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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献晚:“……” 不是。 她才刚来,就这么水灵灵的碰见活的灵休帝尊了 三境实力最强,绝对碾压其他两帝的中州之主,灵休帝尊! 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灵休帝尊! 江献晚觉得自己的眸光,此刻应当是,亲眼看到传说中、活的灵休帝尊的炽热。 实则依旧……平静无波。 眼前充满神性的少年,仿佛于她眸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不过。 他就这么大咧咧的闯入三十三座殿,又是做什么 打架 不像。 单凭他手中厄弓的反应,给她一种,下一秒恨不能冲到她怀里,又不敢冲的欢喜,只能在那削瘦的指骨中颤栗不止。 同时。 她心底竟有种无比确定的念头: 这个少年,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法器,朝向她。 难不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灵休帝尊与界皇之间,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两双目光在嗷若疯狗的呼喊声中无声交汇,隔尽荒芜的岁月,隔尽千沟万壑的往事。 谁都没有动作。 江献晚却清晰的察觉到,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起,心底陡然浮出一丝强烈的烦躁,指尖控制不住,难耐一蜷。 是这具身体,看到面前少年,本能的情绪反应。 脑中更是再次跳出一个念头:麻烦。 对。 就是麻烦。 像是一个甩不掉的累赘,一个摆脱不了的麻烦,无数次无休止的出现在她面前。 但,不是厌恶。 更不是讨厌。 只是,有人,绊住了她的脚。 在她本该寂静的心湖,一次次掀起不该有的、多余的波澜。 江献晚淡漠的看着他,脑中早已是一团理不出那根线头的乱麻。 而那极为清隽的身形,终于动了。 暮雪沉钟般的少年,仿佛骤然有了裂痕。 一双流利的墨色瞳眸,似被春风惊动的深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潮,水光乍涌,却又被他死死噙住。 下唇被咬的微微下陷,强忍着一触即发的溃决。 薄唇几不可察地轻轻蠕动,像是怕惊扰了空气。 气息轻得如同蝶翅的一次触碰,仿佛每一个音节都需要耗尽莫大的勇气来温柔托付。 与他周身拒人千里的冷冽气场,南辕北辙。 宛如坚硬的陨石内核里,藏着一捧颤动的暖泥。 最终,一句沙哑却异常小心、近乎气声的话语,悄然滑入耳廓——令人心尖发颤。 “你,又去了哪里。” 不是质问,不是疑问。 裹挟着全部的不安与期待,并非寻求答案,是一种近乎脆弱的试探。 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小团暖雾,一丝堪堪绷紧又害怕断裂的蛛丝。 可怜又小心地递出来,渴望被接住的、颤抖的开场白。 全无他面容上半分冷冽的痕迹。 江献晚:“……” 又 灵休帝尊在她眼前是这样 这样千山暮雪般的一个少年,明明不该是这样…… 她心绪一团空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该怎么接下,自己的身子,更没有开口的想法。 目光只淡漠的落在他身上,像是看一粒尘埃。 尝试着走动两步,双脚却生了根一般,挪不动半寸。 尝试着开口,嘴巴与她的心对着干,一个字也不愿吐露。 正在这时,暮殇他们三个嗷嗷地一边扭打,滚作一团,直滚过圣坛,撞在台阶堪堪停下。 蹭地分开,一致叉腰跳脚。 绯雨:“吾皇!嗷嗷!打死他!” 暮殇:“扇他脸!” 辛熠:“对!多扇两下!看他还敢不敢再来!” 中州的帝尊,守着自己家不要,天天偷跑到他们家,没脸没皮的痴缠他们皇! 赶都赶不走! 闲出屁了! 有没有点对自个清晰的认知和定位! 这里是界域,不是他们中州! 谁家帝尊放着自个的家,整日没事跑人家家里跑 当这是他们家呢 还是当三十三殿是中州后花园,他想逛就逛 三个少年意见难得一致。 跳的高。 叫的还响。 闻言,灵休帝尊睫毛一颤,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垂覆下来,急促地轻簌。 却又不舍得移开,近乎执拗而仓皇的掀起眼帘,看着那双眼睛。 除了一片淡漠和死寂,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寻不到任何一丝其他的痕迹。 他五指缓缓收拢,紧紧攥着厄弓,不肯转身,不肯离开,只有苍白的面容上,那点惊慌无处遁形。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泪珠承受不住重量,从那颤动的睫毛上滚落。 他知道。 他和哥哥偷偷跑过来,偷偷躲在界域。 姐姐定然还会赶他们走。 谁都可以待在姐姐身边,唯独他与哥哥不行。 从来,都是这样。 而江献晚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湿痕,竟有种不扇出一巴掌,就很不对的错觉。 啪! 随着暮殇三个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仿佛被什么驱使般,看也不看,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袖子不由控制一挥。 一个大逼斗…… 将暮殇三个,呈抛物状呼啦啦扇出圣坛! “聒噪。” 余光瞥见呈抛物线被挥出圣坛的三个少年,江献晚:“……!” 她是谁 她在哪 她方才做了什么 不该是扇走灵休帝尊吗 令她更绝望的是,挥出的手还未收回,不见如何动作……身形如同鬼魅,错身一闪。 被狗撵一般,自个突然……转身……跑了 江献晚:“……!” 不啊! 她跑什么 一个字都不说,就这么水灵灵的跑了 屁股还没暖热呢! 家不要了! 很快。 她就知道她跑什么了。 这具身体明显不想看到灵休帝尊。 就像是见到一个永远都甩不掉的粘糕,只能次次避而不见,要么丢到天边。 半年不着家,着家屁股还没暖热,又再次毫不犹豫,飞掠而去。 方向正是界域边境! 江献晚:“……!” 刹不住。 根本刹不住! 望着眨眼消失在视线的身影,肃杀沉沉的少年,那双总是沉凝如寒渊,或锐利如鹰隼的眸子。 此刻竟在刹那间漫上一层破碎的水光,湿红的眼眶再也囚不住那汹涌的酸楚。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遮了遮面具,像是想将那种被无数次丢弃、埋藏在心头的痛楚,努力一下子全摁回去。 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牙,下颌绷成一道凌厉而脆弱的线条,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喉间无声的震颤里。 夜风卷的玄色衣袍,猎猎作响,身形宛如秃鹜,追了上去。 反正,他和哥哥早就习惯了。 习惯姐姐每次都会丢下他们,或是赶走他们。 习惯每个日日夜夜的空旷等候,次次落空的期盼和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