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华夏人的执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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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杨间所想,摄魂红绳可以将鬼物储存其中,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 “芜湖,终于可以回家了!” 露出半个脑袋的江蝉很是高兴,他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回家看看老妈。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杨间简单查看一下江蝉的状态,确保可以出发。 “那个,你们……能带我上去看看吗”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夏思悠开口了。 杨间重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你,也想上去” 夏思悠用力点点头,眼神对上杨间,目光坚定,“我也想回家看看。” 果然,华夏人最大的执念,莫过于种地和回家! 杨间还在犹豫,这样带着她离开,会不会出事啊 眼见杨间没有说话,夏思悠还以为他不愿意帮助自己,急忙掏出自己的钱袋。 她紧紧咬住嘴唇,显然内心做出了极大的挣扎。 “杨哥,这里是我这些年来攒下来的诡币,我家中还有个父亲,还请你带我上去,我只见一面就回来,哪怕一面就行!” 她的声音颤抖,略带哭腔,没有了先前的随意。 在她快要下跪的瞬间,杨间快速托起她的身子,“不用了,我也不会收你的钱……” 听见这话,夏思悠的眼神更加暗淡,果然吗,人鬼殊途…… “还愣着干嘛,不走了吗” 杨间见夏思悠没有动作,还以为她不想走了呢。 “啊” 很明显,夏思悠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了。 “你帮江蝉办理入城手续,也就相当于帮助了我,我带你上去还收什么钱啊” 对于杨间来说,带上一个江蝉也是带,多带一个夏思悠也是带,只要保证不影响社会,带他们回家看看又有何妨 夏思悠这才明白杨间所说的“不收你的钱”,心中顿时一暖,这世上真是好人多啊。 “要不你先说说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好想想怎么把你带过去。”杨间出声提醒道。 夏思悠顿时有些紧张了,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是忘了吗要不我去替你查查” 或许是她待在地府的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别,我……” 夏思悠制止了杨间的行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过去缓缓说了出来。 “我家住在北湖市阳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被一个老总看上,可她令死不从,不久后就出了意外……之后我和老爸相依为命,我……” 还没说完,夏思悠哽咽得更厉害了,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杨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将夏思悠抱在自己怀里。 “没事的,都过去了。” 听到杨间的声音,她彻底破防了,剧烈地抽噎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杨间的后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没好报,坏人就能享受万年!” …… 好不容易安慰好夏思悠,杨间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却无从谈起。 晃了晃脑袋,杨间收拾起情绪,索性不想了。 “该回去了。” 话说着,夏思悠也进入红绳,和江蝉挤在一起。 “唉唉唉,你怎么也进来了,太挤了!”江蝉不满的声音响起。 不想听他的废话,杨间的手在红绳上划过三次,刹那间,意识回归本体。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翻身起床,杨间迅速穿上衣裳,推开门,就看见刚买来豆浆油条的老妈。 “哟,我儿这么早起床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间清咳一声,“妈,不是你说的嘛,早睡早起身体好。” 听到杨间的狡辩,杨妈撇撇嘴,她才不相信呢。 “我说过那么多次,你哪回听了的” “杨哥,你这么大了还懒床啊。” 就在这时,江蝉笑嘻嘻的声音从红绳中响起。 “你!”杨间不由地愤怒出声。 “我什么我怎么的,你还想和你老娘我吵两句” 杨妈敏锐地察觉到了杨间话中的怒气。 “我没有,不是我,你别瞎说!”杨间连忙替自己狡辩。 可一切为时已晚,杨妈已经抄起鸡毛掸子来到杨间身前。 “叫你顶嘴,叫你顶嘴……” 杨间有理由怀疑,杨妈就是单纯想打他了,知母莫过子啊。 …… “喵的,江蝉,要不是看在我小时候在你家吃过不少饭的面子上,小小的老子绝对不会帮你!” 此时,杨间熬过老妈的“毒打”,咬着两根油条,手提豆浆,愤愤不平地朝着江家走去。 躲在红绳之中的江蝉都快笑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被自己老妈那些鸡毛掸子到处跑,想想就想笑。 “到了。”杨间轻声说道。 江蝉的家就在杨间他们屋子不远处,没走几步就到了。 江蝉从红绳中缓缓飘了出来,站在自己家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生锈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院角槐树下的月季开得正好,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二岁被绑架那天。 厨房飘来熟悉的烟火气,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母亲佝偻的背影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白发比记忆中更多了,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正踮脚往吊柜里放腌菜坛子。 听见响声,江妈从屋中探出头来。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那握着锅铲的手愣住了。 下一刻,她向着江蝉,一步一颤地走了过来。 “妈……” 江蝉的喉咙突然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阳光穿过厨房的竹帘,在母亲眼角的皱纹里投下细碎的金斑。 江蝉也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思念了整整十一年的女人。 两人触碰瞬间,错身而过。 江妈来到杨间面前,望着他的身后,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小杨啊,又来看老婆子我了怎么样,有我家小蝉的消息了吗” 江蝉转过身,抬手想要触碰她那满头的白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臂穿透她的身体,心中荡漾着一阵冷冽的寒意。 最终,江蝉的嘴间只能泛起一抹苦笑,“我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像被风撕碎的纸片。 两人在彼此的身体里穿行,却永远触不到对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