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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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夏日的热浪依旧在空气中翻滚，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陈默站在健身房的全身镜前，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倒影，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回了记忆深处。 一年前，他回到了2010年的9月，回到了高中一年级。那时的他，体重逼近一百八十斤，身高仅有169厘米。体型圆润而庞大，步态沉重，走起路来仿佛每一步都在与地面较劲。双下巴在低头时尤为明显，整个人显得笨重而缺乏自信。那时的他，虽然内心有着三十岁成熟的心智，但肥胖的身材和糟糕的成绩，始终让他无法在同学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如今，将近一年的努力，仿佛一场无声的蜕变。他的体重已经降到了72公斤，身高也增至177厘米。镜中的他，面庞轮廓清晰，双下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显现的下颌线。肩膀变得更加宽阔，胸膛结实，胳膊和腿修长有力，步态轻盈，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自信与活力。 陈默深吸一口气，镜中的倒影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年的艰辛与蜕变。他的外表和身材变化不仅体现在数字上，更体现在他的整体气质和自信心上。从一个略显笨重的少年，到一个充满自信和活力的青年，他的蜕变无疑是令人瞩目的。 “头发有点小长了，等会去理个头。”陈默撩了撩眼睛前面的刘海，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自己的变化感到一丝满意。他走出健身房，直奔距离学校700米的“东方美”理发店。 “老板，理个头，四周剪短点，中间稍微修一修就行。”陈默坐在理发椅上，指了指自己稍长的发梢。 “这不就是蘑菇头吗”老板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哦对了，不要给我剪成蘑菇头啊。”陈默连忙笑着补充，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理发剪的“咔嚓”声在耳边响起，长长的头发随着老板的手势慢慢掉落。陈默隐藏了三四年的额头终于露了出来，颜色明显比脸上其他地方的肤色更白一些，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终于在阳光下重见天日。 “好了。”老板放下剪刀，示意陈默看镜子。 陈默站起身，站在镜子前认真端详，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上长出的胡须，不禁纳闷：“这发育也太快了吧。” “老板，剃须刀在哪啊”他转头问道。 回家的路上，陈默一边走路一边沉思。夏日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即将到来的高二生活。 “马上高二了，按理来说开学之后就是分班测试的考试了，也不知道张浩那小子会不会选择理科……”陈默的思绪渐渐飘远。高一这一年，他和张浩的关系无疑是最为亲近的。张浩虽然成绩不算拔尖，但性格开朗，总是带着一股子热情，仿佛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陈默不知道，如果张浩选择了理科，自己留在文科班，身边还能剩下几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分到哪个班，我都要继续努力。这一年，也是时候结束单机开始拥抱青春的美好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指尖还有些微微发抖，那是长期锻炼后肌肉的余温。陈默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要成为自己的光。” 路边的芒果树在微风中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个即将结束的暑假奏响最后一曲。陈默的脚步轻快而坚定，背影像一道剪影，融入夏日的余晖中。 新的篇章即将展开，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九月一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那是前天洗过的校服，昨天晒干之后，陈默把它收回房间挂了起来。 陈默睁开眼睛，看了看闹钟，时间还早。他起身走进浴室，洗漱完毕后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倒影。 蓝白色运动短袖的左上角印着“青川一中”的字样，深蓝色的校裤贴合着修长的双腿。校服是去年的2xl码，虽然当初穿起来有些紧，但现在却显得刚刚好。镜子里的少年，下巴线条清晰，眼神中透着一丝沉稳与自信。 “果然，还是瘦一点好看。”陈默笑着自言自语，随后背起书包，跨上自行车，向着“青川一中”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开学日，校园里已经热闹非凡，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有些高一的新生在家长的陪同下四处张望，而高二、高三的学生则三三两两地站在公告栏前，寻找着自己的班级。陈墨熟练的把自行车停在教学楼背后的停车场，然后朝公告栏走去。 公告栏前也像去年一样，已经围了三层人墙。陈默轻轻挤了进去，目光扫到高二板块，理科（1）——（6）班，文科（7）——（12）班。