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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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东宫。
太子幕僚周健垂手立在跟前:“张家派人来送急信, 是在王府里出了事, 素华已经死了。”
赵启吃了一惊:“张素华……是镇北王府的二夫人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正是镇北王的二夫人, ”周健皱眉道:“张家的人, 是因为后宅侍妾们争风吃醋,其中有一个叫瑛姬的侍妾, 跟人私通, 可镇北王偏是二夫人栽赃的, 张家暗中调查的很明白, 的确是那侍妾不干净无误, 却把二夫人拉出来当替罪羊。”
“是怎么死的”
“听是被关押在柴房里, 屈打成招,二夫人不忿,自缢身亡。”
赵启皱紧眉头:“居然会有这种事。”他忖度着看向周健:“你怎么看真的是后宅里的阴私所致”
周健微微一摇头:“臣看,只怕没这么简单。”
“下去。”
周健道:“张素华为人十分精明,行事绝不会授人以柄,连镇北王妃都对她青眼有加,按理她不可能去针对一个宠姬。何况张家的人确实已经查明那宠姬跟人私通是真。所以对张素华的罪名只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看,这恐怕是镇北王府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下手剪除……”
太子听着周健的话, 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张家虽然是我们的人, 二夫人也算是我们在镇北王府的眼线, 可是这么多年来, 她并没有向我们透露些十分有用的关于镇北王的消息,我想如果王叔真的知道张素华是眼线,就更不会贸然杀了,毕竟一来留着张素华无关紧要,二来,他毕竟也会顾忌孤。”
周健道:“殿下,镇北王的那个脾气,很难让人揣测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也许,他是故意这样……”
“你他是故意杀了张素华向孤挑衅”太子变了脸色。
周健道:“这次跟北蛮作战,镇北王在朝野的威名大震,近来,又听他在北研剿匪,居然把贼人赶入了祁山,杀的片甲不留,尤其雁北现在还有二十三万的兵马,以雁北军的战力再加上王爷的威望,就算镇北王如今并无异心,也绝对不是朝廷之福呀。”
“早在王叔回雁北的时候,父皇也提过要分他的兵,谁知他竟出言不逊,跟父皇顶撞起来,”赵启笑了笑,道:“后来父皇也跟我,如果王叔真的有异心,他绝不敢那样在金銮殿上直言不讳,他敢那样贸然冲撞父皇,正是因为他心中未藏私的缘故,所以才放他走了。何况他才打了胜仗,立刻就分他的兵力,恐怕真的会伤了他的心……”
太子到这里,忍不住又叹道:“原先皇上把镇北王调到雁北封地,本来是因为雁北的黑衣贼势大,想让他跟贼人互拼,哪成想反造就了他,非但剿灭贼人,而且赫赫扬扬拉起了二十万大军,现在骑虎难下,要削除他的势力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再徐徐图之了。”
周健道:“那么,张素华的事,东宫不插手了”
赵启想了会儿:“不,这倒是个契机。你告诉张家来人,尽快叫雁北的御史写个密奏,就……”
两人商议了片刻,周健便退了出去。
这日晚间,太子回到内宅,太子妃迎着,笑道:“殿下今日如何回来的早”
赵启道:“今儿事少些。想早点安歇。”
太子妃命人备饭,两人吃过了,赵启突然道:“近来没见到苏良媛,不知她怎么样了”
“正要禀告殿下,”太子妃道:“前几因为下雪地滑,她摔了一跤,在屋子里养了半个多月。臣妾因见殿下忙于政务,所以先前并没有告诉。”
“赡怎么样”
“只是扭到了,幸而没伤着骨头,”太子妃笑道:“如今她已经好了,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赵启道:“今晚上就去她那儿吧。”
太子妃道:“臣妾即刻命人去通知,让她稍微准备准备。”
故而这夜,太子赵启便到了苏良媛这边,入内之后,接了通知的苏舒燕同几个宫女躬身迎接,赵启见她行动还有些不便,就上前扶着她:“免礼。”
苏舒燕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太子突然发现她竟瘦了很多,不过一个月没见,先前圆圆的脸蛋竟有些变成瓜子脸的趋势。
赵启道:“听你先前跌了一跤,怎么这样不心”
苏舒燕低着头道:“回殿下,是走路的时候没看见地上结了一层冰,没有大碍。”
赵启打量着她,觉着也不像是才嫁过来时候那样灵动活泛了。
“跟随的人都有谁也不好好地看着”赵启有些不快。
