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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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在灵芸第一次被人全力攻击的时候便知道了，头饰是他待在灵芸头上的，自是不仅仅为了好看。
在他瞬间赶到现场后，看见灵芸和孔经武两人正玩命似的和一筑基修士战成一团，便没有现身，身在修仙界，越早知道着世界的残酷，对她反而是好事。
看到最后两人都被击倒在地，他紧紧地握了几次拳头，还是没有出手，看到最后两人的绝地反击，才放下心来。最后在孔经武出手后稍微地动了下手脚，让那人僵了一瞬，好在灵芸比较聪明，出剑刺的是丹田，一得手那人便是想聚集灵气也不行了，最后才一举杀了那人。若是第一件刺的是其他地方，没有让他第一时间丧失战斗力，估计最后还得风华明里出手，效果可就不那么好了。
见那筑基修士倒下后，灵芸便像是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他还担心来着，后来见孔经武爬过来去了那人的储物袋，找出疗伤丹药，喂了一颗给她后还知道打坐疗伤，心想还不是特别严重，暗自观察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
......
晚上，灵芸躺在帐篷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又像是看着一片虚无。
孔经武有些担心，灵芸从那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等他们服了疗伤丹药回复了一点灵力后，拿走那人身上所有的东西，拉着灵芸离开，那时她便是这幅呆呆的模样。
他在那人的储物袋里找到这个野外帐篷后，便铺好让灵芸在里面休息，自己在外边坐着，见她只是发呆也没有其他事情，便也放心了些。
孔经武刚把那人的储物袋翻了个遍，里面有他们有的上的辟谷丹、还有回春丹等疗伤的丹药，有了这些，他们往后就便利很多；还有一些灵草和妖兽材料，到时给师姐，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点；至于还有些玉简之类的，他是体修用不着，师姐估计看不上，到时他们就拿去卖掉好了......
等孔经武整理好东西，闭上眼正准备打坐吸收灵气，恢复下伤势。
便听见灵芸道：“我杀人了......”可能因为好久时间没开口，声音有些暗沉沙哑。
孔经武“嗯”了一声，不过马上想到灵芸刚刚的状态好像有些明白，忙补充道：“是我们两杀的...”
半响也没见灵芸回话，又说道：“若我们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嗯~”灵芸当然知道这个，可是对于她来说，这远远不是“因为他要杀我，所以我就杀他”这么简单。在她的心里，坏人当然应该受到惩罚，杀人也应该抵命。可是，那还警察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没有人给她权利让她杀人，哪怕是该死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警察，没有人专门来保护另外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除了亲人，估计也没有人会为了被杀的人去找凶手偿命。
这已经不是她原来的世界......所以，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
孔经武本来还担心灵芸，心想着毕竟是小女孩子，杀了人就这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所以第二天早上见灵芸从帐篷里出来还愣了下。
“愣着干嘛，收拾好弄点吃的。”灵芸见孔经武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着自己，开口说道。
“哦...哦，好！”停顿了下立马又说道：“那个.....，师姐，我们现在有辟谷丹了。”
灵芸心思一转，便知道怎么回事儿。
往日她是不吃辟谷丹的，只是她现在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有辟谷丹当然最好。
“行，那就辟谷丹吧！”灵芸一把接过孔经武递来的辟谷丹服下，“我们这几天先疗伤吧，等上好了再说其他的。”
“行。”孔经武也觉得他们现在还是先疗伤比较好，昨天那一战两人都伤得太重，经脉内脏都受损，也幸好孔经武穿着法衣，灵芸头上带了防御的头饰，不然，两人就交代在那儿了。
因为手上有了回春丹，灵芸和孔经武两人几天后伤势便好得七七八八，两人便继续往前走。
就几天的时间，灵芸和孔经武两人都有了变化，灵芸的变化最明显，在斩杀妖兽的时候，出手更加的利落干脆。
只是当一次斩杀妖兽的时候，血溅到了灵芸的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她一剑摸了那人脖子的时候。
灵芸收起剑，蹲在地上比这双眼，双手十指插进头发里，像是有满脑子想不通的问题。看得旁边的孔经武担心不已，他一向口拙，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便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
灵芸在妖兽血溅到脸上的瞬间有些恍惚，眼前的妖兽尸体和那天那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在修仙界这么久，杀戮也真正的经历过了，可刚刚她忍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她是否跟那天那人一样。
那人是为了他们手上的东西占为己有便毫不犹豫地出手，要致他们于死地；而自己现在，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妖兽守护的灵草，不！确切的说她最初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点，灵芸更加没办法接受，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那天那人还可恶！那人是为了抢夺资源，而她，为了磨练，更像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灵芸突然觉得修仙界太可怕了！这修仙本身也太可怕了！
灵芸站起来开始在原地打转。
她开始回想着几个月来自己的转变，是的，修仙是免不了杀戮，就是不修仙，像风华师叔祖所说就算只是仅仅为了生存，也免不了直接或间接的杀生。她从来不是素食主义者，她接受这样的这样的杀生，哪怕她亲自动手，习惯了也没有任何不适，他们就处在整个大自然的食物链中，没人会觉得老虎不杀猎物有什么不对。
后来，风华师叔祖把她仍在妖兽群里，她杀了那些妖兽，虽说吐得昏天暗地，可后来她也接受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反击。甚至这次杀了人，她也能在心里说服自己，他该杀！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可是现在她突然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行为，她都在干什么？这些天他们总是看到妖兽便想着怎么打败它，杀死它，也不管是不是主动攻击他们......
灵芸站定，透过茂密的树叶看着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经过一整混乱，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清明，她不想要变成一个自己深深讨厌的一类人。
不管别人是怎样的，她应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