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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不争气，元春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 “祖母，有件事还需和您说一说。”元春看向贾母。 贾母闻言点头：“元姐儿，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元春点头：“如今府中上不接官，下不承子读书，两房之中没了昔日荣光，那须得读书明道，孙女遣琏儿去置办族学，凡是府中适龄男子必须得去，无论嫡庶，读的好的公中出钱培养，读的差的早些派出去应承俗物。再有，府上三百口人，除了您身边之人，一律撤销一半，无论丫鬟仆人小厮长随。” 贾母闻言，一下子裁掉一百多号人，这个家怕是连中下等人家都算不上了，先前六七百人，已经被元春去掉了一半多，府中冷清了很多，再裁人估计怕是不成人家样子。 元春见她犹豫，又拿出探春整理好的账册，“祖母不知，三妹妹这些天整理的册子，各处庄子的进项，削去偷奸耍滑之人，府中依旧是入不敷出，一家子花费，其中有一半给了下人，且是无用之人，孙女跟在相国身边，相国对治家有不用则去，不去则害之说，孙女深以为意，还请祖母明心应允。” 贾母老了，和元春说话，竟然连一句反驳的都找不出来，“相国身法严明，自是好的，就按你说的办吧。” 总归她身边的人还在伺候就行，其他人撤了也好，毕竟年轻有能为。 贾宝玉闻言，又要裁人，那岂不是又要把他院子里的姑娘们带走一半，于是硬着头皮吭声道：“姐姐，可以留下我院子中的丫鬟们，她们都是好的，能做事……” 元春看都没看他，他但凡说得有理硬气些，自己都高看他一眼，但是这种哀求的态度，她哪里看得惯。 “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若是有能为，出钱自己养着，姐姐断无娶人的理儿，可是你如今还靠府上养着，拿什么支配给她们兰哥儿、环哥儿比你小几岁，如今也都知道苦读求学，你却还一味地跟着丫鬟们厮混，要别人养着，和一个废物有何区别。” “姐姐！”迎春拉了一下元春的袖子，主要贾母听她这话怕是心中不高兴，毕竟都知道老太太宠贾宝玉。 果然，贾母闻言，苦口婆心和元春说：“丫头，宝玉是你弟弟，如何说此伤心之话，宝玉不喜经义，由他好了，府中总不至于短缺他的，实在不行那些丫鬟月列由我来出。” “祖母年岁大了，还能放任他几年，若是将来没个能为，他靠谁来养大房二房迟早要分家，难不成要父亲来养着他，孙女有这样的弟弟心中引以为耻。” 不等贾母抬话，元春便让两个婆子上前。 “带你们二爷回去，把那些没见过的、脏的、腰兜里腌臜的肃清干净，再带进府中，仔细挨罚！” “是，奴婢们明白。”两个婆子应声，她们也是个眼尖儿的，瞬间就看到了贾宝玉腰兜里的腌臜东西，心中吓得要死，这些天府中可是处理了不少烂事烂人。 “袭人留下。” “其他人都出去吧，几位妹妹都回院子去吧。” “是，姐姐！老祖宗，孙女们走了。” 贾母点头，几个孙女离开之后，屋内只有她、元春，以及被留下的袭人。 袭人不明所以，大姑娘留下她，难不成是想撵她出去，只听元春问：“身子是什么时候破的，和谁！” 袭人闻言，犹如雷击，瞬间跪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不敢说。 “不说，那你收拾包袱离开吧。” 贾母知道她身子是给了宝玉，毕竟作为一个老妇人，袭人那点小动作哪里能藏得了，只是不知道元春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也是老糊涂了，元春也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大姑娘，别……别撵我走，奴婢没有和谁乱来，一直待在二爷屋里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多前，当时太太还在，是因为薛家大爷经常带着二爷出去，生怕给二爷带坏了，所以允了奴婢，但也只有一次，再无其他。”袭人说完，当初二太太允诺之事，如今怕是不成了。 元春看着她，知道这个丫鬟对自己弟弟上心，既然是她母亲生前允许的，索性就成全她吧。 “祖母，我看她也是个忠心伺候的，宝玉如今也大了，先让安排个姨娘在他身边，也叫他收收心。”元春充当长姐为母的角色，这是她最后对贾宝玉的一点希望，若是有了身边人，还不能收心，那她今后也不再管了。 贾母没有什么意见，袭人她也看得上，毕竟只是做姨娘而已。 “还不谢谢你大小姐！” 袭人闻言，磕头拜道：“谢谢大小姐，奴婢定侍奉好二爷。” 元春点头：“起来吧，对了。那个看着伶俐尖嘴的是叫晴雯吧。” “嗯，晴雯也是二爷身边的丫鬟，平日里和奴婢一起照看。”她可不敢说什么上眼药的话，毕竟元春可不是王夫人，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元春点头，那个丫鬟嘴齿伶俐，想了一下，也留下来，让她看着宝玉。 “祖母，袭人性子软绵，晴雯倒是牙尖嘴利，两人跟在宝玉身边，想来会教理好他的，不如……” 贾母闻言，心中有些不适，这是把宝玉看管起来，但索幸贾宝玉也喜欢那个叫晴雯的丫头，给了就给了吧。 “你是他姐姐，俗话说长姐为母，你只给他安排就是了。” “那孙女就自揽好了。” 贾母让她管，是因为现在宝玉这个姐姐元春还是在乎弟弟的，要是让元春看透和厌倦了，只怕自己两眼一闭之后，谁还会来照看一下宝玉。 “你和晴雯两人，自有你先她后的道理，和宝玉说清楚，也和晴雯说清楚，可别使内里不和，不然宝玉可护不了你们。”元春这话是警告，不是提醒。 袭人身子一颤点头：“奴婢明白！” “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袭人退走之后，出了门，心中是无比喜悦，但是想到晴雯也被安排成了姨娘，还是有些不甘，自己对贾宝玉事事上心，身子也给了，可是谁知道晴雯什么都没做也成了和她一样的，难免觉得自己做的多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掐灭了！ 屋内只剩贾母和元春，前者谈到，能不能让相国府给贾宝玉牵门亲事，元春直接拒绝了，不是谁都有资格和相国府谈话的，她的权利来自自己男人，可不是她自己的，即便要使，那也是林黛玉这个正妻开口，还轮不到她开口。 这一点元春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毕竟在皇宫之中，那些打着贵妃之家的国舅老爷，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不过也答应了贾母，贾宝玉的亲事，她会过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