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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大雪花很快就落下来了。 谢阳看着杜洪平一路小跑回去的身影，一口老痰梗在喉咙里。 “真是个人才啊。” 这才是扮猪吃老虎，妥妥的。 谢阳转身，看向牛甜甜，说，“多学着点儿。” 牛甜甜一愣，“学什么” 谢阳看着她懵懵的样子不禁笑了，“没什么，你还是保持初心吧。” “嗯。”牛甜甜看看天，说，“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公社了。” 天气阴沉沉的，往远处看的时候感觉天空特别低，像一块大石头，缓缓往地面压下来一样。 这里虽然是市区的郊区，但一样地域广阔，苍茫的天地间，积蓄了许久的积雪本来就没有融化，再下上一晚，明天会更深。 谢阳回望来时路，小村庄掩映在昏暗中，袅袅炊烟蜿蜒飘上天空。 不管是何军还是杜洪平，都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 杜洪平心机与否，都与他无关。 “走吧。” 野外的路并不算好走，谢阳拉着牛甜甜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艰难。 天黑后，视线也不受阻碍，因为雪太多了。 万幸的是今晚虽然下雪，风却不大。 牛甜甜小脸通红，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有些走不动了。 谢阳拿出水壶让她灌了几口，剩下的自己仰头也喝了下去。 如今的灵泉对他身体的修复基本完成，更多的是调理身体，让身体更加强壮，因为滋养，精气神儿也格外不同，五官的作用也在放大。 “来，我背着你。” 谢阳蹲下身子，背着牛甜甜，牛甜甜说，“这样真好。” 谢阳开玩笑，“可我更想在被窝里搂着你。” “你不能这样，这是在外头。” “外头又没人。” “没人也不行。” 晚上六点，两人终于到达公社，只是公社没有招待所，谢阳便看了眼周围，找了间房子看起来还不错的人家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见门口的两人不禁警惕道，“你们有事” 谢阳点头，“大娘，我们路过，能不能在你们家住一宿” 不等大娘拒绝，谢阳连忙拿出五毛钱来，“帮我们找个带炕的屋子，明天一早我们走的时候再给您五毛。” 加起来有一块钱呐。 烧一晚上的木头才几个钱，一块钱在这年月能办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 大娘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拿钱。 谢阳道，“大娘，炕需要干净点儿。” “懂，你们先进来，我这就给你们准备。” 大娘让开位置，让他们进门，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往东厢房一间屋子去了。 没一会儿东厢房里被撵出来一个青年，黑着脸，一脸的不爽快。 看了谢阳他们二人一眼倒是没说话，直接往堂屋去了。 大娘出来，说，“这间屋子你们两口子住着，炕是热乎乎的。也有个暖瓶。” 嚯，东西还挺齐全。 两人进屋，就看到炕上的被褥重新铺整洁了，但一看就是刚才青年睡过的。 谢阳也没言语，将五毛钱给了大娘，“明天早上我们想吃碗热乎乎的面条，我会给您两毛钱，如果有鸡蛋，给我们放上两个，我再给您两毛。” 外头鸡蛋价格也才几分钱一个，俩鸡蛋给两毛，老太太只觉得对方是冤大头，这钱不赚白不赚。 “行，我都满足你们。” 门关上，谢阳干脆的将被褥挪一边去了，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鹅绒被和褥子铺上。 牛甜甜已经习惯这些，倒是没觉得惊讶，屋门被从里头插上，反正外头也看不见。 才躺下，两人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笑声。 “估计在笑咱俩是傻子吧。” 牛甜甜笑，“你才不是傻子。” “那当然了。” 热乎乎的炕上再盖着鹅绒被，身上才舒服一些。 牛甜甜钻进谢阳怀里，谢阳瞬间降温，因为她身上实在太凉了。 “还是不行啊，这抵抗力。” 牛甜甜抱着他的腰，舒服道，“比以前可好太多了，以前别人的冬天还好，我全靠抖，上课的时候瑟瑟发抖，回宿舍的时候还是瑟瑟发抖。被子全都盖上，棉衣棉裤也得压上，毛裤我都不敢脱。” 谢阳不禁搂紧了她，“以后都不会了。” “嗯，因为有你。” 夜里风雪更大了，天一亮，两人是被外头扫雪的声音吵醒的。 太阳升起来了，大娘一家人全部出动，做饭的做饭，打扫积雪的打扫积雪。 两人爬起来将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了，青年的东西又放回原处，这才打开门。 外头是真冷啊，谢阳估摸着得有零下二三十度。 谢阳打个寒颤，那大娘从堂屋出来了，“面条马上煮好，你们就在那屋吃吧。” 谢阳点头，“行，多谢了大娘。” “不谢，客气啥。” 大娘进屋，没一会儿端了托盘进来，两大海碗面条，里头各握了一个鸡蛋，还另外送了他们一碟自己腌制的咸菜，“你们慢慢吃，你们如果要去县里，估计得晚点儿，太早没车。” “好，谢谢大娘。” 门关上，谢阳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我要吃面条，我要吃鸡蛋，你为啥不给我吃鸡蛋，我要鸡蛋。” 大娘的声音传来，“吃吃吃，你给我钱了吗你就吃。”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 “吃吧。” 谢阳摸出两包卤牛肉，一人一块都吃了，肚子里这才舒坦。 早饭后谢阳把钱给大娘，然后就带着牛甜甜告辞了。 待他们一走，这家的青年也终于能回屋了。 整理被褥的时候他不禁一愣，总感觉这被褥没被用过一样。 可那俩人又没带被子，真是奇怪。 早上的公社比村里要热闹一些，但也都是在清扫积雪。 两人过去公共汽车站那边，一辆汽车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今天没车。” 有个人路过是这么说的。 谢阳不禁皱眉。 “但有拖拉机。” 谢阳忙问路，那人也热情，指着不远处粮站说，“他们每天都去市里拉粮食，你可以过去看看搭顺风车。” 为了点东西还真是不容易，谢阳跟牛甜甜再次回到市里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了。 “吃饭，吃饭，先吃饭再说。” 从国营饭店出来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一群人正快速的往附近的广场上去了。 “这是干什么的” 路过的一个大娘兴奋道，“段家要被带走了，大家都去看热闹。” 段家。 “走，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