他的视线停在高二（7）班的名字上，心里微微一松。名单中，除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两个熟悉的名字：曾经的学习委员李晴和班长林晓。至于张浩，他却没有找到… 高二的教学楼在高一教学楼的右边，而高三的教学楼则在更远处。整栋教学楼总共5层，一楼是老师们的办公室，二三楼分配给文科班，四五楼则是理科班的天下。陈默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走廊里已经是一片吵闹声。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门牌，很快就确定了高二（7）班的位置。 到了教室门口，教室内声音一滞，里面的人还以为老师到了，赶忙停下动作，一看是个穿校服的又继续嬉闹起来。陈墨眉毛扬了扬，眼神环顾四周，里面的人大概十来号人，他来的应该不算晚。坐在教室的角落的倒数第三桌，这个位置周围没人，旁边是窗户，离垃圾桶较远，适合发呆。 "现在人数好像多起来，仔细数数都有接近三十号人了吧。" "嚯，这就是文科班的含金量吗居然有十八个女同学，噢，又进来两个。" "都三十八号人了，怎么一个熟人没有，李晴林晓她们两个迷……" 陈默正在心里自言自语，突然看到一个身材娇弱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登登登。"虽然看不见穿的什么鞋子，但声音听起来，这个鞋子应该是高帮鞋。 "都安静一下，同学们，我姓崔，是你们的地理老师也是你们后面两年的班主任。"崔茗慧站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你们都是从高一各个班级汇聚到我们这个班上的，有认识的肯定也有不认识的，等会我念到名字的上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哈，现在八点半，我们九点二十分下去操场，今天有开学典…“ “报告！”“报告！”…… 一连几个报告掺杂在一起，教室门口多了一男两女，陈墨瞄了一眼，赫然是李晴林晓两人。三人脸色有点局促，明明才8.26，老师怎么就到了。 “进来吧，都进来吧。” 崔茗慧微笑着点头。“来，第一个，张力，张力在哪” 底下，两三个男生坐一块的地方，顿时推着一个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的男生起来“这呢这呢！“在这在这！他们起哄着，张力无奈只能走向讲台，崔茗慧笑着让出位置给他。 “咳，额，大家好，我叫张力，力是力量的力，那个，喜欢听歌，额嗯…高一是（2）班的，期待能和大家成为，成为好朋友。“台上的张力涨红了脸，说完连忙下去了。 “好！”“好！”“说得好！”“我也想要和你成为好朋友” 台下他的一群损友一边鼓掌一边大叫。 “啪啪啪”崔茗慧重新回到原位，“好，大家安静一下，下一位，林勋” “下一位，彭芳“ …… “下一位，陈默”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默起身向台上走去，同学目光也好奇的看了过来，李晴和林晓二人则是互相瞪了瞪眼，这是陈默才一个暑假不见，怎么感觉变化好大，好像比之前高了点，瘦了点，嗯…清秀了点。 “大家好，我叫陈默，陈是耳东陈，默就是沉默的默，之前是高一（3）班的，这次很幸运能来到（7）班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和大家一起努力学习，共同成长，另外我的爱好是看书，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一起。“陈默的语气平静而从容，说完后朝崔茗慧点了点头，便走下台去了。 崔茗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上来的同学中，或多或少都会比较害羞和紧张，唯独这个叫”陈默“的同学，虽然自我介绍没什么新意，但是语气和神态却是有着其他人没有的自信和从容。 “铃铃铃——” 学校铃声响起，是开学典礼要开始了。 “按照第一组最后一个靠近后门的先走，大家排好队，不要乱。”崔茗慧一边指挥着班级队伍一边大喊，“等下开学典礼结束大家就可以先回去了。今天下午和明天有摸底考试，内容不仅有高一的知识，还有一些会涉及到高二的知识，大家回去之后好好准备。” 高二（7）班的同学在惊喜和难受中议论纷纷，沿着楼梯陆续地下楼往操场方向走去。 “陈默，陈默！”身后传来呼唤声，陈默停下脚步转头看去，李晴和林晓两人正手牵手走了过来。 “啊，是你们啊，好久不见。”陈默微微一笑，侧了下身子和她们并肩一块走。 “是啊，咱班凑一块的居然只有我们三个，这人数也太少了吧，其他人都好陌生啊。”林晓无奈地笑了笑。 “对呀对呀，好倒霉哦。” 李晴也在旁边附和着，眼神也隐晦的看了看陈默，“不过陈默，你变化好大呢，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还没这么高这么瘦吧，头发也变短了，就是还是黑了点。” “哈哈哈，是瘦了一点，感觉之前太胖了所以就打算锻炼一下，我这肤色怕是改不过来了，暑假都不敢出去晒太阳，还是没白回来。”陈默笑着自嘲道。 “陈哥！噢，你们也在呢，林大班长，李大委员。” 一声大叫，周围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张浩眉开眼笑的跑过来搂住陈墨的肩膀，顺便和李晴林晓两人打了声招呼。 “嗯耗子，你分到哪了”陈默问道。 “我在5楼的（3）班，太倒霉了，这一上一下的爬半天，陈哥我去一班二班看过了，没见到你人，你报的文科吧，唉其实你理科也挺厉害的呀，怎么不报理科呢，我家里人说理科以后出来好找工作呢。”张浩贴着陈默，喋喋不休。 陈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分班后的世界，终究还是要各奔东西，但此刻，他能感受到身边的几个人依然是熟悉的面孔，这让他心里多了一丝温暖。 开学典礼的队伍逐渐向前移动，夏日的微风拂过陈默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下，几只鸟儿正自由翱翔。 