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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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你里面吗家主让你去演武场”小厮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我就来”周绍聪忍着疼痛，扯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将手上的鲜血擦掉，推开了房间门。 是他的院落没错，院子中高大的木棉花还未到花期，只有零星的两个花骨朵，散发着若有似无得香气，这木棉花是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亲手种下，也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这梦境连环境、气味、心态都完全复刻，也太真实，他真的回家了 周绍聪浑浑噩噩地来到演武场。 他的父亲周宣赫已经等在那里，周绍聪还未上场，周宣赫就丢过来一截长棍，周绍聪下意识地接住。 “儿子，来比一场。” “好”周绍聪应声，既来之则安之，不管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都要在父亲的手下度过去再说。 擂台上招式起落，尽管周绍聪用尽了全力，还是无法在父亲那里讨到便宜。 他连输三场，加上精神恍惚，没有防备，周宣赫一记棍风扫来，长棍直直落在他的肩膀上。 周绍聪吃痛，手中的武器脱手，怔怔的跌落在演武台上。 “儿子，你怎么不躲呢”周宣赫道：“你分明能躲开的。” 周宣赫将自家的孩子拉起来，“不过，你进步了很多，看来离家去学院，又跟着殿下他们四处试炼，确实锻炼了你的心性和武艺，你不要荒废，要多多和他们学习，毕竟以后整个周家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 “父亲，我……”周绍聪开口，却欲言又止，眼眶突然湿润。 他作为周家的长子，从小父亲对他极为严厉，哪怕做得再多再好，父亲也觉得是他分内之事，从来没有夸赞过他一句，今天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可周绍聪的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得劲。 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周宣赫看他愣着不说话，继续道：“明日我就找人开试练塔，你去历练一番也好。” 周绍聪拱手正准备说话，余光看见台下，姨娘曾柔莲步轻移，施施然走来。 曾柔在台下站着，声音温柔，她笑着说：“你们父子两个，一见面就比试，那么大的太阳，也不怕晒伤了，快来歇息一会。” 周绍聪灵光一闪，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演武场，与父亲对战，姨娘到来，这场景似曾相识，分明已经发生过了，就在他准备去周家试炼塔的前一天。 这还是梦境！ 周绍聪嘴角扬起，突然一笑，内心暗道：‘雕虫小技，还是逃不过小爷的智慧和法眼，试练塔怎么会说开就开。’ 周绍聪笑着看向曾柔，不出意外的话，曾柔的下一句话是说煮了羹汤，让他多少吃些。 周绍聪就这么邪邪笑，看向曾柔，把曾柔看得心里发毛。 曾柔蹙了一下眉，“绍聪，是我今日的仪容装饰有何不妥，你怎么一直看我” 连周宣赫也觉得儿子不对劲，转过来朝着二人看去。 “啊不是”周绍聪彻底疑惑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应该说小厨房煮了灵力果羹汤吗” “羹汤”曾柔松了一口气道：“你上次嫌弃那味道，说不喜欢，我就没再煮，你现在想喝我立马派人去准备食材。” “没规矩”周宣赫开口，“你从蓬莱仙岛回来，都带回来一些什么坏的脾性，开始指使你姨娘，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若是想喝，自己去找庖厨找厨娘做。” 周绍聪不言语，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曾柔，想从她那张素来温和示人的面容上看出一点端倪，然而并没有，回应周绍聪的是曾柔同样疑惑地目光。 “好了，回去吧，明日的试炼塔你再好好准备一下，该带上的武器和丹药可别忘记”周宣赫跳下擂台，带着曾柔走远。 周绍聪还站在台上吹风，耳力一向很好的他将曾柔和父亲的话听了几句。 “家主，你说绍聪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仙岛之行不顺利，受伤了” “他去仙岛参加招亲宴会，能受什么伤，昨天回来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能吃能睡，有什么事情 “我看不像，要不要找府医来看看，别是内伤，外表看不出来的。” “不用，这孩子皮实得很，我刚和他对打一点事没有，你放心吧。” 周绍聪彻底懵了，他拍了拍脑门，漫不经心地跳下擂台，不自觉的往前走。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自己的书房门口。 周绍聪推开了书房门，一切陈设如旧，小厮已经将他上次翻乱的书籍整齐地重新放回书架，案几上还点了淡雅的熏香，此刻正发出幽幽的宛如兰花一般的气味。 周绍聪深吸一口气，在案几面前坐下，他随手拿过书架上一本书，正是上次没看完的《风云大陆势力和舆图分布》，他翻到讲容家的那一页，上面还有他的批注和浅浅的折痕。 “哎，我到底乱想什么，回家就回吧，反正过几天去学院就能见到她了”他说话间，拉开了案几下的夹层。 里面是他随手涂鸦的几张宣纸，上面有他看书犯困时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有寥寥几笔，不成形状的山水画。 周绍聪又抽出来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有一个硕大的墨点，几乎透出背面，将整张宣纸都破坏了，想到上次在书房看书，后来和祁天睿通灵镜的场景，周绍聪只觉得想笑。 “对了，不知道老祁回来没有”周绍聪自言自语，说着想去找灵镜联系祁天睿。 他翻遍了身上的乾坤袋和袖口，都没有找到灵镜。 周绍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情绪，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他眯着眼看着熏香炉袅袅而上的青烟，慢慢闭了眼睛。 恍惚中，他听到了声音，“来吧，打败我，你将成为天下至尊！” 周绍聪睁开眼，前面是古朴巍峨的朱红色大门。 试练塔里，灵力和瞬移会被压制，根本就不可能一息之间来到这里。 所以这是试练塔的第七关，也是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