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从前的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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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枯坐了半个时辰，侍女才带着一人姗姗来迟。 来人却不是家主，而是他的小女儿东方寻雪。 寻雪面容有些憔悴，脸上胭脂也没抹，原本灵动的小鹿眼睛都失去了光泽，眼眶红红，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寻雪对着几人福了一礼，声音有些哑，“太子殿下，容小姐，各位请上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事”容絮道：“不知家主现在何处，寻云的事我们想当面问清楚。” “哦——”寻雪端着茶盏的手在颤抖，她勉强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盏道：“家父因忧心云姐姐，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面见各位。” 寻雪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手指不安地搓着手中的丝帕，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 容絮面色不显，又问：“那你知道寻云会去什么地方或者说蓬莱仙岛上有什么地方能够藏身” “我……我不知道”寻雪支支吾吾，“云姐姐是天之娇女，九州第一美人，常年不以真面容示人。 她的院子和饮食起居都是家父安排专人照顾，后来她又去学院读书，我们之间的感情算不得深厚，我不知她能去哪里。” 寻雪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是吗”容絮却起了逗她的心思，她凑到她身边，“雪儿妹妹，我听说撒谎的话，夜晚会有白话妖怪来把你吃掉哟”。 “我没有！”寻雪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人，“我没——说谎，是爹说了，对，爹爹说了，夜晚的梦都是日有所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妖怪！” 话一出口，寻雪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失态，她重新握住了手中的丝帕，整理了袖口，抬头正色说：“各位，今日东方家事多，就不留各位用饭了，你们来访我会如实告诉家父，如若无事，各位请回”。 “师父”容絮看着郁磊说：“我们走吧”。 “东方二小姐，保重”郁磊抬手，“我们告辞”。 等到几人出了东方家的大门，寻雪才匆匆跑向后院，她进了屋门，小声地说：“父亲，如您所料，他们没有多问。” 东方伯林坐在屋子中的主位上，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半明半暗，他头发全白，此刻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他声音暗哑，“雪儿，上前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 寻雪上前两步。 东方伯林怔怔的看了女儿一会，突然笑着说：“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也是如此，不谙世事，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父亲”寻雪有些焦急地喊道，“您怎么了” “哎”东方伯林压低了声音：“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寻云失踪了，在半月前。” 寻雪问：“什么那么早，那怎么不派人寻找” “那是半月前”东方伯林自说自话，“我和寻云说要为她举办招亲宴会，她不同意，我们大吵一架，那是寻云第一次如此剧烈的反抗我的意见。 之后，我们不欢而散，第二天，寻云就不知所踪。” “父亲，我不明白”寻雪说：“既然云姐姐不同意招亲，她刻意躲避失踪，那为何还要如期举办她的招亲宴会” “雪儿，你生的时间最晚，你不知道，其实寻云并不是东方家亲生，她是我捡来的。” “什么”寻雪震惊。 “我东方家来到蓬莱几百年，一直是仙岛的主事，可是岛上贫瘠，也没有物资特产，仙岛的民众一直过得苦不堪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东方伯林给女儿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东方伯林三兄弟是东方家最不起眼的一个旁支，他们居住在黑水城。 那地方叫黑水城，却并不是一个城市，不过是水边几间破旧的茅屋、三两艘木板斑驳的渔船。 夜晚，一艘破旧的船只漂浮在海上，年轻的东方伯林坐在船上面色凝重。 三弟东方叔境刚拉上一网，叨叨了两句，又放下网，他说：“大哥，你说最近是怎么回事，这海里的鱼越来越少，咱都出海五天了，连个鱼苗都没打上来。” “再打不上鱼，带来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只能回家。” “再撑两网，你嫂子快生了，要补充营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忽然海上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歌声很奇怪，如泣如诉，像是挤压着喉咙，又像是婉转低沉的歌姬在轻声吟唱。 东方伯林睁大了双眼，一边捂住耳朵一边道：“是鲛人，快走”。 东方叔镜迅速扯下一块破布，在耳朵上缠了两圈，他扯掉一边的渔网，快速划动船桨，“怎么会遇上这怪物，真是晦气”。 渔船划得再快，也比不过海妖游动。 两人用尽力气划桨，海妖的歌声还是越来越近。 忽然，海面的浪无风自动，一道像鱼般黑影冲出水面，带起巨大的水花，打在小破船上，破船进了水，一下子被颠倒，掀翻。 两人落在漆黑的海面上，四周鲛人的歌声停止，“嘶嘶”的声音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十多双眼睛浮出水面，那些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蓝绿色的寒光。 他们被鲛人围了。 东方叔镜扑腾两下，沉下水中片刻，拿出来一道软鞭。 电光石火之间，软鞭挥动，鲛人本能的后退闪避，包围圈被扯开一道口子。 叔镜大声喊道：“大哥，趁现在，你快走”。 “三弟，我不能抛下你，要走一起走”。 东方叔镜道：“大哥，我没有娶妻，孑然一身，你家中还有嫂子和孩子在等待着你，你快走！” 东方伯林一咬牙，转身就往口子游去，“三弟，你等我回来救你。”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们两人今天恐怕都要交待在这里。 纵使他再擅长水性，也不可能游得过鲛人。 他尽力地往前游，有两个鲛人在身后追赶他，眼看其中一只鲛人就要触及到他的脚，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抹银白色的亮光。 东方伯林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