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包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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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蒙蒙亮，这座小城就开始就开始热闹起来，早起锻炼的老人已经收拾妥当出门去，早市上各类的小摊一溜儿的排开，早点开始飘香，卖菜的小摊也纷纷摆出自己卖相最好的蔬菜，等待着顾客上门来。

这处早市规模不大，就是附近几个小区的人来来往往，相互熟识也有固定的客源，不像其他地方嘈杂不堪，反而很安静，就连称菜找补领钱的时候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四月的早晨空气微凉，早早就起来摆摊的人少不得要多捂一件衣裳，一溜儿菜摊最末，几块木板搭就的架子上摆放着几样时令蔬菜，早起买菜的人经过小摊前面，几乎都不由自主满怀善意的放轻了脚步。

程墨将一小袋子红色尖椒递给等在摊子前的刘婶，见她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声音来的模样，心中感动，不由的笑笑，“刘婶不用担心，包包睡着的时候吵不醒的。”

正把钱递给他的中年妇女闻言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责备道，“胡说什么呢，小孩子睡不好对身体发育不好，小包包已经够瘦的了。”

说着看他准备找还钱，眉毛一皱，“钱就别找了，你给我装点你泡的酸萝卜，家里老头子爱吃。”

“那怎么行，萝卜不值钱，我送您……”程墨有些过意不去，平日里大家对他已经够照顾的了，一点腌菜再不能收钱的。

刘婶一瞪眼，“少说废话，赶紧给我装上，我还得赶回去做饭呢。”

程墨无奈，在旁边取了食品袋从面前的坛子里捞了两只大白萝卜装好递给她，刘婶接过来，看了眼旁边婴儿车里捂的严严实实的小孩，笑眯眯的走了，“等菜卖完了带包包到我家来玩，我蒸点奶糕给他。”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买菜的人也渐渐少了，程墨坐在摊子后面的折叠凳上歇口气，才发现窝在一团棉被里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瞪着他看，不由的乐了，伸手将他连带着裹着的毯子一起抱起来，“挺精神的嘛，饿了不？”

入手的温暖跟重量让他很是心安，当时因为他身体不够健康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就靠着院子里的树吊命，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处于毫无意识的昏睡之中。包包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摄取足够的能量，出生的时候才四斤不到，就跟小老鼠似的，一只手就能握住可怜模样。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这小东西养不活，好在一路磕磕碰碰的好歹是养的这么大了，看着他心里就满满的温暖柔和。

“包包……包包……”小包子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拍打着他的胳膊，乌黑的眼珠染了水色，跟浸了水的黑珍珠似的透亮，程墨拿起跟热水袋裹在一起的奶瓶，试了试温度刚好，就塞到他嘴里，“快吃吧。”

小包子圆圆的眼睛一弯，氤氲着的水色更重，就差哭出来了，舌头用力的把奶瓶抵了出来，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包包……包包……”

程墨无力叹息，当初自己懒得给他取小名，就宝宝宝宝的叫着，哪知道小家伙学说话，第一句话不是管他叫爸爸，只会包包包包的叫，搞得周围的人全都直接叫他包包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叫的多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十分非常特别的喜欢吃包子，天天都嚷嚷着要吃，要是不给他，他就拒绝吃饭！

小小年纪倔强的要命，说不吃就不吃，只要喂他其他的东西他就吐给你看，一副死战到底的模样，程墨就纳闷了，自己小时候是有啥吃啥，从来都不挑食，这小东西怎么就一点都不随他。

见他立马就要哭出来，程墨也心疼，赶紧把奶瓶放回去，准备收摊回去给他蒸包子去，旁边的人见了也过来帮忙，三两下就把他剩下的东西装回三轮车里，拍了拍程墨的肩膀，玩笑道，“你还真是宠这小子，要是我家那屁孩子敢不吃饭我就饿他个三两天的，看他还敢不敢挑，不过你家儿子还真是长得漂亮，也怪不得你疼他，孩子他妈也是个美女吧，你看这小嘴红的。”

说着伸手去碰小包子的脸，程墨脸一黑，忙阻止道，“别……”

可惜已经晚了，他的手刚碰到包包的脸，刚刚还闭着嘴的小家伙小嘴一张，干脆利索的咬了下去，他发出老大“嗷”一声的惨叫，引得旁人纷纷掩着嘴直笑。程墨有些尴尬，忙轻轻的碰碰小家伙的脸颊，低声劝着，“包包乖……那不能吃，赶紧吐出去，爸爸回家给你做包包吃。”

包包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可信性，最终还是松了口，嘴角一弯，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咿咿呀呀的，“包包……包包……”

程墨更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那人手指上明显的一圈红印子，“抱歉，包包最近在长牙，逮到什么都要咬一口，要不要去医院消个毒包扎一下？”

那人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就爽朗的大笑几声，“小家伙牙口还挺利索，包扎啥啊，等下收完摊回家拿盐水洗洗就好了，你赶紧带孩子回去吧，等下又得闹腾了。”

他又连三的到了歉，才将婴儿车也堆到三轮上，把小家伙绑在胸前上了车，小东西一路上都不安分，拿他的衣服磨牙，程墨不得不停下来好几次把衣服扯出来，将削成奶嘴模样的磨牙棒塞进他嘴里，揉着他的小脸，“不要乱啃东西啊，小心你的小肚肚有疼。”

小家伙只是咯咯的小，黑葡萄似的眼睛胡乱的转着，一副鬼精灵的样子，惹得他又是一阵叹气，有了小家伙后，他叹气的概率越来越多，最近更是几乎把以前二十多年的份全部补了回来，脾气也早就被小东西给磨的差不多没有了。

等回了租的房间，把三轮车跟剩下的一点菜收拾好，小家伙也已经饿的没什么力气闹腾了，但是仍然坚定的不喝奶粉，一个劲的嚷着要吃包包。他把门窗锁好，抱着包包进了卧室，才伸出手来，轻触着上面的树状图形，心中默念着回去，等一道微弱之极的白光闪过，两人就站到了他山上院子里的树下。

大山里空气质量比城里好上几个档次，扑鼻而来的浓郁灵气让昏昏欲睡的小包子又开始精神旺盛的在他胸前扭动，他将小家伙放到大树下面的小床里，包包高兴的弯了眼睛，手脚并用的在小床里爬走着，他最喜欢这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