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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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来到祭台，她敲响了祭台上的牛皮鼓。 部落的民众聚拢过来。 将离站在祭台之上，大声的说：“大家听我说，山洪要来了，河水会漫过山野，淹没涂山部落，我们要尽快撤离此地。” 部落的民众心存疑惑。 “将离小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们部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没有任何意外，你怎么会知道。” “对呀，老子我九十多了，我是要在部落终老的。” “是啊，将离小姐，就凭你看得的幻象，我们不会走。” “再说了，大祭司也没有下令，我们只听从大祭司的话。” 将离没有强求，她站在台上轻笑。 事情果然和蓼因料想的一样，部落民众愚忠，只顾各自利益，是不会听从将离的话语。 将离跳下祭台，回到和蓼因的住所。 蓼因给将离沏了一杯茶热茶，“将离，我们准备暂时离开部落”。 “嗯”将离接过热茶，“如你所说地一样，部落的人没有一人和我们走的，你真的决定好要这么做了吗 就算大祭司心思狠厉，可是部落里的其他人是好的，还有几位婶子是从小把你带大的，若是没有她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养大。” “将离，你信我”蓼因冷静的说道：“我们只有破了这局面，才能真正掌握整个涂山部落。” 想要夺权，就必须要有牺牲。 “好”将离没有犹豫，“我支持你，我们走。” 两人走出部落来到对面的高山上，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狂风吹过，乌云遮蔽天空，天边闪出一道蓝色闪电。 轰隆隆—— 伴随着阵阵雷声，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 雨滴汇聚成线，裹挟着细小的冰雹簌簌而下，顷刻间，部落旁边的河水暴涨，大雨落在泥沙松动的山坡上，泥沙被冲刷，大量的石块和泥土顺着山坡倾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泥石流就来到侵入了涂山部落的边缘。 在山脚的两间木屋被淹没。 涂山千仞也听到了声音，他连忙拿起手边的权杖，召唤身边的服侍的奴隶来问话。 奴隶慌慌张张的进屋，“大祭司，不好了，大雨，大雨将山坡冲垮了，山洪正冲下来，半个部落都淹没，好多人都没有跑出来，怎么办” “快……快来抬我走”涂山千仞说道。 奴隶满身雨水，听着外边轰隆隆的声音，上前的脚步一个犹豫，他转身就准备走，山洪来得这么快，他一个人都不一定跑得过去。 如果还要背上残废的大祭司，大家都得死。 “混账，你竟然敢丢下我”大祭司怒吼出声，“回来”。 涂山千仞手中的权杖发出紫色的光晕，光晕闪过，那奴隶逃跑的脚步瞬间停下。 他双瞳扩散，转过身体，机械似地说道：“大祭司，我来背你出去。” 努力蹲下身体，涂山千仞爬上他的脊背，用权杖打了一下奴隶，“只要老子权杖在手上，任何人都无法逃脱我的掌控，快走。” 奴隶背着涂山千仞飞快地跑出去。 可是……山洪来得太快了，人力比不上天灾的速度。 很快，泥石流就淹没了奴隶的脚踝，奴隶楞在原地，它跑不动了，两人跌倒在地。 泥沙瞬间淹没了奴隶，他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彻底失去了呼吸，涂山千仞拼命抬起权杖，想要再召唤一个奴隶来背着他。 他举目望去，之间大半个涂山都被淹没了，木屋倒塌，圈养的牛羊奔逃，来不及逃跑的老弱丧生其中。 眼看着泥沙一点点淹没他的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他依旧紧紧拿着权杖，不肯放手。 涂山千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后悔懊恼，早上应该听将离的话。 就在这时，涂山千仞感觉脖子一松，原本奔涌的泥石流突然停下来，他的头上也感受不到一滴雨水。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把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他的女儿蓼因举着油纸伞，眉眼带笑，“爹，你没事吧。” “哎哟”涂山千仞大喜，“乖孩子，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他们都不靠谱，只有我的女儿是最亲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蓼因依旧浅笑着，没有说话。 涂山千仞脑海中闪过一抹疑惑，但是她来不及多想，他整个身躯都被泥沙困住，现在就剩下一个脑袋还能动，他哄着说：“乖孩子，你快把我拉起来”。 蓼因轻轻收起油纸伞，她习惯性的抖了一下，伞面上竟然半点水珠都没有。 涂山千仞才惊奇的发现，不是雨水停了，是雨滴全部停在了半空中，奔流的泥沙和洪水也奇迹般的停下。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连已经逃出部落的百姓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蓼因，你做了什么”他问。 这是将离也从一旁走出，她给蓼因搬了一块大石头作为凳子，蓼因抖了抖半点泥点不沾的衣服，坐在石头上，翘起了一边脚。 蓼因道：“爹，这就是我觉醒的巫术之力，你觉得怎样” 涂山千仞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是时辰冻结 怎么可能，时辰空间分明是天道的力量，你觉醒的不是兽语吗” “算是吧”蓼因放下脚，双手交叠在身前，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祭司露出的头，“我还要谢谢爹，如果不是爹将我丢入虿盆，我不会有此巫术”。 “哈哈”涂山千仞大声笑起来，“看来我听到的神的预言是真的，我的好女儿，既既然拥有如此逆天的能力，就快把我揪出来，我们一起带领涂山走向最盛大的未来。” 蓼因没有说话，反而给了将离一个眼神。 将离上前手中拿着一把石斧，她把玩着石斧，轻笑着说：“我和蓼因是打算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涂山，不过很遗憾，大祭司，你看不到了。 你现在就把使用权杖的方法和技能下放给我们，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将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涂山千仞只有头部能动，他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养女。 “你休想，老子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居然要杀了我吗” “啧啧”将离说：“大祭司，当初若不是娘阻止，我不想让蓼因成为孤儿，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我忍气吞声，每天每日刻苦训练，像男子一样和其他部落的人试炼争斗，为的就是打败你，杀了你的这一刻。” 将离布满茧子的双手握紧斧子的柄，一斧子劈下，恰好劈在大祭司的头边，大祭司的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将离不是开玩笑，她是来真的。 涂山千仞明白将离对他恨之入骨，而且将离还有预言的能力，搞不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蓼因，他虽然和蓼因不亲，但是蓼因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血。 “涂山蓼因”他大叫一声，“你就这么看着你爹被这个逆女伤害，怎么说，我也是你爹。” “呵呵”蓼因听闻，干笑两声，“可是你把我当过你的孩子吗你关心过我吗哪怕是一天…… 大祭司，我今年十四岁了，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我喜欢吃什么食物，我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涂山千仞整个人泡在泥沙里，他的脸部僵硬，蠕动了嘴唇，有些惭愧的说：“我是男人，是部落的大祭司，每天事务繁杂，又是祭祀又是外出征战，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再说了你不是也长大了……部落也没亏待你。 没有老子在外边辛苦，你以为你有这一切，在部落中人人尊称你一声二小姐，还不是因为你爹我是大祭司。” “话不投机半句多”蓼因无奈地叹气，“将离，动手吧，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想法，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看”。 蓼因别过了眼。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使用权杖”将离说。 “对对”涂山千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权杖的使用方法只有是历代大祭司的秘密，要由上一任祭司亲身传授，否则不能动用，你们伤了我，就永远不能使用权杖。” 蓼因上前，动用灵力，将半埋在土里的金色权杖抽出。 权杖的蓼因的手里，莲花淡紫色的光晕瞬间就暗淡下去。 蓼因：“大祭司，你已经传授过给我，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什么时候”涂山千仞惊觉，才想起他下令将蓼因推入虿盆之前，已经让蓼因拿起过权杖，然而权杖的交接方法就是，祭司心甘情愿让其他人接触权杖。 这个方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毕竟有了权杖就代表一切，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人会轻易放手。 可他当时认为蓼因没有巫术，笃定了蓼因不能觉醒，放松了警惕，他的心里是情愿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涂山千仞冷笑着说，“蓼因，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 “算是吧”蓼因说：“不过，不重要了，爹，你老了，已经不适合大祭司的位置，你拿着权杖却不会用，只会盲目透支人的体力来强行增幅，真是暴殄天物。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权杖的正确使用方法。” “回溯”蓼因的话音刚落，权杖的最后一丝紫光也消失，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冻结的泥沙逐渐后退，洪水回归山中的小河，满天落下的雨滴在空中停滞半秒，竟然开始往天空回撤。 不过一息的功夫，雨滴回到天空，形成的乌云被风吹散，太阳穿过云层照耀大地。 站在部落之外安全地带的人们回到各自的家中，像是一个平静普通的早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整个部落的时间回到了还没有发生洪灾和泥石流的时候。 人们走出房屋，面面相觑，仿佛刚才经历的恐怖不过是一场噩梦。 涂山千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和已经长大的蓼因，“逆时改命，这是神迹，你到底是什么人” 蓼因没搭理，反而淡淡道，“将离，动手吧。” 将离没有犹豫，一石斧下去，血液混杂着泥融入大地。 涂山千仞彻底失去了呼吸，死后依旧大睁着眼睛，不瞑目的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 将离终于复仇了，但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和情绪，反而很平静，她转头看向蓼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蓼因好像长高了，整个人的模样都长开，她面容俏丽，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而动。 “蓼因，你会后悔吗”将离突然说。 蓼因摇头，“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他听到的神谕是对的，我相信我们会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涂山。” 她念叨了两句奇怪的咒语，伸手一挥，原本平整的泥地上无数的蚂蚁倾巢而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涂山千仞的尸身就被吃干净，身下的枯骨被切割分解，被蚂蚁抬着回了洞。 蓼因抬头看了一眼领域，“去祭台吧”。 两人来到祭台之上。 涂山部落的民众目睹一切，他们很清楚，若不是两位小姐，他们已经死在山洪之下。 民众眼睛里印着拿着权杖的蓼因，带着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看着祭台。 蓼因眼神淡淡扫过他们，“他死了，以后我涂山蓼因就是部落的大祭司，我不需要你们对我感恩戴德，我只要你们臣服我，信仰我，若有不服着，格杀勿论！” 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凌厉。 地下的民众静默半晌。 将离突然大声说：“涂山部落万岁，大祭司万岁！” 民众互相对视，被台上耀眼的两人完全吸引。 也纷纷附和着说道：“大祭司万岁。” 人们齐声呼喊，声音回荡在整个部落山谷。 这一战，夺权之战，以十四年前的一场大雨裂谷中孩子的哭声开始，以一场大雨后的山洪，部落双姝将离和蓼拿到权杖，掌控整个涂山为结束。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