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映灵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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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低沉的震响如重鼓敲击在灵魂深处，镜界震颤，碎片飘飞。叶尘站在原地，面前的“映灵”宛如他的幽灵副本，双目无光，却透出让人胆寒的冷意。 “你不是我。”叶尘低声道，手中碎镜缓缓聚拢，形成一面宛若龟裂冰层的护盾。 “映灵”没有回应，只是缓慢抬手，一指点向叶尘胸口。 一瞬间，叶尘感到意识中有东西在撕裂。他的记忆被强行剥离，儿时在河边放风筝的笑声、母亲温暖的怀抱、父亲模糊不清的脸……这一切如同被一双冰冷的手挖掘、拉扯、灌入那副“镜中之他”的身体。 “不！”叶尘怒吼，手中护镜猛然爆裂出一道白光，狠狠击退了“映灵”。 碎光照耀在周围镜面上，无数潜伏其中的面孔被震开，整个空间震荡出层层波纹，宛如水面泛起的漩涡。 可“映灵”只是倒退数步，便再次扑来，动作迅猛如影随形。 叶尘几乎来不及反应，身影已被重重撞翻，倒在镜面地板上。他吐出一口黑血，脑中轰鸣不止。 就在他以为无法抵抗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镜守——不，是镜守投下的一道残念，他的身体开始破碎，但他的意识暂时附着于叶尘心镜中。 “听着，”镜守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井中传来，“你不能只用力气和它战斗。它是你的一部分——你必须用‘认知’去驯服它，用‘记忆’去压制它。” “记住——源镜之力，源自于人的恐惧。” “你若不再恐惧，它便无法主宰。” 叶尘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脑海中浮现起母亲临终前那句低语：“别回头……” 不是警告，而是引导。 他明白了。 镜界，是内心的具象化。而“映灵”，不过是他内心阴影的具现投射。过去的逃避、压抑、自我怀疑，全都在这一刻具化为敌。 他睁开眼，站起身，卸下护镜，将所有碎片反向合成，插入自己胸口。 意识被撕裂般扩张开来，数以千计的记忆流向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镜面光芒大作，四面八方的“他”同时现身—— 有在母亲葬礼上哭泣的他，有在精神病房里孤独呆坐的他，有曾举起刀想结束生命的他。 而这些过去的“他”，纷纷走向中间，将“映灵”团团围住。 “我不怕你。”叶尘直视那双空洞的眼睛，声音坚定。 “因为你就是我。” “我承认我的恐惧，我的失败，我的孤独，我的痛苦。但我不会逃避。” “我活着，是为了不再成为你。” “映灵”身体震颤，似乎不知所措。 在千百面镜子的反射中，它的身影逐渐变淡，表情扭曲，似在挣扎，又似在哭泣。最终，它如同灰尘般在光芒中崩散，化为一道淡蓝色的光丝，钻入叶尘的眉心。 轰——！ 整个大厅如被闪电劈开，一道巨大裂痕从镜面深处延伸至天顶。那扇通往源镜的缝隙忽然关闭，镜界的空间开始缓慢塌缩。 镜守的虚影站在远处，点头微笑：“你通过了。”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你要面对的，不是你，而是源镜。” 说罢，他的身体彻底崩散，化为漫天碎光，散入无尽黑暗之中。 叶尘跌坐在地，浑身疲惫不堪，意识恍惚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唤—— “叶尘，回来吧。” 那声音温柔，带着哀伤。 是母亲的声音。 他睁开眼，四周已不再是镜相事务所的审判大厅，而是回到了最初的门廊。门扉缓缓关闭，而那条通往楼下的螺旋楼梯正快速坍塌、消失。 他知道，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 他站起身，回头望了望那片死寂的镜界，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现实世界的光芒骤然照入眼底，刺得他睁不开眼。 但他知道，他又活下来了。 而他，正走在通往更深镜界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