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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苏凌睫毛上凝成霜粒，他凝视着掌心发烫的傩神刺青。 白灵突然扑进怀里时，他闻到她发间沾染的槐花香气里混着冰晶碎裂的甜腥，"别去..."少女温热的眼泪洇湿他染血的衣襟，耳后冰晶随着啜泣折射出支离破碎的虹光。 "当青铜门闭合时，那些阴影在能量流里睁开了眼睛。"苏凌用拇指抹去白灵眼尾泪珠，指尖残留的朱砂符咒残渣在她脸颊拖出一道红痕。 他忽然扣住少女后颈，在潘幽转身查看罗盘的瞬间，狠狠咬住她颤抖的唇。 纠缠的喘息间尝到血腥味，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舌尖。 潘幽的惊呼声刺破旖旎："罗盘天池炸了！"紫檀木盘面裂开蛛网状纹路，磁针在月光下化作银屑纷飞。 苏凌松开白灵时，她耳后冰晶"咔"地崩落半片，碎晶坠地瞬间竟凝出霜花状的妖文。 "是妖邪复苏的倒计时。"苏凌将染血的断剑插回背后皮革剑囊，玄铁链扣碰撞声惊起林间寒鸦。 他转身时白灵突然拽住他腰间悬着的五帝钱，红绳绷断的瞬间，铜钱在青石板上跳动着滚向黑暗深处。 潘幽举着火折子追出三里地，却发现苏凌早已掐着巽风诀消失在雾瘴中。 当他喘着气扶住刻满镇魂咒的古槐树时，怀里的子母阴阳佩突然发烫——这是苏凌在催动傩神之力。 腐叶在军靴下发出粘腻声响，苏凌扯开缠绕在青铜兽首上的藤蔓时，傩神刺青突然灼得他腕骨发麻。 本该妖气冲天的山谷寂静得诡异，连他刻意踩断枯枝的脆响都被某种力量吞噬。 石阶缝隙里渗出胶状黑雾，却在触及他靴尖时惊慌退散，仿佛惧怕他体内某种更凶戾的存在。 "龙虎山的探妖符居然失效了。"苏凌捻着化为灰烬的黄符冷笑，剑鞘重重磕在龟裂的碑文上。 碑文裂隙中突然涌出汩汩血泉，却在空中凝成"擅入者死"的篆书。 他并指抹过傩神刺青，掌心血珠滴落瞬间，血字发出尖啸蒸发成腥臭雾气。 当月光偏移到寺庙飞檐的嘲风兽首时，苏凌终于看清门楣上被青苔覆盖的图腾——九头蛇妖缠绕着三足金乌，正是上古时期被傩神镇压的相繇图腾。 他反手按在剑柄的瞬间，背后密林传来细碎响动，转身却只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成双头蛇的形状。 "装神弄鬼。"苏凌剑尖挑起地面积水甩向朱漆斑驳的庙门，水珠竟在半空凝成冰锥阵列。 当冰锥触及门环上铜绿森然的椒图兽首时，兽瞳突然泛起血光，门缝里飘出带着檀香味的叹息。 他踹开庙门的刹那，怀里的六甲神将符无火自燃。 火光映亮门内十八尊怒目金刚像——本该持着降魔杵的手掌全都诡异地反握着滴血匕首。 供桌上青铜香炉冒着青烟，炉中插着的却是三根还在渗血的断指。 "叮——"剑鞘撞上门槛瞬间，地砖缝隙渗出粘稠黑液，在苏凌靴底凝聚成扭曲人脸。 他俯身时嗅到腐尸混合着曼陀罗的甜香，傩神刺青突然沿着经脉蔓延至颈侧，在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纹路。 月光突然被翻涌的乌云遮蔽，整座寺庙响起此起彼伏的机括咬合声。 苏凌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僵在原地，剑穗上系着的五毒铜铃正以违背常理的速度顺时针旋转，铃舌撞击铜壁迸溅出幽蓝火花。 剑穗铜铃的嗡鸣突然刺破死寂，苏凌瞳孔收缩的刹那，十八尊金刚像的眼珠齐刷刷转向他站立的位置。 供桌上的断指香突然爆燃，青烟扭曲成锁链缠上他的脚踝。 "坎位七步！"苏凌暴喝一声踏碎地砖，三支淬毒弩箭贴着他扬起的发梢钉入门框。 