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集：疫病的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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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春防记 春寒料峭的风还裹着残冬的冷意，掠过楚地乡村的土坯房檐，卷起墙角未化尽的雪粒。素问刚把最后一剂治风寒的汤药递给村民，医点门口的铜铃就又“叮铃”响了——这次进来的是邻村的王阿婆，她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拽着满脸通红的孙儿，声音发颤：“素问姑娘，你快看看娃，烧得烫手，还一个劲咳嗽，跟前天来的李小子症状一模一样！” 素问心里“咯噔”一下。这已是三日里第三个咳嗽发热的村民，且都集中在村东那片靠河的住户。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指尖发麻，再看孩子的舌苔，白腻中带着些微黄——这不是寻常的风寒。她迅速让医工取来银针，在孩子的曲池、合谷两穴轻刺，又舀了勺温水给孩子喂下，转头对王阿婆说：“您先抱着娃在里屋歇着，我去取些退热的草药，等会儿给娃煎上。” 打发走王阿婆，素问立刻召集医点的三个医工。桌上的医案堆得老高，她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两个病人都是晨起去河边挑水后发病，现在又来一个，这绝不是巧合。春寒刚过，河水返潮，病菌最容易滋生，得提前防备疫病，不能等传开了再治。” 年长的医工老周皱着眉：“可咱们手里只有治风寒、伤寒的方子，要是真闹疫病，这点法子怕是不够。” “所以要编本防疫的册子。”素问翻开一本记录楚地气候的旧册，指尖在“春多湿寒、夏多暑热、秋多燥风、冬多阴寒”那行字上停住，“咱们翻遍医案，把历代应对四季疫病的法子找出来，再结合楚地的气候改改，让村民一看就懂。” 接下来的三天，医点的灯亮到后半夜。素问带着医工们筛选医案，老周记性好，总能想起几十年前楚地闹春疫时，老郎中用艾草熏屋的法子；年轻的医工阿青擅长绘图，把“春日晒衣”的步骤画得清清楚楚，连怎么翻晒被褥都标得明明白白。最终成册的《四时防疫手册》不过薄薄十几页，却把四季防疫的关键写得透彻：春日要趁晴晒衣被，祛除湿气；夏日需烧开井水再喝，防止暑毒；秋日要清扫屋前屋后的落叶，避免燥邪堆积；冬日则用艾草、苍术熏屋，抵御寒毒。 册子刚印好，阿禾就抱着一摞粗布来了。她是村里最勤快的姑娘，前几日听说医点在忙防疫，特意织了些布来装订手册。“素问姐姐，我刚去村西头转了圈，好多婶子都问怎么防疫呢，咱们把册子分下去，再教大家做点实在的” 素问眼睛一亮：“正好医点后园有空地，咱们种上艾草吧，等夏天熏屋、冬日制药都用得上。” 第二天一早，阿禾就带着十几个村民来翻地。她把《四时防疫手册》里“冬日熏艾”那页折起来，给大家念：“素问姐姐说，艾草能驱邪避疫，咱们先种上，再把现成的干艾草和苍术捆成束，每家送两束挂在门前，既能防春寒，又能挡病菌。”村民们听得认真，手里的锄头挥得更欢了。有个大娘特意从家里抱来去年晒干的艾草，手把手教年轻人怎么捆束：“要把艾草的叶朝下，苍术放在中间，这样熏的时候烟才匀。” 与此同时，素问带着医工们开始跑村。她们先去了村东的河边，那里是发病村民最常去的地方。老周扛着一袋石灰，沿着水井边撒了一圈，素问则拿着木勺，给每口井里都舀了半勺石灰：“石灰能消毒，大家以后挑水前，记得看看井水清不清，要是浑了，就来医点要石灰。” 到了李小子家，他娘正按着手册上的法子给孩子擦身。“素问姑娘，你看这法子真管用，娃昨天还烧得说胡话，今天就能坐起来喝粥了！”李小子见了素问，也从床上坐起来，小声说：“姐姐，我再也不喝生水了。” 素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包预防汤药：“这是用金银花、连翘熬的，每天喝一碗，能防疫病。你让村里的小伙伴都来医点领，尤其是家里有老人小孩的。” 跑遍五个村子，刚回到医点，阿青就拿着封信跑来：“素问姐，燕郡、赵郡的医工回信了！他们说愿意跟咱们约定，一旦发现咳嗽发热的病人，就用快马传信，咱们三个郡互通消息。” 素问接过信，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楚地与燕郡、赵郡接壤，要是真有疫病，很容易跨郡传播，现在有了联防机制，就能早发现、早应对。她当即写下回信，让阿青送去驿站，又在医点门口挂了块木牌，上面写着“疫病通报处”，旁边还放了个竹筒，村民要是发现可疑症状，就能随时投信。 没过多久，咸阳的医官郑大人就来了。他是朝廷派来巡查地方医署的，听说楚地在搞春防，特意绕路过来看看。素问把《四时防疫手册》递给他，又带着他去村里转了转——看到村民家门口挂着的艾草束，井边撒着的石灰，还有孩子们手里拿着的预防汤药，郑大人连连点头。 在医点翻手册时，郑大人指着“四时防疫”的条目，对随行的官员说：“以前咱们总想着等疫病来了再治，却忘了‘上医治未病’的道理。你看楚地，把防疫做在前面，既省心又省力，比治病更管用！”他当场决定，把《四时防疫手册》带回咸阳，让太医院修订后，在全国推广。 没过几日，村里又有个村民发了烧。这次他没慌，按着手册上的法子，先喝了预防汤药，又用温水擦身，还让家人用艾草熏了屋。三天后，烧退了，他特意做了面锦旗送到医点，红布上绣着“医署护着咱，开春也不怕生病了”十二个大字，字的周围还绣了圈艾草，看得素问心里暖暖的。 入夏的前一天，医点的铜铃又响了，这次是朝廷的信使。他带来了一份诏令，还有一张写着“全民防疫示范郡”的牌匾。“楚地四级防疫体系建成，疫病预警响应时间缩短至8小时，春季常见病发生率下降70%，‘跨郡疫病联防机制’已获朝廷推广，陛下特意让我来给你们送牌匾！” 素问和医工们把牌匾挂在医点正中央，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牌匾上，金灿灿的。阿禾带着村民们送来新晒的艾草，堆在医点的角落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有个小孩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画上是医点的铜铃，还有挂在门前的艾草束，他举着画对素问说：“姐姐，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保护大家不生病。” 素问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望向窗外。楚地的夏天快到了，河边的柳树已经抽出新绿，村民们在田里忙着插秧，笑声顺着风飘进医点。她知道，防疫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不管是春寒还是秋燥，都能平安度过。 医点的铜铃又“叮铃”响了，这次是村民来领新晒的艾草，准备迎接夏天的到来。素问笑着起身，把艾草递给村民，手里还拿着一本新印的《四时防疫手册》——那是她根据夏天的气候，刚修订好的版本，封面上画着一碗烧开的井水，旁边写着“夏日饮水，谨防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