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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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卡尔
寒冷，饥饿。
蜷缩在草席上，看着棚外的大雨，卡尔感觉自己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是来自法尔斯的战争难民，在这个名为洛比托的城市显然不受欢迎，当地的安东尼伯爵还是十分友好的，他主动给难民开辟了一块空地和部分材料工具让他们可以短暂停留。
该死的兽人。
卡尔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四个月前的遭遇简直是一场噩梦。
兽人潜入的偷袭部队进攻了法尔斯城，没有防备之下城门立刻失守，城卫军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击溃，白银级的城卫队长刚站出来就被一个白银级的兽人缠住，然后死在乱箭之下。
城市里的人们遭到屠杀，市民们顾不得带上自己的财产就惊慌失措地奔逃，少部分不幸的人撞上了兽人的部队，被俘虏的人们有什么遭遇卡尔不敢去想，大部分人还是逃对了方向，而卡尔也被人群挟裹着逃到了这里。
但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艾琳却失去了消息，卡尔疯狂地打听着她的消息。但是哪怕他冒死向这里的伯爵大人询问，安东尼伯爵的回复却让他感到绝望——统计的难民名单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就这么放弃了么？
卡尔喃喃自语。
就这么放弃了么？
就这么放弃了么？
这怎么可以！
我要找到她，首先，我要活下去。
艰难地爬起身，卡尔从棚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黑面包和一罐子干净的淡水，面无表情地嚼碎吞下如木屑般的黑面包，喝下了一点淡水，卡尔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
“首先要找一份工作，最好是顺带提供居住地点的。”卡尔小声地自言自语，“不然这个冬天我会冻死的。”
默默等到第二天。
雨停了，阳光照耀着大地，暂时驱散了人们身上的冷意和心中的阴霾。
卡尔先去了城里的大教堂。
人类大多是光明之神的泛信徒，而光明之神也是人类的主要信仰之一，这个教堂就是供奉光明之神的。
卡尔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下了。
“今天是礼拜日，有贵族会来这里做礼拜，进入者请注意自己的衣着。”一个士兵一板一眼地说着。
这个原因很正经，虽然心中有些不忿却也没法反驳。
卡尔想向主教寻求帮助。
或许问问这个士兵也许一样。
“我是一个来自法尔斯的难民。”卡尔看到那个士兵点头表示在听之后继续说道，“我想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请问有什么好去处吗？”
“工作？也许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其他人。”那个士兵嗤笑道。
“也许‘那个’工作可以给他。”另一个士兵小声说道。
声音太小了，卡尔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卡尔疑惑地看着切切私语的两个教堂守卫。
“少年你等一下吧，等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祭司长。”先前那个士兵对卡尔说道。
卡尔安静地呆在一边。
不时地有人们经过，他们看到卡尔褴褛的衣着不约而同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卡尔却面无表情，他们和他没有交集，所有没有必要理会。
太阳渐渐西下，一个守卫过来招呼卡尔：“巴伦祭司长准备把一份工作交给你，跟我来吧。”
卡尔连忙跟上。
祭司长是主教下面一级的职位，属于教会的低级管理层。这个巴伦祭司长就是主管这个教堂杂务的。
巴伦祭司长看起来有些发福，看到卡尔进来，颇有气势的身躯站了起来：“你要找工作，少年？”
卡尔点了点头。
“那好。”巴伦祭司长把一份合同递给他，“签了。”
卡尔拿起卷轴皱着眉看了看，然后无奈递了回去：“对不起，我认识的字不多，只能看出来这份工作的薪水是每个月三十枚银币，这是真的吗？”
一金币等于十银币，但是市面上流通的一般是银币，金币只有作为大宗交易的时候才会使用。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只要20枚银币就能生活的很好了。
巴伦祭祀长十分不耐烦：“你不满意？”
“不不，阁下，我只是想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卡尔生怕激怒了这个胖子。
“去墓园守夜，原来的墓园守夜人有事不能来了。”巴伦祭司长把合同卷轴拍了过来，“合同内容就是你要守夜三个月，夜晚不能擅自离开，除非提前请假。”
守夜人一般面对的就是些偷取亡者财务的盗墓贼，并没有什么危险。
这份工作……的确很多人不愿意干，但是报酬也不应该那么高，有什么问题么。
卡尔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问，眼前这个胖子也不会老实交代什么，说不定恼羞成怒让守卫揍自己一顿。
而且，自己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了。
就这样吧。
卡尔稍作犹豫就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卡尔”。
巴伦祭司长看样子十分满意：“去领一套守夜人的装备，然后就住在那吧，这块魔晶石你拿着，去给守夜人小屋外墙上的法阵充能。不准拿去私人买卖，私吞教会财产你会被制裁掉的。”
卡尔唯唯诺诺地退下。
但是心里却留了个心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应该找人了解一下。
一路无言，到了仓库领了一身皮衣皮裤，一双厚布鞋，和一把有些锈的铁剑，这把剑倒是聊胜于无。
守卫把卡尔送到守夜人小屋就走了，走的时候小声和他说了一句：“小心骨头。”
小心骨头是什么意思？
天色已暗，卡尔只好先住下，等明天再去问别人。
不得不说，守夜人小屋的环境虽然简陋，只有一张床铺，一把椅子一张小桌，一个衣服架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但是也比自己原来那时不时漏雨的破棚子好得多。
卡尔从怀里掏出巴伦祭司长给的那块魔晶石，这块透明的石头比一般的石头更重，细微的魔力波动刺激着自己的手，原来早已被寒冷麻木的手都有些恢复了知觉。
十分的神奇。
恋恋不舍的走到屋外，根据祭司长的嘱托，将魔晶石按在正面画有奇特花纹的墙上，魔晶石上的魔力波动迅速地消退，这面墙壁却开始逐渐出现光亮和温暖，但是很快也消退了下去。
卡尔有一点点感觉，就是眼前这个法阵，是“活的”。
之前，是“死的”。
魔晶石使用之后，原本晶莹剔透如水晶的外貌迅速变灰，很快就变成了真正的石头，还一碰就碎，内里的结构已经完全崩裂了。
这让卡尔有些惋惜。
卡尔进了守夜人小屋，默默做了个动作完全不合格的祈祷，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