会议。
凌沧源没有看她，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只用手拍了下身边的位置。
苏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坐了进去，枯燥地等了小半个小时，凌沧源的会议才结束。
关掉电脑前，凌沧源看了眼时间，似乎也有些惊讶自己花的时间太长了。
“让你久等了。”
苏落看着他拧着眉头一点点整理散落在另一边的文件，眼下的乌青很明显。
“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或许有机会用到小羽的专业知识。”
凌沧源的手一顿，笑说：“只要你不谋杀亲夫，小羽就没机会解剖我的身体。”
苏落脸色一变，双手抱胸凝视着凌沧源。
“霍翎还有什么事，是你瞒着我的”
“比如说”
“比如……”苏落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沧源将最后的文件整理好，放进袋子里。
“霍洲的亲哥哥死在他父母手里。精神疾病是真的，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小羽有很大功劳。”
凌沧源停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虐杀小动物的人，其实是霍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