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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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身为新皇心腹之一的陈明泽公务繁忙，夙兴夜寐，忙到半夜才回到府上。 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狐毛大氅，踏着夜色走下马车。 门口突然蹿出一个人把他吓一跳，竟是他那大着肚子的小妾春纪。 春纪白嫩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只戴了一只粉蝶发簪，看起来温婉可人。 此时，她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陈明泽看清她的神色，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林悦出事了。 来到盛京这段时间，他好说歹说把林悦说服留在府里学习管家之道。 一开始，林悦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学习很刻苦。 在学习管家对账事务之余，她还热衷于学习兵法，每天对于看不懂的词句都一一标注，留着他下朝后问，妥妥一个上进好青年。 对此，陈明泽很满意，也很感动。 但后来，渐渐的，他总觉得林悦有些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再粘着他，对他的热情也不似从前，一心扑在她的兵法上，每天都舞刀弄枪，到处找人比武，从单打独斗，到后来战术团殴，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武力强劲的武婢。 他原先还担心林悦这样性格的人在后院中会被一些刁蛮奴婢欺负，于是他亲自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林悦和身边的婢女相处甚欢，并未有任何人越矩给她气受，甚至一些老嬷嬷都偏疼她，怕她吃亏，处处帮林悦盯着手底下那些年轻漂亮的婢女，不给任何爬床的机会。 对此，陈明泽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应付美色，他除了处理公务，就愿意回到后院给林悦讲解兵法，教她写字。 按理说，日子过成这样，他应该是快乐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林悦不对劲。 不对劲是从林悦主动提出要把春纪接到盛京开始的。 按理说主母和小妾，那是天生的敌人，但是在他的后院里，春纪恭谨谦卑，对主母那是谁也挑不出错来。 而林悦，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进步非常大，把主母的容人气度学得那是非常到位，除了让人好好照顾已经大了肚子的春纪之外，还破格让春纪跟她一起学管家算账。 两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凑在一块，感情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出什么事了” 春纪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塞到陈明泽手上，面露焦急道：“夫人不见了，给您留了一封信。她的屋子我看过了，她收拾细软走的。” 对于林悦的离开，让春纪有些手足无措。 她原本在平原郡就是陈家的家生子，做奴才的，虽在陈府长大，但也不见得和陈明泽有多熟悉。 她和陈明泽的结合不过是为了陈家的血脉流传。 当初陈老夫人问她的时候，她眼底茫然一片，她从未想过要给陈明泽当妾室，但机会到了眼前，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用干活，还能得个良籍，做妾就做妾，总比以后嫁另一个奴才再生一个做奴的孩子要来得划算。 在做妾之前，陈明泽就派嬷嬷来教过她做妾的规矩，凡事以主母为先，要敬重主母。 这些规矩她时刻谨记。 在春纪怀孕之后，陈明泽并未在平原郡久待。 春纪在陈府被照顾得很好，习惯了没有家主没有主母的日子，每日不过是有空去陪陪老夫人，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那时候她就想，一辈子这样就好。 可后来，家主派人要将她接入盛京。 临行前几天，她还深深难过一把，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对她虽然算不上热络，但也不曾苛待，这要是到主母手底下生活，日子不知道会如何。 她从小在陈府生活，但也认识好些大人家的丫鬟，家里的妻妾争斗，不见刀光剑影，却也是要人命，像她这样正妻未生育的更加招人恨。 春纪见过林悦，知道林悦是个年纪小，敞亮的性格，她倒是不担心林悦会对她不满，她主要是担心在盛京，府里有其他的妾室，大地方的小妾手段更是了不得，她这样的，再摊上一个不会没有手段的主母，那糟心事也不会少。 她忧愁了一路，来到府上才发现，陈明泽并未纳其他妾室，接她来一是陪陪林悦，二是孩子出生，有生父在身边教养更好一些。 春纪在盛京的生活并不比在平原郡的差，渐渐适应了。 可是后来，她总有一种感觉，她觉得林悦并不想待在府里，有好几次，她都看见林悦望着天上的鸟，眼里满是羡慕。 后来越来越不对劲，林悦让她跟着学管家。 直到春纪发现林悦留下来的信封，才知道，林悦在老早以前就谋划好了要离开。 陈明泽颤抖着双手抖开信纸，里面的字迹娟秀，是陈明泽手把手教学的成果，信纸上没有废话，只有短短几个字：我要去找姜姒姐姐了，勿念。 而此时的林悦，带着自己的人，踏着夜色，在官道上纵马奔腾，依稀红色大氅在寒风中随风舞动，这一刻，她觉得她是自由的。 在盛京当贵夫人，生活很安逸、富贵，陈明泽尽自己所能给了她最好的，这些林悦都知道，她为了他也在尽力改变，努力适应，但很可惜，她还是不想委屈自己，特别是当听到姜姒被萧明带到江南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她想要自由，想要去跟随姜姒的脚步，想要去闯荡。 她思量了很久，最终还决定踏出了这一步。 林悦是下午离府，一路快马骑行，带着她的长枪，带着她的人，一路南下。 远在锦州郡的姜姒，此时正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刚稍微低下头，额头磕在床沿，她立马惊醒，然后又开始她的摇床业务。 无名半夜溜出去查事情，而她就只能留在房间打掩护，做什么事情最能证明俩人都好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那当时是做些夫妻恩爱之事。 摇床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无名这才一身黑衣从后窗闪身而入。 “你今夜怎么去这么久” 姜姒都要累死了，忍不住抱怨一句。 但当她看到无名眼下的青乌和唇色的苍白，瞬间又话给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