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逆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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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鬼差算好了时辰，等着涂山的泥石流消失之后，才慢悠悠的往前走。 其中一个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大爷交待了，涂山的这场洪水天灾，会带走涂山半数人的寿命。” 另一个拿着铁链说“恩，这可是笔好的差事，做了这一笔，咱们半年都不用拘魂，可要打起精神。”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涂山部落前面。 他们没有实体的身躯穿过大山和树木，径直来到涂山部落。 “怎么回事”鬼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部落，一片祥和：人们从祭台旁边回家，开始生火做饭，部落里满是袅袅的炊烟，孩子的哭声、老人咳嗽的声音，还有他们脸上的掩饰不了的欢笑。 部落没有泥石流，也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 “是不是咱们把时辰记错了” 鬼差拿出一本折子，“没有啊，距离天灾发生已经一个时辰，他们应该都死了，魂魄离体，在各处飘荡，等待着我们来拘魂，不可能还活着。” “不对劲，我们上前看看”其中一个鬼差上前，就在他要踏入部落的瞬间，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他再也无法上前半步。 他伸手触碰着这道无形的屏障，眼睁睁的看着部落的人们休养生息。 他们察觉不对，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看来有人干预了他们的生死，如此忤逆天道之事，可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必须要禀告无常大人。” “好，你等下此处，我回去禀报。”说完，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鬼差迅速回了冥府。 与此同时，冥府幽兰的月光之下，神荼百无聊赖的翻着眼前的书。 谢必安一身白衣，模样清冷不露半点喜怒之色，他上前鞠躬行礼道：“大爷，您今日让拘的涂山地界的魂魄出事了。” 神荼放下书本，“怎么魂魄比预想中的还要多又发生上次的事故，踩踏了冥河桥” “并不是”谢必安说：“只拘回来一个魂，是部落的大祭司，名为涂山千仞。” “什么”神荼听闻，坐直了身体，“涂山部落发生的是天灾，天道不可违，生册上分明显示会死伤半数的人，甚至更多，不可能有错误的。” “难道是……”神荼说着，身影瞬移消失在原地。 神荼来到记录生死册的房间。 那是一间书房，里面没有过多的陈设，有的只是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多少。 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数以万计的书本和竹简，有的整齐，有的簇新，有的已经蒙尘。 这是冥府的所有生死册，每一人，每一个部落的寿数记录全部在这里，无一遗漏，无一例外。 神荼知道，冥府的生死册其实是相同的两册，每人都有另外的一册存放在天庭之上。 在天庭中司命星君的居所。 司命星君撰写并修改天底下每一个生灵的生平和生死册记录。 写好之后，由天庭的神官和玉帝核定，最后才会下放到冥府。 冥府的职责不过是按照生死册，将离体飘荡的魂魄拘回冥府，按照生前的善恶进行审判，在冥府受完相应的刑罚之后，再判定下一世的生平。 除了能突破天道的修仙之人，以及生前犯下极大恶行，要在冥府终身受刑的恶人，一般普通人都是这样的路线。 神荼执掌冥府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像涂山这般，全部跳出生死册的定数，部落上百人的生平改变，如此诡异之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巧合，是有人逆了天道。 神荼动作不紧不慢，优雅地翻开了那卷金色的书册，将离之后被划掉的名字之上，慢慢浮现出几个字。 “大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郁磊走进来说道。 神荼看见他进来，说：“你这次倒是来得快，你也听说了” “嗯”郁磊回应一声，“天堑深渊的封印松动，今日我过去，居然能突破外边气墙，我到深渊上方转了一圈，发现封印被破开的痕迹已是十几年前，不过气墙今日才开。” “是吗”神荼表情淡淡，心不在焉地回答。 郁磊敏锐的察觉大哥的不对，他上前一步，站在神荼身边，“你在看什么” “蓼因”郁磊轻声念过她的名字，只感觉心头一阵熨帖，他猛地一惊，“她是将离的妹妹” 神荼合上那卷金册，反问道：“你说天堑深渊的封印的破了，然涂山的外壁也出现气墙，原本涂山部落的人应死伤大半才对，为何” “你是说”郁磊说道，“有人动用了封印的力量，来保护涂山部落。 封印里的人出来了是吗” 郁磊眼底名为希望的光芒一点点亮起来。 “我要去找她”郁磊转身就往外走。 “你不能去”神荼一个闪身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忧解，别去”。 “哥，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再阻止我”郁磊说：“这里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秘境，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来到秘境，连名字和身份都没有任何改变” “你也发现了”神荼放下手，“你刚来那天，我的记忆被重新更改，当年发生的之事与非处之地融合在一起，我我猜想可能是因为你们进来的人，有人和你一样，曾是局中人。” “我以为……” 我以为自己是外人，没想到却是破局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与也郁磊抬头，正色说道。 “说实话”神荼道：“我忘记了，你也清楚我们两个的身份。 