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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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只剩下喧闹渐起的放学氛围。 林晓看着陈默空荡荡的座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整理的桌面，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书包，默默站起身。李晴也终于收拾好，低着头，跟在林晓和彭芳身后，一同走出了教室。 西边的太阳透过右边的窗户照进来，将林晓和李晴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落寞。 而陈默奔向的，却是另一个被晚霞映照得无比甜蜜的方向。 ...... 另一边，夕阳的金辉斜斜地穿过教学楼之间的缝隙，将长长的影子投在整洁的水泥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刚被修剪过的清新气息，混合着少年少女们放学后特有的、轻松又略带喧嚣的氛围。 陈默地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人流，目标明确地走向操场边那棵枝繁叶茂、犹如一把撑开巨伞的大榕树，那是他和叶妍约定的“老地方”。 只是和以往不同，今天下午第四节下课铃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仍然没有等到叶妍下来的影子。甚至不说叶妍，高三教学楼整栋楼都异常安静，一楼楼梯口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影出现。 陈默挠了挠后脖颈，心里有些纳闷今天高三怎么会统一拖堂。 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他无聊的四处环顾，看了眼操场上训练的体育生，又看了眼远处的篮球场，以及校园里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同学，最终他把目光聚焦在身旁的这棵大榕树。 身旁的这棵大榕树不知历经了多少个春秋，虬结的根须深深扎入泥土，粗壮的树干需三、四人合抱，浓密的树冠即使在初春也显得郁郁葱葱。在陈默眼里，它就像一个沉默而忠诚的守护者，静静矗立在尚美楼的侧前方，正好能清晰地望见尚美楼一楼的楼梯口。 陈默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树干，他微微仰头，目光穿过交错的枝桠，落在那片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上，神色慢慢平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虽然知道高三的放学时间通常会比高二稍晚一些，但陈默还是惊讶于今天的特殊。正当他忍不住想尝试上楼偷摸去看看时，终于... 尚美楼的楼梯口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陈默的精神微微一振，目光更加专注地逡巡着。 背着沉重书包的、抱着厚厚习题册的、三两成群低声讨论题目的...... 一张张略带疲惫或终于解脱的面孔在眼前闪过，陈默的视线如同精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出现的人影。 就在这时，他等待的那道身影出现了。 叶妍夹在几个女生中间走下楼。 依旧是熟悉的蓝白校服，长发简单的绑成马尾，束在脑后。 与其他带有淡淡死感、浓重怨气的高三学生不同，她脸上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和平静。甚至在下到一楼的瞬间，目光就习惯性地往操场方向扫了一眼。 而就这一瞥，当视线触及到大榕树下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叶妍的脸上仿佛有魔法生效。 那层淡淡的倦意如同阳光下的薄雾般迅速消散，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投入了欢快的石子，整个人立马变得生动起来。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陈默看，唇角高高翘起，弯成一个无比明媚的弧度，脸颊上也飞快地晕开一层浅浅的、兴奋的红晕。她甚至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脱离同行的女生们。 “叶妍” 旁边有女生疑惑地叫她。 叶妍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在人群中，她赶紧抿了抿嘴，试图压下那过分灿烂的笑容，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欢喜和甜蜜，却怎么也藏不住，眉眼间全是飞扬的神采。 她朝同伴们摆摆手，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轻快，“你们先走哈！我还有点事！” 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大榕树的方向小跑过来。 陈默看着她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轻盈地穿过人群奔向自己，脸上也漾开了温柔的笑意。 他站直身体，迎了上去。 两人在榕树巨大的荫蔽下相遇。 “等很久啦”叶妍微微喘着气，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是哦，有没有奖励呀”陈默微微一笑，抬起手想替她理一下跑乱的额发，目光却落在了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 他微微一怔，带着些许诧异和疑惑，下意识地问道：“欸花呢” 他记得下午分别时，她可是宝贝似的抱着那束九朵玫瑰花的。 提到花，叶妍刚才还飞扬的神采瞬间垮下来一点，她撅起嘴，那娇憨可爱的模样立刻显现出来，语气带着点委屈和不满，说：“哼！别提了！被我们老班收走了！” “收走了”陈默有些意外。 “是啊！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叶妍皱着鼻子，她模仿着班主任的语气，“‘叶妍啊，虽然你保送了，但这大张旗鼓抱着玫瑰花进学校，影响还是不好！太扎眼了！有些过分了啊！下不为例！’...... 他就这么说的！然后就把我的花‘暂扣’在办公室了！”她越说越气，小脸都鼓了起来，“上次我明明看到我们班也有女生拿着花进来，他都没说！他这是区别对待！” 陈默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抚道：“好了好了，没收就没收吧，等你毕业那天，我们再光明正大的抱着花给他看！” “嘻嘻”叶妍一想到毕业那天拿着花束在老班面前炫耀就忍不住笑出声。 但仅仅片刻，她又反应过来现在还在学校里，心虚的往身后看了看，发现身后的班级同学都在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叶妍顿时小脸一红。 “喂！头发弄乱了！”她立刻娇嗔地拍开陈默的手，但少女心思总是多变，刚拍开陈默的手她又怕打疼了他，于是又忍不住拉起他的手，“你，你没事吧” 陈默愕然，但旋即失笑的摇摇头，反手就牵起她的小手往操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