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星辰的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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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星辰之核】在他掌心剧烈震颤。宝石内部流淌的星云突然凝固，随即像被打破的镜面般碎裂。无数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冰晶般刺入他的皮肤，在血液中溶解、扩散。 "呃——！"他单膝跪地，法杖"咣当"一声砸在水晶地面上。杖尖的星辉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那些碎片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走马灯般的影像： ——年轻的阿斯特瑞姆跪在星象仪前，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演算。他的指甲因过度用力而劈裂，鲜血染红了墨水瓶。 ——塔拉夏枯槁的手掌按在弟子肩上，法师长袍上的星座刺绣正在一根根断裂。老者的眼睛像两个黑洞，吞噬着观测室所有的光线。 ——某个暴雨之夜，阿斯特瑞姆将七枚星铁长钉钉入自己的四肢。鲜血顺着刻满符文的钉子流淌，在地面绘出完整的黄道星图。 "这不是普通的记忆..."艾琳的双手按住林墨太阳穴，翡翠弓弦自动缠绕在他手腕上，形成临时的精神屏障，"是灵魂撕裂时留下的创伤印记。" 寒爪的霜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林墨肩头。狼吻中呼出的冰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古老的赫拉迪姆文字：「记忆即牢笼」。 铁壁的装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胸甲自动弹开，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一组铜质罗盘从机械腔室里升起，指针疯狂旋转后停在"灵魂回响"的刻度上。 "环境灵压超标300%，"机械合成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建立精神防火墙。" 当林墨终于挣脱记忆漩涡时，发现众人站在一座环形图书馆的中央。穹顶是流动的星图，十二座青铜书架呈放射状排列，每座书架都镌刻着星座浮雕。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书"根本不是纸质典籍—— 它们是大脑。 数以千计的透明水晶罐悬浮在书格中，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灰白色的脑组织。神经突触像珊瑚枝丫般舒展，浸泡在荧蓝色的液体里。当法杖的光芒扫过，所有脑组织突然同步抽搐，罐壁上映出密密麻麻的运算公式。 "赫拉迪姆的禁忌实验..."雷欧的圣光锤照亮最近的书架，锤光触及的瞬间，罐中大脑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一个穿星纹长袍的年轻法师正在观测台记录数据。他的左眼戴着黄铜目镜，镜片上的刻度精确到令人发指。突然，羽毛笔尖"啪"地折断，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成血泊。 "塔拉夏的私人图书馆。"影梭的匕首划过水晶罐表面，刃面倒映出扭曲的人脸，"这些是他历代弟子的...思维容器。" 寒爪的霜狼突然冲向东北角的书架，利爪撕开第三排的水晶罐。罐中大脑坠地碎裂的刹那，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穹顶星图开始逆向旋转，星座连线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铁壁的装甲扫描仪发出警报："侦测到高维能量波动！空间锚点正在——" 话音未落，图书馆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众人又回到了观测厅，但此刻的地面浮现出完整的星芒法阵。法阵中央跪着个半透明的身影，七根星铁长钉将他钉在地面上。 "阿斯特瑞姆..."林墨的法杖自动亮起净化符文，"最后的星辰观测者。" 幽灵般的阿斯特瑞姆抬起头。他的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却镶嵌着与塔拉夏同款的黄铜目镜。镜片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折射出令人不适的冷光。 "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声，像是三个不同时空的自己同时在说话，"我等待了太久...久到忘记星辰也会死亡。" 随着他的话语，观测厅的墙壁变得透明。外面不再是虚空，而是无数个相同的观测厅，每个厅里都有个被钉在地上的阿斯特瑞姆。有些正在腐烂，有些已经化为白骨，最远处的几个正在分解成星尘。 "塔拉夏最得意的弟子"雷欧的圣光锤指向幽灵，"还是...失败的实验品" 阿斯特瑞姆的嘴角扯出苦笑，这个表情让他年轻的面容突然苍老了几十岁："都是。他需要我的计算天赋...来完善那个疯狂的方程式。" 他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钉住四肢的长钉渗出荧蓝血液。血液顺着法阵纹路流淌，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立体几何图形。图形中央是个正在坍缩的恒星模型。 "看明白了吗"阿斯特瑞姆的独眼突然瞪大，瞳孔里映出塔拉夏的身影，"他要把整个世界...压缩成一个奇点。" 艾琳的翡翠弓弦突然绷断，箭袋里的箭矢自动拼成个警示符号：「禁止观测」。 铁壁的装甲展开全息投影，机械音冰冷地播报："检测到宇宙级威胁。根据赫拉迪姆最高戒律第7条，建议立即启动——" "没用的。"阿斯特瑞姆打断道，"你们手上的戒律...是他亲手编写的。" 寒爪的霜狼突然扑向法阵中央，却在触碰幽灵的瞬间穿过虚影。狼爪落地处迸发出刺目的星光，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某种巨大的、金属质感的物体正从裂缝中升起 。 那是一枚漆黑的棱柱，表面刻满逆向旋转的星座图案。它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周围的空间像被灼烧的胶片般卷曲、焦黑。 "星陨之钥..."影梭的匕首在靠近钥匙时突然锈蚀，"塔拉夏的保险栓。" 阿斯特瑞姆的幽灵开始变得透明："拿着它...去群魔堡垒的最深处..."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传讯法术，"但记住...不要相信你们看到的..." 林墨伸手握住钥匙的刹那，整座观测厅剧烈震动。穹顶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星座连线一根根断裂。天蝎座的毒刺、狮子座的獠牙、处女座的天秤——所有星象武器调转方向，对准了法阵中央。 "快走！"阿斯特瑞姆的幽灵突然实体化，用最后的力量推开众人，"他要醒——"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闪电劈下。幽灵在雷光中碎成星尘，而地面的法阵迸发出太阳般的强光。光芒中，一扇刻着倒悬星座的门户缓缓开启。 门的那边，群魔堡垒的尖塔刺破血色天空。塔顶平台上，披着星纹斗篷的身影缓缓转身。他手中的法杖与林墨的一模一样，只是通体漆黑。 杖尖轻点虚空，林墨手中的法杖突然剧烈震颤。杖身的星辉被染成暗红色，像是浸泡在血海中的月亮。 "欢迎回家，孩子们。"塔拉夏的声音跨越时空传来，"让我们...完成最后的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