我只是知道，魔神大战之后，战神陨落，三万年来以身镇守深渊，后来天堑深渊破开，之后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冥府志上记述，烧毁罪恶的业火暴走，你在与业火的缠斗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整整昏迷了上百年，才慢慢苏醒过来，由于伤到了神格，没能挺过到来的雷劫，被降级成了蛟龙。” “这些我也清楚，业火是上神九天玄女亲自下放到冥府的神物，在冥府中已经上万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会暴走” 神荼摇头，“不知道，我的记记忆收到波及，也被强行清除了，不过…… 我最近摸到一点头绪，我去访了月老，得知将离的缘分，分了一缕神识在祁墨阳的身上，探听到了蓼因的身份。” “难道涂山蓼因……”郁磊问。 神荼道：“我问过将离，她是十四年前出生的，那年是生魂涌入冥府，冥河桥塌陷，人间万人血祭，你托文曲仙君送去深渊一缕风。 封印破开，神女获得新生。” “她就是神女”郁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等等”神荼道：“这次的涂山之事，应该就是蓼因的作为，她强行改变了天道，甚至影响了生死册，将所有涂山生灵的命数更改了。” 郁磊反而放松下来，“更改了那又怎样，神女本来就拥有天道，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好。” “不一样的”神荼顿了一会说道：“她现在是凡人之躯，虽说拥有神力，可是凡躯脆弱，会承载她救助人的因果，一旦天道察觉，因果反噬，她必然会遭受惩罚。” 郁磊握紧了拳头不说话。 神荼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微微叹气，还是说：“天道惩罚非人力可撼动，轻则一身修为散尽，重则身死魂消，永不可入轮回。” “什么”郁磊感觉心跳过速，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沉默许久，才反问：“有一事不明，和我一起进秘境的容絮去了哪里，你查到了吗” “没有”回应他的是神荼浅淡的声音。 郁磊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猜测，但是他不敢相信。 他和神女玄兰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后来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脑海中就像是有一团乱麻，任凭他怎么梳理，都找不到一点头绪。 “哥，不管怎样，我都要弄清楚，我已经失去过记忆，这一次，能够进入秘境，一定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你能安排我进入人界吗最好是能和涂山部落有关系的人” 神荼想了一会，“倒是有一个人，他的生平命数极佳，会是未来的人族贤王，他似乎对涂山起了兴趣，想要拜访涂山。 我可以安排你去做他的亲属。” “好”郁磊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另一边，蓼因对着天空遥遥一指，她轻声道：“魔力领域收。” 原本笼罩着整个涂山，看不见的透明气墙寸寸崩裂，逐渐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整个涂山没有人在意已经死去的大祭司，他们有了新的祭司，新的信仰。 很快，涂山部落逃过天灾的消息就传遍了，许多部落的首领慕名而来，请教现任大祭司，请她去主持祭祀，为百姓祈福数不胜数。 但是蓼因通通拒绝了，她在等一个更大的机遇。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被劫后余生的人们互相传说，越说越离谱，有说蓼因是天神的使者，可以逆天改变人族的命运； 也有人说蓼因从深渊中诞生，是魔神； 也有人说蓼因根本就没有灵力，都是胡诌。 其中最离谱的一条就是：得涂山者可得天下。 蓼因坐在大祭司专属的虎皮座椅之上，神色淡淡的听着底下人的禀报，她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才浅笑了一下。 “大风起了，雨水也将要落下，我们还得再为这场乱雨加上一把水汽。” 这一年，整个大陆的雨水异常充沛，四处河水暴涨，蔓延肆虐的河水冲垮堤坝，冲毁人们辛苦种下即将收成的庄稼，冲毁部落中养殖的牲畜，部落的人们死伤无数。 他们求神跪拜，祈求上苍，让这场无故的大雨早点停下来，但是天神似乎听不见人们的祈祷，大雨依旧不减，民不聊生。 “禀告大祭司，夏氏部落的人求见。” 蓼因听着，和将离对视一眼，将离对着她点点头。 蓼因吩咐，“请他进来。” 走进来一位年轻的男子，他衣着简朴，头上带着一个斗笠。 见到蓼因，他取下斗笠，抖了抖上面的雨水，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不卑不亢说道：“夏氏部落夏文，协同胞弟夏磊拜见涂山大祭司。” 男人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他的眼神清明，刚正不阿，大雨淋湿的不过是他的衣服，却没有淋湿他的半分赤忱的心。 纵使没有将离的预言，蓼因也能看出，此人未来福泽绵长，明理通达，颇有统帅之风，可为人族之王。 蓼因注意到夏文身后的夏磊，他样貌普通，定定的看着蓼因，眼睛微眯着。 蓼因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夏磊，可是他目光灼灼，一双眼睛里像是透着漫天的星光，好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拜见大祭司”夏文看见蓼因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快请免礼”蓼因收回目光，“请上座”。 夏文在蓼因的右手边的石头凳坐下，夏磊也坐下来。 “不知道夏族首领亲自求见，所为何事”蓼因道。 “实不相瞒，我听闻部落传说，大祭司年纪轻轻，便有了可以通达天听的能力，让涂山部落的人逃过了天灾，重建了涂山部落…… 然我受共主的天命，奉命治理天下的水患，如今已愈三年，依旧毫无进展，特来求见大祭司，像让大祭司与天神沟通一二，看是否可以解我心中为了之事，是否可解天下人的水患天灾” “首领过誉了，我不过就是一普通女子，我爹身死将大祭司之位传给我，我哪有你们所说的神力”蓼因谦虚道。 夏文抬头，怔怔的看着蓼因，眼里满是疑惑和打量的神情，说实话，他看见蓼因之前，他心里是不相信的，他们夏族的部落从来不求神，也不信仰天神和祭司。 从他执掌夏氏部落以来，他只信仰自己的能力，相信人定胜天，没有依靠过任何的外物，包括天神。 共主将治理水患的任务给他，是对他的信任，可是迟迟没有进展，他才想冒险来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