操场上，全体师生整齐排列，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微风中飘扬。讲台上校长林哲生面带微笑，发言鼓励同学们好好学习，追求卓越！ 随着优秀学生代表自信地走上讲台，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和成长感悟，开学典礼逐渐落下帷幕。 下午一点五十分，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斜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陈默拿着纸和笔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后，熟练地将课桌调了个头，和其他同学一样，准备迎接这场摸底考试。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的表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从容，有的则在低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考试。陈默坐在座位上，目光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留在门口。 "登登登。"熟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崔老师拿着一捆试卷进来了。 “来，没有把桌子掉头的都转一下。” 崔茗慧环视了一圈教室，语气平静，“都检查一下笔还有笔芯。”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低头检查自己的文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铃铃铃——”随着铃声的响起，摸底考试正式开考，第一门是语文。 陈默拿到试卷的第一时间，便翻到了作文部分。作文给出的主题是以“烦恼作墨，收获为笔，书写成长篇章”为话题，结合自身经历…… “烦恼，收获，成长“陈默眼睛一亮，这三个词仿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暑假以来，他一直在大量阅读书籍，勤练文笔，想着在开学找个机会尝试一下写作方面的造诣，没想到这次考试的主题正合他意。 他拿起笔，思绪如泉涌般流淌在纸上。高一时的自己，肥胖的身体、沉重的脚步、自卑的眼神……那些烦恼仿佛化作了墨水，浸润在纸面上；而如今的蜕变，体重减轻、成绩提升、自信逐渐回归……这些收获仿佛化作了笔，书写着他成长的篇章。 …… 二十分钟后，陈默检查了一下作文，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满意的翻开了第一页。文言文阅读、实词虚词的解释、翻译句子、古诗词默写…….在陈墨的笔下，语文的坚强壁垒并没有阻挡太久，仅一节课，他便把试卷内容全部做完。 放下笔，陈默伸了伸懒腰，随即收拾了一下，举手示意崔老师他写完了。崔茗慧走过来看了眼密密麻麻却又龙飞凤舞的字迹，点了点头让陈默出去。她拿起试卷翻了翻，看到作文处时愣了一下，目光就此停留在陈默答题卡上的作文，并停留了足足五分钟后才离开。 没过多久，铃声响起，人群有些躁动，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有些人就是趁着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刻瞄了一眼旁边写的古诗词背诵，赶忙抄到自己的答题卡上。 很快，试卷收完，崔老师也暂离教室，同学们迎来了珍贵的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考试结束的那一刻，一些以前的同班同学便开始哀嚎起来。 “唉！这次默写的古诗词好难啊！这个‘弓如霹雳弦惊’的上一句到底是啥啊怎么感觉我没有学过啊！一个女同学哭丧着脸。 ”不止那一题，那个《劝说》的那一题我也没印象。“旁边的男同学也难过道。 ”完了，这次能考100就算运气好了。“有人说道。 ”陈默，这次语文是有点难噢。”林晓看到陈默在走廊发呆，凑了过来说道。 “额，是有点，有些都是高二的内容，没有提前预习的话这次确实要遭，我估计后面的考试也是如此，看来这次学校是动了些心思的。”陈默眼睛动了动，忽地笑道。 “啊”林晓一呆，其实这次考试她是有提前准备的，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他说说话，没想到陈默猜测后面考试都会像今天一样…她数学可没有那么好啊，下一场考数学，这可完蛋了！ 陈默在走廊没有站太久，随着铃声的打响，崔茗慧又抱着一捆新鲜的卷子发了下来。数学卷子一到手，陈默便快速的扫了一眼，第一题选择题，函数f（x）=2x2+3x-5，则f（-2）的值为：a.1 b.3 c.-1 d.-3。 陈默扬了扬眉毛，草稿纸都没用，潇洒的写下了d选项。此后的选择题，陈默心算一下便直接填下了答案，没有过多犹豫，一个小时后，陈默又看向了崔老师。 崔茗慧心下一惊，面容平静的走了过去，一看答题卡，每个空格都恰到好处的填写了答案与公式。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让陈默离去了，相对期末考，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既然对方有把握，那么让他提早走又如何呢 “陈默，沉默有意思的名字。“崔茗慧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刚才那篇作文她一回去便分享给了语文老师沈谦海，对方仔细看完作文后，更是开心的说这次七班有个好苗子。 一天半的时间，摸底考试结束了。 考试结束后，校园里恢复了往日的喧嚣。陈默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投向远处的操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