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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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早朝，朱沉公公宣布陛下龙体有恙，要休朝静养几日，所有奏疏递交内阁，由内阁处置，重要的奏疏再送往关雎宫给陛下批复。 第一二日休朝还好，到了第三日，群臣开始议论纷纷，陛下的龙体究竟有什么不适最关键的是陛下还没有子嗣，景王殿下又远在边境，万一有个什么不妥，朝中就是群龙无首啊。 这时忽然又有人想起了上回的“燕王之乱”，那一次的情况似乎与这次十分雷同。景王在饶州重伤，陛下病重，皇后娘娘让禁军封宫，那一回左相带领朝臣逼到了紫宸殿。后来呢，燕王率兵杀到帝京，结果陛下好好地出现在城外迎敌，远在饶州“重伤”的景王殿下也出现在了帝京。而后燕王被斩、左相参与燕王之乱被夷了三族。 这次谁也摸不准陛下的“病重”是真还是假，况且这回陛下养病的地方是皇后娘娘的关雎宫，皇后娘娘没有下令封宫，可谁也没有胆子去关雎宫要求面见陛下。 这一回第一个敢去求见陛下的是后宫中颇为受宠的季昭仪，季昭仪是徽州巡抚季修明的女儿，入宫一年多，娇俏活泼，一直颇得萧炽宠爱，侍寝的次数比其他妃嫔多上许多，因此她也有些恃宠而骄。 皇后娘娘每月都是有固定的侍寝份例，其他妃嫔想得到侍寝的机会就得争奇斗艳讨陛下欢心，否则有可能一年都没机会见陛下几面，更别说侍寝了。 陛下的后宫妃嫔并不多，他也没什么时间去后宫闲逛，入宫时间长的妃嫔都知道他的脾气，对于侍寝和争宠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兴许是季昭仪性子比较活泼大胆，也不大守规矩，萧炽倒是时常抽空到她的盛宁宫陪她画画下棋。 然而这些日子，陛下却几乎没有去她的盛宁宫，也没有去其他妃嫔的宫殿，一下朝就待在皇后娘娘的关雎宫里，其他的妃嫔心里不满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礼部侍郎建议陛下雨露均沾反倒被陛下整得灰头土脸。 陛下不再让其他妃嫔侍寝也就算了，现下居然连养病都待在了关雎宫而不是紫宸殿，这就让季昭仪心里的酸水愈加泛滥起来。 她倒是来过关雎宫几回，都被秦柔挡在了门外，别说见陛下，就连皇后娘娘也只露了两次面，只柔声说了些场面话就打发她回去了。 季昭仪愈发心里难受，在盛宁宫内发脾气摔东西也无济于事。 曾淑仪来盛宁宫时，季昭仪正心头烦闷，她的情绪一贯都在脸上，曾淑仪都不用猜。 曾淑仪可不是好心来安慰她的，而是昨日是她母亲可以进宫探望她的日子，借着这个机会，母亲转达了父亲的话，让她去关雎宫打探打探陛下的情况。 曾淑仪不是傻子，表面上关雎宫外没有禁军封宫，实际上里外都有太监丫鬟守着，没有皇后娘娘的许可，谁能入关雎宫打探到半分陛下的消息可她不敢违抗父亲的嘱咐，便借着来寻季昭仪说话解闷的机会，怂恿着她去做靶子。 “妹妹不必如此气恼，皇后娘娘是正宫，咱们怎么能比”曾淑仪叹道。 季昭仪绞着手中的帕子，愤愤地道：“陛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凭什么这么霸着陛下连让人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兴许陛下根本就没生病。”曾淑仪低声道：“妹妹还记得上回‘燕王之乱’时，陛下也是说病重在紫宸殿休养，当时也是皇后娘娘侍疾，但后来陛下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一点病重的样子” 季昭仪皱眉道：“那为何陛下只让皇后娘娘侍疾” “皇后娘娘与陛下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关雎宫原先叫永福宫，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时，由陛下亲自改的，妹妹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青梅竹马”这个词更加刺激了季昭仪，她年轻没有什么城府，又是在气头上，曾淑仪只煽动了几句就受不了了。 她自入宫以来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季昭仪觉得，既然陛下宠爱她，那她去见陛下是理所应当的，陛下生病她也可以一起侍疾，若是陛下没生病，大概也不会怪罪她，她也是心系陛下，冲陛下撒个娇，最多不过斥责几句罢了。 今日是十五，皇后娘娘照例要去斋宫祭祀南楚历代先祖，不会在关雎宫内，此时就是她可以面见陛下的机会。 季昭仪打定主意，带着手底下的宫女太监一齐去了关雎宫，说是炖了补汤给陛下。 皇后娘娘果然不在，她又被秦柔拦了下来，秦柔行了一礼道：“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皇后娘娘有令，陛下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昭仪有心了，将补汤交给下官吧，下官送进去就好。” 季昭仪压根没把秦柔放在眼里，“那怎么行，我炖了好几个时辰的补汤，都是给陛下的心意，怎能让你送进去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陛下！” 季昭仪给她手下的奴才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便上来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秦柔，季昭仪抬脚就闯进关雎宫。 她有备而来，加上皇后娘娘又不在宫内，她带来的宫女太监也是因着她受宠，想着不会有大事，便护着她径直往内殿闯去。 如月和如星守在内殿的门口，内殿里，萧炽服了药刚睡去，宜夏和钱太医正给萧炽施针。 如月和如星是身怀武艺的人，拦住了季昭仪不让她闯入，季昭仪恼羞成怒，“哪里来的狗奴才！”抬手一巴掌就要扇到如月的脸上，如月是下人，自然是不敢躲的。 宜夏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怕出什么事，让钱太医先行针，她出去看看。 打开内殿的门，恰好看到季昭仪扬起的手掌，宜夏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月和如星迅速关上了宜夏身后的殿门，不给外人朝里窥视的机会。 季昭仪瞪大了眼睛看着宜夏，不敢相信宜夏竟然会出现在内殿，“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宜夏松开季昭仪的手，神色平淡，“臣妾入宫陪伴皇后娘娘是众所周知的事，难道昭仪不知道” “这是内殿！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季昭仪理直气壮地大声斥责。她知道景王妃入宫陪伴皇后娘娘，且住在关雎宫的侧殿，但这是内殿，是皇后娘娘的寝殿，也是陛下养病的地方，她竟然从内殿出来。眼下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她方才岂不是单独与陛下待在一起 宜夏知道季昭仪已经想歪了，她也不能解释，只能暂时稳住局面，保证钱太医在里边给陛下施针。“如月如星，将昭仪和她的人都‘请’到偏殿喝茶。” 如月和如星得令，下手不再留情，三下五除二就让季昭仪手下的人躺了一地，季昭仪气得说不出话来，被如月和如星架着拉去了偏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