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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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的操场上，跳远沙坑里还留着运动会的脚印，主席台两侧「青春无畏」的横幅在风中卷起边角。 运动会结束了，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昨日的自由快乐时，来自学校的改革铁拳来了... 早上七点十分，高二（7）班，教室内同学们正叽叽喳喳讨论着运动会的高光时刻时。张力突然像是一阵风出现在教室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座位上，王远瞪大眼睛，“淦，张力你昨天要是有这速度…” “都别吵！小崔来了！我上楼梯的时候就看到她出办公室了！”张力凭借一语之力让整个教室内响起翻书声。很快，朗朗读书声传出教室门口，刚爬上二楼的崔茗慧侧耳一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上扬。 “登登登。” 坐在前排的同学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朗读的声音更为起劲。崔茗慧踩着细高跟踏进教室时，晨光正掠过她手中那张盖着红章的《作息改革实施细则》。她单手将a4纸拿着，没有喊停班上同学的早读，而是从粉笔盒中拿起一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6：30-7：30 早读 7：30-8：00 早操 8：00-8：50 第一节课 …… 台下，众人朗读声越来越小，小声讨论起来，班级氛围逐渐变得骚动。听着声音逐渐变得混乱，黑板上写字的崔茗慧脸色一沉，转身将左手拍在讲台上，脸上布满寒霜：“怎么早读读给我听的你们学习是为了我学的都站起来大声读！” 教室内顿时响起稀稀拉拉的朗读声，在崔茗慧又一次转身皱眉的时候，声音才又变得洪亮起来。 陈默到教室的时候差不多是七点半，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他一般都会卡点到。刚进教室门的时候他也和其他卡点人都是面色一怔，走回座位的时候也在纠结要不要像班上其他人一样也站着。 正当陈默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站起来时，崔茗慧看了下黑板上的时钟，转身拍拍手说道：“来，所有人都坐下吧，现在传达一下学校通知。”班上所有同学纷纷把书放下，坐回位置上，他们早有疑惑，本来七点半才早读，现在要提前一个小时，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 “今天的早操取消，新的时间表我已经抄写在黑板上了，有需要的同学等会可以抄下来，我把重要内容和大家重复一遍；以后早读时间都是六点半开始，七点半结束，所以同学们记得要早点到学校，学校六点就会开门，七点半校门口就开始抓迟到！另外，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就是下午第三节课上课前会有眼保健操，这个要认真做，到时候各班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马主任也会巡视，偷懒被抓到的人自求多福哈！” “还有，运动会已经结束，大家也该收收心了，马上就是期中考…” 啊 台下一片哀嚎。 “安静！这次期中考和上次月考你们自己改试卷性质不一样，这次是全市统考，学校方面很重视，所以考完之后学校会安排老师去个别同学家里进行家访…” 哇 台下一阵惊呼，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把早读时间从七点半提前到六点半就算了，你还整出抓迟到这种东西！你早上抓迟到就算了，你还打算下午抓眼保健操！最让一部分人接受不了的是期中考之后的家访，像王远此时已经是要裂开了。 “所以！你们要好好加油，考得好的老师不一定会去，但是考得不好的！老师可能不得不去了！”崔茗慧说完把粉笔放回粉笔盒，下课铃声敲响，造成教室内一片暴击的选手就此潇洒走出教室门。 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像陈默这类学习成绩好的人倒是无所谓，只是苦恼以后要更加早起，而像王远… “陈哥救我！陈哥救我啊！” 王远步伐踉跄的挤开林勋，一脸悲伤地抓着陈默的手，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能帮我肯定会帮你呀，但是谁知道这次期中考会不会分班考…”陈默挠挠头，平时考试给他抄抄也无妨，这次期中考是全市统考，他可不觉得会像上次月考一般在本班进行。 听到还有可能分班考，王远仿佛身上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趴在林勋桌上，眼神黯淡，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完了，完了。 噗嗤 一旁林勋不适宜的传来一声偷笑，得亏他没有拍照的习惯，不然他高低得找几个角度记录这难得的一幕。听到声音的王远转头一看，瞬间大怒，你大爷的林勋。原本软弱无力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直接朝着林勋扑过去，林勋眼见不妙，赶紧施展凌波微步绕着桌子跑路。 “他们两个又开始闹了”林晓走过来说道。 “是啊，这两个活宝，王远刚还在我这烦恼考试呢，谁知道林勋一声轻笑就给他治好了，真乃神医也。”陈默看着追逐的两人不由感叹道。 “咯咯咯活宝神医！陈默你也好有意思呢。”林晓弯起眉眼，捂嘴笑道。 陈默一滞，仿佛想到什么，讪讪一笑，坏了，怎么把那事给忘了。 “陈默，要不这周周末也跟上次一样，出来复习吧”李晴从另一边走过来建议道。 “你有什么想法”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晴，陈默连忙问道。 “我们之前考试的时候不也是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吗，我感觉这次周末也可以，刚好也是我的生日…”李晴略带羞涩道。 “噢！耗子的生日和你差的没几天，等会早操结束喊上耗子，我们去商量一下”陈默想起来了。 “也行，也行。”李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嘿嘿，那就早操后去小卖部吧。”林晓满意一笑，眉飞色舞的拉走李晴去卫生间。 …… 早操结束后，几人来到小卖部，张浩姗姗来迟，一边跑一边大喊：“陈哥！没想到你还念着我的生日，我要是女的，我铁定非你不嫁了！” “哇，你这是病好了打医生啊！”陈默笑着伸手阻止了对方往身上跳过来的举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仅张浩疑惑，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问号脸。 “恩将仇报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林勋更是抓耳挠腮，他又学到了，只恨此时身边没有笔和纸可以记录下来。 之前陈默去山城参加作文竞赛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曾凑一块玩，但就是感觉各自之间话题很少，没有陈默在场时那么有凝聚力，期间一度冷场。于是他们就围绕着陈默这个话题展开，林晓和李晴都说他在高一的时候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除了成绩稳步上升之外，在班级里更是话少的可怜，一到放学要么离开要么自己一个人留在教室独自学习，很少跟班上同学交流。 至于张浩，他说他和陈默是初中同学，初中时陈默除了不常去网吧，小说游戏样样精通，学习成绩非常一般。能上青川一中估计跟他差不多，都是家里人暗中使劲，结果高一的时候两人阴差阳错的分到同一个班级里。张浩感慨了一下，要不是高一他主动和陈默说话交流，可能现在就是陌生人了吧。 而林勋，王远，张力和彭芳四人听完则是纷纷觉得“男大十八变”，他们四人都觉得高二的陈默说不上低调内敛，挺像正常人的，不仅人有趣，性格也很有魅力。没有他在的时候剩余七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和各自的朋友在一块，只有他在的时候，众人才会相处的很融洽。 尤其是林勋和王远，两人心中对于陈默都很崇拜，林勋自己是因为跟陈默是同桌，他有时候听陈默说话都会觉得，哇，这人怎么新词汇不断的往外冒啊，这也太有意思了！他心里也很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风趣幽默而不失才华；而王远则是更简单，陈默比他厉害，各方面都厉害，运动方面他觉得陈默厉害，学习方面他觉得陈默更厉害，这样的人他服气。 “你们吃什么，我来包辣条吧，好久没吃了。”小卖部内，陈默看了看，拿起一包飞旺说道。 “那我也来一包。” “俺也一样” …… 一包飞旺五毛钱，陈默掏出五块递给老板，找回一块之后揣兜里走出门口，来到学校的大榕树下，几人商量着周末安排。 运动会之前，几人本来是确定周五放学就去吃饭庆祝，没想到运动会之后，期中考会来的这么快。 “要我说，周五还是吃饭不变，吃完了，去星辰唱歌。”王远往嘴里塞了一把辣条，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周六去图书馆复习，周日早上复习，下午给李晴再庆祝一次生日，再唱一次歌。” “你得了吧，你当我家是想出就能出的吗”张力翻了翻白眼，要死不活地说道。 “那你上次能出来，这次怎么就不行了” “谁家朋友一周过两次生日的，两个朋友也不行啊，我妈肯定不信这个说法。” “不是，你妈是不是还以为你喝奶呢，这么大人了还管这么严！” “那你怎么不说你还穿纸尿布…” “挖草！你…” “行了行了，你们这边呢时间上怎么安排”陈默打断王远施法，转头看向三个女生。 “我这边都ok，我家里人都知道我朋友多，只要不太晚回去都ok。”彭芳率先说道。 “我这边不太确定呢，但是感觉一直出来不现实。” 林晓拂了拂额头刘海，有点烦恼，“我爸爸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我看的比较严。” “我这边还好，但是也不能连着出来。”李晴说着，期待的看了一眼陈默。 陈默稍一思忖，说道：“那要不就周六吧，我们那天出来，现在学校也开放图书馆了，早上去图书馆复习，然后中午去我家准备食物，下午我们去公园野餐，晚上吃饭，然后再去星辰。” “可以是可以，但我感觉早上去图书馆就没啥必要了吧，还不如多睡会，然后早点出门，再去买东西准备野餐呢！”王远挠了挠聪明的后脑勺说道。 “复习还是要的，中午的时间够了，再说了你不考虑可以，那其他人呢马上期中考了，出来玩一天，我要是张力，怕是性命不保！”陈默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哈哈哈哈” …… 晚上,陈默回到家时，家里的晚饭已经备好。洗完手后陈默来到餐桌上拿起碗，一边吃饭一边把早上班主任说的事又重复一遍。 “什么，提前到六点半那你能起得来”王慧先是一阵惊讶，然后怀疑的看向陈默，虽然陈默过去一年变化很大，但知子莫若母，王慧知道陈默还是很喜欢赖床踩点。 “瞧不起人不是”陈建国佯装不悦，转头对陈默说道：“默默我相信你，明天就早起给你妈妈打个样！” 陈默扒了口米饭，有点无奈。自从他的成绩上来之后，陈建国开朗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严父做派，现在的他整天乐呵呵的。生意上欣欣向荣，自家儿子又争气，隔三差五的给家里报喜讯，今天一道奖状，明天一个上报纸，后天再来个奖杯。啧啧，他现在睡觉都怕自己笑出声来。 “还没完，除了这个时间调整，老师还说马上要期中考了，期末考后可能会抽几个同学去他们家里家访。” “害，考试无所谓，默默你正常发挥就行，至于家访到时候家里收拾一下就成，爸爸不在意这个。” “还有件事，我这周六要出门复习…” “还是林晓和李晴她们几个” “咳咳，你怎么知道有林晓和李晴！” “你钱够不够，爸赞助你点，那周六那天都不煮你饭了” “…那我不客气了，早饭还是要的，刚好她们有人过生日，所…” “没问题，你回来晚可以，但是可得把人家女孩子送到家啊！” “……” 越描越黑，不如开摆，陈默速度干饭，不再言语。 餐桌上，陈建国和王慧对视一下，眼里满是欣慰。这臭小子，不愧是我的种，年纪轻轻就知道双管齐下（指学习和锻炼）。 陈建国开心之余又是开了一瓶海马酒准备小酌，他虽然很普通，但是儿子争气，老婆贤惠。所谓知足则乐，务贪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