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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就是你，否则，我至于安派你做保洁？”夏侯菁菁的目光从李方晓脸上扫过，再停在刀鞘身上：
“起哄有意思吗？刀尖的爪子再脏，也是先摸过包子再把包子吃进自己的嘴里。这会儿他客气，为你们递送包子就恶心啦？也不看看你们几个活的都是什么命。”夏侯菁菁的小嘴儿吧唧，像是机关枪扫射：
“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如果真到没饭辙的地步，给堆狗屎都吃的倍儿香！”
李方晓舒坦。脏手给几把刀子拈包子，的确是想恶心他们。不过，经夏侯菁菁这么一说，似乎又乾坤倒转。“这丫横说横道理，竖说竖理由，看样子这保洁的差事一时半会儿也推不掉。”李方晓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
“既然你夏侯菁菁看得起，我就先屈尊给你上下三层的办公室做两天保洁。如果我实在不能胜任，你也趁早做打算另外再请精英。”
“行。没吃好的继续吃，吃完都给我上顶层做开会准备。”夏侯菁菁起身，夺下李方晓的筷子：“唯独你，跟起走！”
李方晓跟着夏侯菁菁上了楼。这一层，才是夏侯菁菁自己的领地：色彩单调，但窗明几净；几百平方米的空间，没有一块隔断，办公的、休闲的、会谈的一览无遗；一个酒柜倒是略有增色，但洋酒却一样没有，只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玻璃器皿装着李方晓曾经在夏侯菁菁家里喝过的米酒以及自酿的葡萄酒；再看一眼厚重的沙发，用的也是她家楼上楼下见惯的材质：疯马牛皮。
“这丫虽穿的、用的都属名牌，经营的还是金银珠宝，倒也没见往自己身上装扮点缀。办公室也跟楼下那两层相比逊色太多，甚至都不如八楼的设计室，墙上连一张像样的画都没有。”李方晓环顾四周，对沙发多看了一眼，接着想：
“看样子就是喜好疯马牛皮的东西而已。”李方晓居然有些不可思议：
“人家女孩子现如今都喜好个羊皮、牛皮，摸在手上柔韧微弹，她却独爱风马牛皮，家里、公司摆的到处都是。这有什么好？颜色乌漆抹黑的，皮又厚，刀子划拉下去也不见得能破，除了这个优点没其他。”李方晓见夏侯菁菁往班椅上一坐，瞅一眼笔记本再瞅一眼一体机，神情像似已经忘了身旁还有个大活人。
“喂！我怎么清扫啊？应该注意的地方尽早交代。”李方晓开始挽袖子，摆干活的架势。
“自己去找抹布，哪儿有灰尘就掸掸；哪儿椅子没摆正就给摆摆正。还有，”夏侯菁菁抬起头，纤细的手指头在班台上敲了敲：
“见我坐在了桌子前，就给倒杯水。你，眼力价儿应该不缺吧？”
李方晓心里不快，但稍纵即逝：“那我究竟是做保洁呢还是给你倒水呢？”
夏侯菁菁的眼眸子又盯住了电脑屏：“五个字：保洁兼打杂。”
“行。你喝水是吧？我给你倒。”李方晓眼睛瞅向酒柜的方向，满处找饮水机。
“别乱看，看是看不到的。”夏侯菁菁靠在班椅上，椅子后背的弹簧特别有劲儿，盛着夏侯菁菁微微地晃，惬意：
“你得动脑筋想：我这里烧水的器皿在哪儿搁着，或者是，我这个办公的地方，欲在哪儿烧水合适。”
“我怎么知道？”李方晓干脆利落：“平时谁给你烧水喝你还是找谁来伺候。或许，你总得叫个人跟我做个交接是不是？”
夏侯菁菁笑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从来也没有伺候过人。”她的笑僵在脸蛋儿上：
“这里没有第三人，给你留着面子。老实说吧，来我身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目的？”李方晓面不改色：“我能有什么目的？就一个大学毕业找工作的人。早跟你说过：你身边那几个歪瓜裂枣都能做吊刀，我也能。”
“就这么简单？”夏侯菁菁盯着李方晓的眼睛：
“你的眼瞳告诉我，你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你的年龄只比我大个三四岁，要说涉世估计都没有我深。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的眼瞳里藏着狠和恨呢？有时候吧，还透着一股忧郁，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爹妈就生成我这幅眼神。”李方晓心里惊，但表面沉着应对：“纯粹是娘胎里带来的，后天没办法改。只是你接触我的眼神时间不长，待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习惯不了。还是说说吧，你来我身边究竟想干什么？”
李方晓想了想，还是采取以退为进：“既然你看不惯我的眼神，那我还是走。不过你得想想清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甚至，我就在你马路对面的高楼里找份事情做，这么一来，你不想见我都难，由不得你做主。”
“我也告诉你姓李的，”夏侯菁菁离开班台踱到李方晓的身旁：“既然你来到我身边，在没有弄清楚你的真实目的之前，别想走的事情。跟你实说：想走、或者开溜，门都没有！”
李方晓佯作吃惊：“难道你想把我禁锢在你得魔掌里？”
夏侯菁菁不答，而是径直从李方晓身旁而过，朝着大办公室的一个拐角走去。不一会儿，她又转出来，一手端着个电水壶，一手捏着一块雪白的毛巾：
“这两样，是你的打杂工具，接着！”
“就一块抹布能做你上下三层的卫生吗？”李方晓看着雪白的毛巾：“怎么说也得给我发一套工作服，领个吸尘器吧？”
夏侯菁菁笑起来：“我看你大学白读了。”
“什么意思？”李方晓不明白。
“保洁和做卫生是两个概念！我这里做卫生的清洁工都是在我下班后才上班；而你是做保洁，看见哪里没有收拾干净就用毛巾补补课，懂了吗？”
“这丫跟我玩文字游戏！”李方晓窃笑：“这么看来，她倒没有刻意地使唤我，只是折磨我而已。”但是，李方晓还是不踏实：
“那刀锋和刀鞘他们为什么说，还需要我连底下两层的卫生都要做呢？”
“逗你玩儿！”夏侯菁菁明确了李方晓的“保洁兼打杂”，继续交代，毫无商量余地：“你听好，在没有弄清楚你眼瞳里的颜色之前，别再跟我提离开。我夏侯菁菁既然要弄明白的事情绝不会半途而废。”
“你也听好：我在你身边打工，也接受‘保洁兼打杂’，但是，绝不会主动称呼你老板。”
“为什么？”夏侯菁菁不悦：“称呼我、或者是不称呼我本无所谓苛求。但是，公司上上下下都这么称呼我，你又为什么要特立独行？我身边每一把刀子对我都是毕恭毕敬，唯你犯上，怎么解释？时间长了，大家会怎么议论我？”
李方晓不屑：“你为什么不可以放下架子？才21岁的女孩子，非要弄得神气活现、前呼后拥的咋唬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侯菁菁指指自己，再指着窗外：“家业在这里摆着，员工在为我干活，上下一千多张嘴要吃饭，我能出意外么？能在员工跟前威信扫地么？”她再手指李方晓：
“也就是你！不是因为我想弄明白你的眼瞳里究竟藏着什么，至于我夏侯菁菁留你如此不懂尊重人的家伙在身边？”
李方晓正想解释，被夏侯菁菁做个手势打断：“这就是我对你的眼神产生疑问的第二个方面。再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不愿意称呼我‘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