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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与正文无关) 沈府祠堂,终年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料与冷寂香火混合的气味,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连窗外透进的月光都显得格外清寒。 我本是去给明日要远行的老夫人送新绣的护身符,路过那扇总是紧闭的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呢喃。是谢沉的声音。脚步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透过那细窄的门缝,我看见他挺直的背影,正跪在森然的祖宗牌位前,烛光跳跃,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沉痛与……虔诚。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谢沉,今日特来告罪。”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手悄悄抚上右腕,那里缠着厚厚的细白棉布,底下是昨日他亲手用匕首划出的新伤,此刻正隐隐作痛。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缓缓扎进我的耳膜。 “娶苏氏,实非孙儿所愿,至今十年,愧对家门,更负……更负婉儿深情。” 婉儿林婉。那个住在西苑别院,需要每日用我的血做药引吊命的女子,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喉咙里蓦地涌上一股腥甜,我强行咽下,指尖掐进掌心。 祠堂内,他的忏悔还在继续,清晰得残忍:“唯幸……唯幸苏氏血脉特殊,其血能续婉儿性命。孙儿此举虽悖人伦,然情之所钟,无法坐视婉儿香消玉殒。求祖宗宽宥孙儿私心,允孙儿以此法,救您真正认可的儿媳……” “真正认可的儿媳……” 呵。 我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浑身的血似乎一瞬间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刻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腕间的伤疤骤然灼痛起来,像是被他的话狠狠烫了一下。 十年。 整整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我竟从未看透,同床共枕的夫君,每日温存关切背后,藏的是这样一把精准割向我的血管的刀。 每日一碗血。雷打不动。 他总会亲自端来一碗浓稠的补药,看着我喝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夫人体弱,需得好生滋补。”那时,他眼底的关切那么真,真到我从未怀疑过那碗药背后,是为了更快催生出明日可取的新血。 他会在取血时,用温热的掌心覆住我的眼,在我耳边低语:“别看,稍忍一忍,很快就好。”匕首划破皮肤的痛楚,似乎真的在他罕见的温柔里减轻了几分。我曾以为,那是夫妻间羞怯的亲昵。 原来,他只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眼中可能泄露的冷漠,或者,是怕那血腥场面吓坏了我,影响日后取血的质量。 十年悉心照料,十年举案齐眉,十年外人称羡的夫妻情深……原来全是假的。只是一场漫长而精准的饲养。养着我这个唯一的、特殊的药引子。 为我描眉画鬓的手,是为了稳住我的头颅,方便下刀么 对我展露的笑颜,是在计算下次取血的最佳时机么 那些夜半无人时的温存低语,又是在确认我这具药囊是否还鲜活可用么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我慌忙抬手捂住嘴,压抑住喉咙里翻涌的呜咽,却止不住浑身细密的颤抖。视线迅速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滚落,一滴,两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的湿痕。 可我竟然笑了。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越咧越大,无声地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我用十年性命、满腔痴心,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戏码,结果台下唯一的观众,看的却是我的血能流多久。 也好。 也好。 腕间昨日的新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这十年来的每一次切割。血快尽了吧我能感觉到,身体一日日地冷下去,空虚下去,像一盏即将熬干的灯油。 最后的日子,我过得异常平静。不再喝那所谓的补药,也不再询问任何关于西苑林婉的消息。谢沉来看我的次数似乎多了些,眉宇间常带着一丝我不愿去深究的焦灼与疲惫。他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替我掖好被角,说些“好生将养”的废话。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 弥留之际,耳边似乎传来他惊慌失措的呼喊,还有丫鬟压抑的哭声。真吵啊。我努力想了想,记忆最后清晰的,竟是十年前洞房花烛夜,他挑开我盖头时,那双映着烛光、亮得惊人的眼睛。 当时以为那里盛的是惊喜与爱恋。 如今才懂,怕是看到了能救心爱之人的希望,狂喜得发了光。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 再睁开眼,竟是一片虚无的白。不,是盖在身上的白布被人猛地掀开了。 刺眼的光线让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然后,我看见了谢沉。 他站在我的尸身前,脸色煞白,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瞳孔缩得极小,里面是全然的不敢置信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崩溃。他像是想触碰我,又像是害怕碰到一堆枯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不……不可能……怎么会……”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厉害,“血呢才一天……才一天没取……” 他猛地转向旁边瑟瑟发抖的丫鬟仆妇,状若疯魔:“说!夫人呢你们把夫人藏到哪里去了!这具干尸是谁!” 无人敢答。满室死寂。 他像是终于无法承受,踉跄着后退一步,目光绝望地扫过这间我住了十年的卧房,最后,猛地定在了墙角那个紫檀木的箱子上。 那是我嫁妆里的箱子,从未上锁,他却从未在意过里面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扑了过去,一把掀开箱盖。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 只有东西。整整齐齐,码放得一丝不苟,铺满了整个箱底。 是匕首。一柄柄样式统一的匕首,刃口闪烁着经历过无数次切割的、令人心寒的微光。 每一柄匕首的檀木柄上,都清晰地刻着一行小字。 他颤抖着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把,凑到眼前。 刻的是:嘉裕七年,冬月初九。今日,他又为她取了我的血。 再拿起一把:嘉裕五年,八月初三。今日,他又为她取了我的血。 又一把:嘉裕元年,腊月廿二。今日,他又为她取了我的血。 …… 他的手抖得厉害,匕首叮叮当当地掉回箱子里,碰撞出清脆又恐怖的声音。他像是疯了一样,一把一把地将它们抓出来,看一句,扔一把,再看一句,再扔一把…… “今日,他又为她取了我的血。” “今日,他又为她取了我的血。” “今日,他又……” 同样的刻字,同样的日期落款,一天不差,整整三百六十五把。最早的那几把,木质已然暗沉,刻字边缘被摩挲得有些圆润,而最新的那一把,木质尚新,刻痕深刻,仿佛昨日才刚刚放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他猛地僵住,然后发狂似的扑向那个箱子,将里面所有的匕首都倾倒在地,零散地铺了一地,那些冰冷的光泽和密密麻麻的刻字,仿佛无数只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控诉着他。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撕心裂肺。 他踉跄着扑回我的尸身旁,看着那具干瘪灰败、再无一丝生气的躯体,终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轰然跪倒在地,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只能徒劳地抓住我一片冰冷的衣角。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 他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汹涌而出,混杂在一起,那张曾经俊朗从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彻底的崩溃和疯狂。 他明白了。 这十年,每一天,每一次他拿着沾血的匕首走出房门,去救他的婉儿时,他以为被蒙在鼓里的妻子,都在背后,用最后的气力,一笔一划地刻下了这血的罪证。 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每一次的温柔背后都是算计,每一次的关切目的都是取血。 她沉默地承受了十年,然后,用这种方式,将她的一生和他的罪孽,凝固在这三百六十五把匕首上,狠狠地、彻底地,还给了他。 “啊——!!!” 他再也支撑不住,伏在那冰冷的身躯上,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可是,太晚了。 我已经死了。 血枯髓尽,灯尽油枯。 这迟来的崩溃与疯狂,于我,再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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