沾满铜绿的兽首机关转动声像是老妪磨牙，墙缝里突然弹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蒺藜，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被傩神刺青震出的血雾腐蚀成渣。 暗处的守护者发出惊疑的鼻音，廊柱上雕刻的迦楼罗突然振翅扑来。 苏凌不退反进，靴底碾过蒺藜阵时故意踩出北斗七星步，腰间的五毒铜铃随着步伐发出摄魂音波。 当第七步踏在震位时，整座寺庙突然震颤着将机关阵眼暴露在他神识中——竟是供桌上那尊被血垢包裹的青铜香炉。 "原来藏在眼皮底下。"苏凌冷笑，剑鞘横扫击飞袭来的箭雨，左手掐着雷诀直取香炉。 暗红雷光缠绕指尖的瞬间，他突然嗅到白灵发间特有的槐花香，恍惚看见少女在雷光里朝他摇头。 这刹那的迟疑让香炉喷出剧毒磷火，烧焦了他半截衣袖。 "啧，这时候还分心。"他舔掉手背渗出的血珠，傩神刺青突然暴长三寸缠住香炉。 当刺青触碰到炉身饕餮纹时，整座机关阵发出濒死的哀鸣，墙体内齿轮接二连三爆出火花。 十八尊金刚像轰然倒塌，露出背后布满咒文的青铜机关轮盘。 苏凌踹开碎石跃上供桌，靴底踩碎的断指香突然发出婴儿啼哭。 他浑不在意地扯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下雄黄酒喷洒在轮盘上。 酒液接触咒文的瞬间腾起幽蓝鬼火，将轮盘烧灼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破！"他并指如刀插入星位，整座寺庙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脆响。 当最后一道机关锁链崩断时，月光竟穿透屋顶倾泻而下，照亮了佛龛后暗格中泛着紫光的典籍。 苏凌正要上前，耳畔突然响起白灵那夜的低语："若见紫气东来，当退三舍。"他脚步微顿，袖中六甲神将符无风自动，在典籍上方结成金色结界。 果然有黑雾从书页缝隙渗出，幻化成美妇人模样朝他脖颈咬来，却在触到结界的瞬间灰飞烟灭。 "雕虫小技。"他嗤笑着用剑尖挑起典籍，封面人皮纹路突然蠕动着显出"相繇重生录"五个血字。 正当他要翻开书页，供桌下的青砖突然塌陷，裹挟着硫磺味的烈焰冲天而起。 暗处的守护者终于按捺不住，腐朽的声线混着机括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傩神传人竟堕落至此！"房梁上垂下无数缠着符咒的锁链，每一道符纸都写着不同时辰的生辰八字。 苏凌旋身避开火柱时，忽然发现那些锁链摆动的轨迹暗合二十八星宿。 他眼中金芒暴涨，傩神刺青竟脱离皮肤浮现在空中，化作血色罗盘指引方位。 当第七道锁链擦过他咽喉时，他忽然暴起抓住最细的那根银链，借着反冲力撞破西侧绘着百鬼夜行的窗棂。 碎木纷飞中，他精准落在藏着寺庙总枢的耳房前。 门楣上悬挂的青铜镜照出他颈侧蠕动的刺青，也映出身后来袭的九齿飞轮。 苏凌头也不回地甩出断剑，剑身碰撞飞轮的瞬间，傩神之力顺着金属传导，竟将暗处操纵机关的守护者震出闷哼。 "还要玩吗"他踹开耳房木门，指尖燃起的符火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操纵杆。 正当他要毁掉总枢，怀里的子母阴阳佩突然发烫——白灵耳后冰晶的感应透过玉佩传来，那些霜花状妖文正在急速消退。 这个认知让他瞳孔骤缩。 典籍从怀中滑落的刹那，书页无风自动翻到绘着双头蛇妖的那页。 墨迹突然活过来般游出纸面，在地面汇聚成身穿祭袍的人形阴影。 硫磺火海还在身后翻涌，苏凌却感觉周身血液突然凝固。 当阴影完全凝聚成实体时，他看见对方祭袍上绣着的九头蛇妖正冲自己吐出信子——正是大祭司独有的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