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秦熠知见妻儿露出这神情,含笑看向她们,安抚道:“放宽心,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严重。”
此地可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云杉和小川点了点头,沉默着没再开口了。
马车里。
气氛有些沉闷和压抑。
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以及马车车轱辘的声音。
“瘦猴,再快一些。”秦熠知冷声催促道。
“是,主子。”
“云杉,等下我把你们母子送到镇国公府后,你立刻前去找祖父商量,我得立刻进宫一趟。”
云杉神色凝重,唇畔抑制不住的轻颤着,哽咽的咽了咽,看向秦熠知点了点头:“好。”
一刻钟后。
一家四口终于抵达了镇国公府。
云杉母子还未下马车。
秦熠知便翻身上马,打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管皇帝怎么想。
他身为臣子,都得即刻进宫主动去说明情况,都得拿出一个身为臣子的应该有的姿态才行。
此时。
陈氏坐在花园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织着线袜子,倒是颇为悠闲。
“夫人,大少夫人他们过来了。”玉兰凑近陈氏身旁,低声提醒道。
一听儿媳妇们来了,陈氏手里的动作一顿,把手里织了一半的线袜子朝丫鬟手里一放,喜笑颜开抬头望去,这一看,陈氏就发现了异常。
熠知呢?
为什么熠知没有一起来?
为什么儿媳妇这神色如常难看?
陈氏颤声道:“云杉,熠……熠知呢?”
云杉飞快的急促说道:“娘,熠知有事进宫去了,你帮我看着小川和晴空,我有些事要和祖父说。”
陈氏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都揪起了,怔楞了约三秒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好,好,你们快去吧,孩子我会看顾好的。”
“谢谢娘。”云杉朝陈氏匆忙行了一礼后,便被急冲冲朝镇国公的书房走去。
这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急事儿,云杉不可能这么急切的就朝老爷子的院子里去。
陈氏一颗心不断的狂跳着。
直到看着儿媳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神色凝重的小川,以及一脸紧张不安的晴空。
“玉兰,去拿些孩子们爱吃的糕点和茶水过来。”
“是,夫人。”
玉兰离开后,这亭子里就只剩下卞婆子以及陈氏和两孩子,陈氏蹲在两孩子的身前,含笑的问道:“你们这是这么了?”
小川薄唇紧抿没说话。
晴空则有些害怕,双眼水雾雾看着陈氏,最后扑进了陈氏的怀里,双手搂住陈氏的脖子就不松手。
看着两孩子这反应,陈氏越发的焦虑了。
只是看两个孩子都吓成这样了,她也不好表现出来,更加不敢再继续追问,只得换了一个话题,摸摸晴空的小脸蛋,笑问道:“晴空,小川,你们今儿怎么没有把小蠢货和大黄带过来呀?你们把它们留在战神府,它们会不会很想你们,然后到处找你们呀?”
一听奶奶提到她最好的伙伴,晴空的注意力顿时就转移了,软糯糯的说道:“奶奶,爹娘说,我们吃了午饭就回去,耽搁不了多久,所以就没把它们带过来,但是晴空是很想带它们过来的,奶奶也想它们了吗?”