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苏舒燕忙道:“殿下息怒,这不干他们的事,是……是那会儿看着下雪,臣妾一时贪玩跑了出去,结果就……”
赵启听了才转怒为笑:“原来你是贪玩儿闹的。今儿也算是长了个教训,看以后还这样毛手毛脚的不了。”又问:“给太医瞧过了吗”
苏舒燕道:“看过了,太子妃也亲自来探望过,如今已经好了。”
赵启笑道:“这段日子孤忙的很,竟没姑上你,今儿回来才听,迟了来看你了,你可莫要怪孤啊。”
苏舒燕抬眸看他:“臣妾不敢。”
于是宫女上来,伺候太子更衣,苏舒燕见太子意图叫自己侍寝似的,越发忐忑,跪在地上道:“殿下恕罪。”
赵启回头看她,苏舒燕道:“臣妾今日……月事未退。”
太子一愣,继而一笑:“好了,起来吧,不要动辄就跪,你过来陪着孤会儿话就是了。”
苏舒燕松了口气,这才起身更衣,两人上榻。赵启抚过她的腰,觉着腰肢细细,果然比先前清减了好些,不由心生怜惜:“你病了这些日子,可有好生吃饭”
苏舒燕道:“回殿下,都樱”
赵启道:“那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见孤没来看你,心里怪我呀”
苏舒燕忙道:“臣妾哪里敢。”
赵启将她抱了回去,又笑:“跟你玩笑,何必当真。”
两人闲话了片刻,苏舒燕方放松下来,突然听太子道:“对了,镇北王离京数月了,听林妃已经怀有身孕,你可知道了吗”
苏舒燕脸色微红:“前阵子听了。”
赵启道:“听你们从儿一块长大,是最好的,自打她去了雁北,可曾跟她书信来往吗”
苏舒燕摇头:她再真烂漫,也知道些规矩。
本朝律例,外封的王公大臣,一律不许跟京官私下结交,有什么都得是公函往来,否则,重则以谋逆论处。
而苏舒燕是太子府的良媛,西闲却是镇北王府的侧妃,一个未来的储君后宫,一个外封王爷的妃子,虽然两人私交甚厚,但若真的书信来往起来,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赵启笑道:“知道你懂事,只是也不必太拘谨了,你进了东宫,她去了雁北,算来还是她更孤苦些,只怕她心里也想念你呢。你得闲不妨写些书信给她,一来全你们姐妹情谊,二来,她在雁北那僻远地方,也有些安慰。”
“我可以吗”苏舒燕迫不及待地问。这段日子她在东宫十分难熬,尤其是摔伤了腿之后,自觉举目无亲,黯然伤神,只能不停地回想当初跟西闲耳鬓厮磨的时候,只恨不能再回到当年未嫁之前的时光。
她先前听太子妃西闲有了身孕,着实为她高兴,恨不得就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嘘寒问暖大谈特谈,可却偏偏一个字也不能。心里虽有无限的话,也没有人去倾诉,如今听太子许可,一时惊喜交加。
赵启道:“这是当然了,不用担心,你写好了信,我派人用公函发过去,一点嫌疑都没有,如何孤看你近来瘦的厉害,只怕也是想这位林妃了吧”
苏舒燕因多日不见太子,越发拘谨,此刻听他了这些知冷知热的贴心话,心扉才逐渐打开,便抱着太子的胳膊,忍着鼻酸道:“我还听她身子弱,怀这一胎很危险呢。殿下,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赵启抚了抚苏舒燕的头,“这毕竟是镇北王府的头一胎,当然是万分金贵,必会视若珍宝。来这位林妃也是有福之人,这么多年了王府都没有一子半女,偏她才嫁了就有了,合该是她的福气呀。”
到这里,太子笑对苏舒燕道:“什么时候,良媛也给孤添一个皇子呀”
苏舒燕埋首在太子怀中,红着脸不能言语。
雁北,镇北王府。
赵宗冕接了东宫来人,那长史官笑行了礼,躬身把一个公文袋递给赵宗冕。
长史道:“王爷容禀,这是太子殿下要交给王爷的公函,殿下口谕,有几份需要王爷看后,写了回函,下官带回东宫的。”
赵宗冕道:“使得。等本王看过了再。”于是就叫人把这长史领了下去,他自拆开公文袋,却见有两封信函。
赵宗冕先拆了头一封,却是太子赵启的亲笔嘉奖,赞他剿匪有功,又已经请示了朝廷,不日就有封赏的上谕来到雁北,让镇北王早有准备。
赵宗冕笑了笑,正要把信扔到一边,突然看见最后一张写得是:“另外,近来有御史弹劾王叔,内宅秽乱,苛杀侍妾等等……孤虽觉着此言不可信,但据闻密报已经递到御史台,只怕不日就会传到皇上面前,请王叔得此消息早做打算为妙。”
赵宗冕拧眉看着这几行字,最后嗤地一笑,把信扔在旁边。
再拿了下面一封拆开,却是娟秀的字迹,不是太子的笔迹,且抬头是:贤姐见信如唔。
赵宗冕诧异之余,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该是苏舒燕的亲笔信。
他心想这是女孩子闺阁里的话,既然出现在公文袋里,自然不会是苏舒燕自己胆大包,必然是太子许可,难为太子竟会“假公济私”。
不过西闲一个人在这雁北,也无亲眷朋友,有苏舒燕的信,倒也可以解闷。
虽然赵宗冕好奇信中写了什么,可左思右想,终究没有拆开细看,只折了起来塞进信封,拿了往真珠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