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梦中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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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钥插入胸口的瞬间，叶尘感受到体内如洪流般的灵力剧烈涌动，那股力量仿佛要将他的血肉骨骼全部撕裂。他的意识在一瞬间陷入混沌，如坠入黑海，五感尽失。 而站在他面前的镜中叶尘，也在此刻剧烈颤抖，身体如玻璃般开始龟裂。灵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感觉眼前两个“叶尘”的气息正急剧交汇、撕裂、融合。 “你疯了……”镜中叶尘低语，声音如砂纸摩擦般刺耳，他踉跄后退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神色，“你居然……敢与我同归于尽……” 叶尘睁开双眼，眼中却没有一丝怯意。 “不是同归于尽，是夺回主权。”他说，声音低却清晰，“我从未逃避你——我只是太久没有直视自己。” 灵钥彻底没入胸口的那一刻，一道如雷霆般的脉冲从叶尘体内爆发，化作耀眼的光圈扩散开去。那一刻，整个镜域震颤，碎镜纷飞，天空化作一道道裂痕，仿佛整个空间都将崩塌。 镜中叶尘跪倒在地，脸上裂痕纵横，像一张即将撕碎的面具。他抬头死死盯着叶尘，眼中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无法接受的……绝望。 “你不该醒来……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我将它维持在你想要的样子……你根本不知道……真实有多残酷！” 叶尘沉默半晌，轻声开口：“那不是真实——那只是麻痹。” 随着灵钥力量的深入，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些被镜域剥夺的记忆碎片：他童年时期的孤独、母亲冷漠的背影、实验室中被束缚的痛苦、面对死亡时曾经的挣扎……还有，他第一次握住夕瑶的手，第一次看着灵霜为他挡下一击的那一刻。 原来，那些情绪、创伤、悲欢，才是他真正的自己。 镜中叶尘愤怒地嘶吼，身体突然炸裂出数百道黑影，向叶尘席卷而来，宛如一场末日洪流。 “如果你要带回这一切痛苦……那就死在这里！” 但叶尘却站得笔直，手中灵钥如同光剑，挡在胸前。他的气息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不再仅是灵力的释放，而是他完整灵魂的回归。 “来吧，”他目光坚定如岩，“让我看看，那个我最不敢面对的自己，究竟有多强。” 黑影在撞上他的一刹那，被灵钥光芒灼烧得寸寸崩解，犹如冰雪融化。镜中叶尘的身体被完全点燃，他嘶吼着、挣扎着，最终脸庞在烈焰中模糊消散，只剩下一句低语： “我们……终将合为一体。” 灵钥之光化作一道金纹，烙印在叶尘心口。他的身体腾空而起，身后一道残影与他重叠——那是镜中“他”的最后一丝残魄，与他的灵魂彻底融合。 与此同时，整个镜域空间开始剧烈崩塌，镜面化为洪流，倒灌而回，将无数封存的记忆与灵魂推回原始的轨道。 灵霜急忙冲向叶尘，抓住他的手臂。 “叶尘！”她喊道，“空间要塌了！你要醒过来！” 但叶尘此刻的意识却悬浮于光与影之间，他感受到无数人的记忆与声音穿透而来：被遗忘者的哀鸣，镜灵的低语，黑袍者最后的忏悔，还有那个女声，久违却温柔： “你终于……回来了。” 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看见了母亲在病床前的侧脸，眼角有泪，却未曾落下；他看见了夕瑶曾站在医院门外默默等待；他看见了林青深夜发送的消息：“你不是一个人。” 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痛苦不是他的诅咒，而是他的根。他真正要面对的，不是镜中的敌人，而是自己的选择。 “回去。”他在心中低语。 下一秒，一道白光将他与灵霜吞噬—— — 当叶尘再次睁眼，他已回到了现实世界。身体躺在一间陌生病房中，头顶吊灯微微晃动。窗外是夜，雨滴敲打着玻璃。 “你终于醒了。”林青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叶尘望向窗外的黑夜，低声问：“现在……是现实吗” 林青点头：“你终于，回来了。” 叶尘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梦，终于醒了。 但他知道，那扇镜子，永远存在于他的心中——不为恐惧，只为提醒他：真实，始终需要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