“嗯,奶奶也想它们了。”
“那下次晴空一定把它们给带上。”
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神经粗条的晴空,情绪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只有小川,无论陈氏怎么逗,怎么转移话题,始终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
当皇帝得知灾民们源源不断的涌向了宫门口,还叫嚷着让他开仓放粮时,气得都快晕过去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皇帝飞起一脚,便重重的踹在了秦熠知的胸口,秦熠知被踹翻在地,随后又一言不发的重新跪好。
皇帝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子一个踉跄,便有些站不稳的朝着地上栽去,太子和德福皆是吓得脸色大变,齐齐冲了过去,这才把险些摔倒的皇帝给搀扶到龙椅上,待皇帝坐稳后,两人这才走下去齐齐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并恳求。
“父皇请息怒,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秦。熠。知……”皇帝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因为愤怒,不住的大口喘着气,左手捂住心脏的部位,右手哆嗦的指向下方跪着的秦熠知,面色狰狞的拿起书案上的砚台,便朝着秦熠知狠狠砸了过去。
秦熠知直直的跪在地上,不闪不避。
“砰——”
四方的砚台砸在了秦熠知的额前发际线处,砚台上那尖锐的角,顿时就砸破了秦熠知的头皮。
殷红的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顺着额头一直滑落,滑过脸颊,滑过下巴,随后哒哒的溅落在地面。
秦熠知一声不吭,好似受伤的人压根就不是他,好似压根就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低垂着头的太子,余光看到身旁秦熠知滴溅在地面的血渍,眸光微闪,一旁的的德福看战神被皇帝砸得出了血,也吓得心惊担颤,脑门上,背心上,全都吓出了一声冷汗。
皇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龙颜大怒:“秦熠知,朕原本以为,你是个知晓分寸的,是个能为朕分忧解劳的,结果……。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给朕捅出了多大的篓子?朕知晓你怜悯灾民,难道朕和朝廷文武百官就不知晓怜悯那些百姓们吗?开仓放粮,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也不想想,一旦提前开仓放粮了,若是这么早就把那点家底给发放出去了,今年的倒春寒导致夏收也收不到粮食,接下来的大半年又该如何渡过?”
听到皇帝这么说。
直挺挺跪着的秦熠知,满脸是血的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直直看向上首的皇帝,声音冷冷淡淡的称述着。
“皇上,不论你信不信,臣再说一次,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巧合,当时有一部分灾民围堵我的马车,灾民们让我上山去给他们打些猎物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名书生着装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劝说那些灾民不要为难于我,说光凭战神府和镇国公府的人,哪怕全部出动了去上山打猎,也养活不了京城数万的灾民,最后书生话锋一转,吼出了让灾民们前来向皇上求助,让皇上开仓放粮这话。”
皇帝冷冷一笑。
这冷笑声中,明显表露出他并未相信秦熠知所说的这一番话。
皇帝此时头痛欲裂,满脸的狂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微眯着眼,满眼戾气的看向下方的秦熠知,寒声道:“滚出去。”
“是,皇上。”秦熠知恭敬的磕头后,起身退了出去。
额头上的血渍,伴随着秦熠知的走动,从御书房内一路溅落到了御书房外,秦熠知走到御书房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太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上首的父皇,结结巴巴的焦急提醒道:“父,父皇,诸多灾民此时已经堵住了宫门,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有更多的灾民涌过来……是开仓放粮?还是用武力镇压,此时得尽快拿出个主意来才行,不然……一旦数万的灾民全部涌了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神色阴鸷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抓起书案上的奏折,便朝太子狠狠砸了过去,咬牙切齿恨声道:“不堪设想?不堪设想?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朕难道还看不清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就你聪明?就你能耐?真当朕老糊涂了不成了?太子……你就这么急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吗?”
被奏折砸得鼻血狂流的太子,听着父皇这一番震怒之言,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的咚咚磕头。
“父皇,父皇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德福感受着御书房内这紧张的氛围,心脏都吓得快要停跳了,直挺挺的规矩跪着,低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藏起来,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出口大气儿,就引来的震怒中的皇帝之怒火。
武力镇压?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几万人的灾民,怎么去镇压?
难不成还能把这些灾民都给砍杀了?
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外他都派了影卫在外面监视,府内的情况他探不到,但府外的情况,却都在他派出去的影卫监视之中。
今日之事……
的确是疑点重重。
镇国公那个老匹夫,还有秦熠知这个小狐狸,行事都很是周密和谨慎,就算要让灾民们挑事儿来向他这个皇帝施压,也绝对不可能会选择这么一个最蠢,最一目了然就能让他拿捏到把柄的蠢办法。
这事若不是巧合。
那么……
便是有人在暗中算计,还来了个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