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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枢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他以为陆天成靠的是机缘与诡道，可刚才那一拳，蕴含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圆融无缺，仿佛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的至高拳意！ 那不是诡道，那是真正的大道！ 就在这无人敢应的死寂之中，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锵！” 剑无尘手中古剑轻吟，他排开众人，一步一步，走上了那座染血的擂台。 那双原本凌厉如锋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无比纯粹，无比专注，仿佛天地万物，都已消失，只剩下眼前这个值得他出剑的对手。 “神剑山庄，剑无尘。”他对着陆天天，郑重地抱拳行礼，“领教阁下高招！” 他的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身为剑客，寻到毕生之敌的兴奋与决然。 陆天成看着他，淡漠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你比他们，都有种。” 剑无尘傲然一笑：“我的剑，为战而生。能与你这样的强者一战，是我剑道之幸！” 他反手将自己的储物袋与代表身份的玉令一同掷于台下，朗声道：“此战，我若败，命是你的，我手中之剑，亦是你的！” “好！”陆天成点了点头，“你的命，我没兴趣。但你的剑，若是不够资格，我会亲手……折断它。” “请！” 剑无尘不再多言，一个“请”字出口，他整个人的气势，轰然一变！ 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化作了一柄剑！一柄无鞘之剑，一柄锋芒毕露，欲要斩尽眼前一切的绝世凶剑！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锋锐之气，自他身上冲天而起。 擂台坚硬的青石地面，竟被这股无形的剑气，割裂出一道道细密的划痕。 “好强的剑意！”台下有长老失声惊呼，“他……他这是要触摸到‘人剑合一’的门槛了！不出十年，此子必能突破法相。” 面对这股足以让寻常法相境强者都感到皮肤刺痛的剑意，陆天成依旧负手而立，神情淡然。 “第一剑，问心。” 剑无尘声音响起，人已出剑。 没有惊鸿一瞥的剑光，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一步，一剑刺出。 然而，这一剑刺出，台下所有人的心头，都莫名地一紧，仿佛这一剑，并非刺向陆天成，而是刺向了自己心中最脆弱的破绽！ 快！准！狠！ 这一剑，返璞归真，已经超越了“技”的范畴，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然而，陆天成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的指尖之上，五色毫光一闪而逝。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轻响。 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他竟是用两根手指，精准无比地，夹住了剑无尘那快到极致的剑尖！ 任凭那剑身上蕴含的无匹剑气如何冲撞，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你的剑，太直。”陆天成淡淡开口，有了万古英灵的传承，陆天成对战斗已经达到了化臻之境。 陆天成手指微微一震，一股奇特的轮回之力顺着剑身逆流而上！ 剑无尘如遭电击，闷哼一声，整个人连人带剑被震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擂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颤抖的虎口，眼中非但没有沮-- "第二剑，斩道！" 剑无尘一声长啸，整个人冲天而起，人与剑在半空中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惊天剑虹，对着陆天成，当头斩落！ 这一剑，不再是技巧，而是意志！是斩断一切阻碍，斩断规则，斩断大道的无上锋芒！ 剑虹未至，那股霸道绝伦的剑意，已经将整个擂台一分为二，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出现在擂台的中心！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陆天成终于收起了那份淡然。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微分，扎稳马步，那只先前只用了两根手指的右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来得好。” 他看着那当头斩落的剑虹，不闪不避，同样是一拳，对着天空，悍然轰出！ “五行轮回，怒海吞岳！” 轰隆！ 他拳锋之上的混沌之光，在这一刻骤然爆发，不再是内敛，而是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五彩光柱，冲天而起，与那斩落的剑虹，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一幅让所有人神魂都为之颤栗的画面。 那道足以斩断山河的惊天剑虹，在撞上那五彩光柱的刹那，竟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轮回磨盘。 其中那股最纯粹的，斩断一切的“终结”意志，被光柱中那股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轮回”真意，不断地消解、转化、同化…… 剑虹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暗淡。 而那道五彩光柱，却愈发璀璨，愈发浩瀚！ “不——！” 半空中，传来了剑无尘不甘的怒吼。 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意，自己的道，正在被对方的“道”所吞噬，所包容！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哀鸣，响彻全场。 那道剑虹，在半空中轰然碎裂！ 剑无尘的身影从中断裂的剑光中跌落，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上，喷出一口鲜血。 他手中的那柄上古名剑，此刻竟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灵光尽失。 他的剑，断了。 他的道，也败了。 陆天成缓缓收回拳头，擂台重归平静。 他走到剑无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脸失魂落魄的绝世剑客，平静地说道： “你的剑道，追求的是终结。但天地之间，何来终结花开花谢，四季轮转，生死往复，皆为轮回。” “你的剑，斩不断三相极限。所以，你败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个道心已然崩溃的对手，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 “下一个，谁来” 最终，陆天成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嘴唇紧抿的玄天宗第一真传——叶天枢的身上。 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陆天成，聚焦在了叶天枢的身上。 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了陆天成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