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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脖子上骑着个小女孩，手中牵着一个，站定后就问：“刚刚免费品尝糖块的是你家的吗” “是啊。”不明所以的他老实回答。 “多少钱一两”那人又问。 “六文钱一两。” 价格倒是公道，味道也好。“那给我来二两。” 桑永景不会用秤，不过桑榆走之前就拜托过隔壁摊位的李婶帮忙。 有客人要买糖，她麻利地秤好二两，桑永景则用刚刚桑榆教他的法子将糖包好递给客人。 这边一单生意刚做完，又是一个肩抗孩子的人寻觅着号码找过来要买糖，见状李婶给桑永景竖起大拇指：“大哥，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才刚出去多久，就招揽到这么多客人，桑榆这孩子可真是聪慧机敏。 等桑榆散完带出去的碎糖块回来的时候，摊位上的糖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几块被磕破角的。 倒也不影响味道和使用，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看，便被人给挑剩下。 忙累了的桑永景和李婶坐在一旁休息，见她回来，李婶就问：“小榆啊，你从哪拉到这么多客人的” 要是她能学来其中一二，以后每天卖油也能快些。 桑榆只是笑笑：“我让客人们免费品尝，他们吃着觉得好，就过来买了。” “原来如此。”李婶这次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要带着些碎糖块出去，原来是以此招揽客人，可惜她卖油学不来这招。 见她有些失落，桑榆猜出她的意图，安慰道：“我这不过是讨了巧，主要还得看东西质量。东西不行，拉来的人再多也不会买不是。” 李婶顿时乐了：“小榆你这话可说对了，别看我今天生意不好，往常可有不少老主顾呢，专门找我买油。” 她做卖油的买卖可不是一两天了，她们家在城外有几亩田，平日里除了种些够自家吃的粮食外就是种大豆榨油。 大豆质量好榨出来的油也好，给她积攒出不少老顾客，说她家的油炒菜特别香。 桑榆很有眼力见地夸赞道：“我看着也觉得不错，等会儿李婶可得卖我们点，让我们也回去尝尝什么是好油。” 虽然昨晚才吃完一整只野鸡，但平日里一家人炒菜做汤还是清汤寡水。 正好趁着挣了钱买些油回去，炒菜吃着也香，还能交好李婶，一举两得。 一听她这话，李婶脸上便笑开了花，丝毫不觉得疲惫，起身就要给她打油：“那是自然，我多给你盛些，吃好了再来。” 卖油和卖盐一样，都有个罐子，要罐子就多付一文钱不要就下次拿着空罐子回来退钱。 桑榆她们也没旁的容器，当然不能省这一分钱。 哪怕是豆油，也要十文钱一两，加个罐子一共十一文。李婶说是多盛些，最终也只给打了一两二钱不到。 她纯当没看见，乐呵地将钱递过去。 摊位后的桑永景有些按捺不住，他想数一数钱。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心数做成了多少单生意，但随着桑榆招揽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要一两那个要二两，他就开始记不清。 到现在，哪怕每一份糖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卖出去，他也不知道一共卖了多少钱。 桑榆将油罐放到一边，收拾好摊位上剩余的糖块，将它们堆成个小型金字塔，这才有空去和桑永景聊天。 “爹，你有记卖出去多少两糖吗” 桑永景无奈摇头：“人太多太混乱，我记不清。” 桑榆点点头宽慰他：“没事，剩下的不多，差不多能估算出来。” 她让桑兴皓将剩余的糖块称了下，这些外形不太好看的糖块一共剩下五块，差不多二两。 加上她拿出去给别人免费品尝的两块糖，估摸着应该卖出去七斤七两，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字。 至于这些没有卖完的，带回去自己家吃，或者等下次熬糖的时候放进去融掉重铸都行。 心中考虑清楚，她也不想守在这里死等，看什么时候遇上有缘人将这些糖给买走，而是打算直接收摊。 “爹，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此话一出，桑永景就急了：“还剩几块呢，不卖了” 桑榆点头：“不卖，留着咱自己吃。” 她下决定的事，旁人就是说破天也改变不了，桑永景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多废话，带着一阵噼里啪啦铜钱碰撞声起身。 这声音听得桑榆疑惑地看向他：“爹，你把铜钱都藏哪了” 她刚刚就想问，篮子里叶子下都没看见一文钱，桑永景究竟把钱藏哪了。 桑永景满脸自豪地拍拍胸口：“这么多钱自然得藏身上，不然被人偷走怎么办。” 其实最初他是想藏鞋子里的，后来发现铜钱和银票不一样，存在感太过强烈，塞进鞋里后根本走不了路，这才换成胸前。 桑榆瞥了眼他那凸出来好似肥肉般的肚子，忍不住扶额苦笑。 爹啊，你藏胸口的钱都变成小肚子了，太不体面。而且一动就哗哗响，谁不知道里面藏了钱。 原本放糖的筐子里垫了叶子，桑榆将筐子递给他：“放筐里，等会儿再盖一层叶子，上面放上糖，谁也看不出来。” 想来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拎着几百文钱逛坊市，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有道理，桑永景将这么多钱塞身上自己也难受得紧，闻言便躲在角落里从身上往外掏钱，通通放进筐中。 正如桑榆所说，几百文钱垫底，盖上树叶和糖块后，除了重量出奇外，根本没人能看得出筐内藏着钱。 她和李婶打过招呼后，拿上牌子便往外走，路过前面那家卖饴糖的摊子时，桑榆感受到对方丝毫没有掩饰的怨毒眼神。 他不管她是如何招揽的顾客，如何做得质量上乘。 在他的观念中，原本这些客人都是要来买糖的，却被桑榆的摊位抢去，一进一出他损失了双倍的钱。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能给桑榆好眼色才怪。 桑榆心中暗暗警惕，这次她们来去匆匆，对方估计不会有什么异动，但要是下次再来卖糖，怕是就很难说。 她就说钱没那么好挣吧，卖东西不是难事，但抵不住有同行闹事。世界上最讨厌你的，永远都是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