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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炮坐在药材站临时搭的凉棚下，手里摩挲着个紫铜药碾，碾槽里的盐炒杜仲粉泛着淡淡的金芒。孙子蹲在旁边摆弄着那把枣木拐杖，杖头被山涧水泡得愈发温润，他突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 “咚咚” 的闷响：“爷爷，这地面好像是空的！” 话音刚落，凉棚外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三辆无牌摩托像疯狗似的冲过来，车后座的壮汉手里都拎着钢管，阳光照在管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来抢证据的！” 林溪把装着销售记录的文件夹往凉棚柱子后塞，手指被粗糙的木刺扎出血，“他们肯定是幕后金主派来的！” 黄三炮没起身，只是把紫铜药碾往地上一磕，碾槽里的杜仲粉扬起细雾，正好飘到冲在最前面的摩托司机脸上，那司机突然打了个喷嚏，车把一歪撞在凉棚柱子上，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 新出现的穿对襟褂子的老药工从凉棚后钻出来，手里托着个黑陶药罐，罐口蒙着层细纱布。“后生，” 老药工把药罐往黄三炮面前一递，罐里的当归片在纱布下微微颤动，“这是‘传家罐’，正经药材放里面会发热，假的只会发凉。” 他突然把药罐往冲过来的壮汉身上一扣，罐口的纱布瞬间散开，当归片撒了那壮汉一身，竟像长了脚似的往他衣领里钻。 “这叫‘药追邪’，” 黄三炮抓起紫铜药碾往地上一杵，碾杆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 “滋啦” 声，“假药材见了真器具会发怵，就像耗子见了猫。”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举着钢管砸过来，黄三炮侧身躲过，顺手将药碾往他腿上一勾，那壮汉 “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钢管正好砸在自己的脚踝上，疼得直冒冷汗。 孙子突然举起枣木拐杖往摩托油箱上一敲，杖头的布包散开，里面的细辛、菟丝子等伴生草撒了满车，草叶一接触到油箱上的油污，竟冒出细小的白烟。“爷爷说这叫‘草木克污’！” 小家伙举着手机边拍边喊，“大家快来看，连草药都知道这些坏蛋不是好东西！” 一个壮汉伸手去抓孙子，却被突然飞来的黑陶药罐砸中手背，罐里的当归片撒了他一胳膊，竟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这是正经岷县当归，” 老药工捡起地上的药罐，罐沿的缺口处还沾着片当归叶，“性温活血，假当归碰皮肤只会发僵，真的能让血活起来。”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牛角药斗，斗里分三格，分别装着薄荷、紫苏、马齿苋，“这叫‘三格斗’，薄荷驱寒，紫苏散瘀，马齿苋解毒，对付这些杂碎正好。” 骑第二辆摩托的壮汉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他拧开瓶盖就往凉棚里泼：“给他们尝尝‘化药水’！” 黄三炮眼疾手快，抓起紫铜药碾的盖子往瓶口一扣，液体溅在铜盖上发出 “滋滋” 的响声，竟冒出层绿烟。“是强酸，” 黄三炮把铜盖往地上一摔，绿烟接触到地面的杜仲粉立刻消散，“连真药材的粉末都能克它，可见有多邪门！” 老药工突然把牛角药斗里的薄荷往空中一撒，薄荷叶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正好飘进那壮汉的眼里，那壮汉顿时捂着眼嗷嗷叫，摩托车失控冲进旁边的排水沟，溅起的泥水把他浑身都糊满了。“这薄荷是芒种采的，” 老药工掂了掂药斗，“最能提神醒脑，也最能对付黑心肝的东西。” 第三个壮汉见势不妙，掉转车头想跑，却被赶来的老周用测水深的长杆拦住。老周把长杆往地上一插，杆尾的水样瓶正好撞在摩托后轮上，瓶里的山涧水洒了满地，那壮汉的摩托车轮一沾到水就打滑，“哐当” 一声翻在路边，壮汉摔在地上，正好压在之前掉的钢管上，疼得龇牙咧嘴。 “跑啊！” 孙子举着枣木拐杖追过去，拐杖头在那壮汉屁股上敲了一下，“让你再敢来捣乱！” 那壮汉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之前撒在地上的菟丝子，那些草茎像细麻绳似的把他的脚踝捆了个结实。“这叫‘草锁贼’，” 黄三炮把紫铜药碾往凉棚下拖，“正经伴生草通人性，知道该帮谁。” 林溪趁机把藏在柱子后的文件夹拿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些证据一个都不能少！” 她往老药工手里塞了张照片，“您看这基因编辑药材的断面，是不是用您那‘传家罐’一验就知真假” 老药工把照片往黑陶药罐上一贴，照片上的药材断面竟慢慢渗出层水珠，“假的，” 老药工把照片往地上一扔，“真药材遇陶罐只会吸潮气，假的才会往外冒水。” 黄三炮突然指着凉棚角落的一个铁箱子，箱子上了把大锁，锁孔里还插着半截钥匙：“那是什么” 老药工眯着眼看了看：“是前药材站留下的‘验药箱’，里面有十二样验药的家伙，什么银簪、玉秤、瓷钵都有，能辨百种药材真假。” 他突然想起什么，往黄三炮手里塞了把铜钥匙，“这是开箱的钥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黄三炮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 一声锁开了。箱子里果然摆着些稀奇古怪的器具：一支刻着刻度的银簪、一杆巴掌大的玉秤、一个带花纹的瓷钵，还有个铜制的小香炉，炉底刻着 “道光年制” 四个字。“这银簪能验毒，” 老药工拿起银簪往之前那瓶 “化药水” 里一插，簪子立刻变成灰黑色，“遇着假货会变色，比现在的检测试纸还灵。” 突然传来警笛声，李队长带着两个警察跑步赶来，警棍在手里甩得呼呼响：“抓住他们！” 三个壮汉见状想反抗，却被黄三炮用紫铜药碾的碾杆按住肩膀，那碾杆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正好压在他们的麻筋上，三个壮汉顿时浑身发软，被警察轻松戴上手铐。 “多亏了这些老物件，” 李队长看着箱子里的验药器具，眼里闪着惊奇的光，“现在的科技再发达，也比不过老祖宗的智慧。” 他往黄三炮手里塞了张通知单，“环保部门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云台山的水土污染程度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幕后金主不仅造假药，还涉嫌重大环境污染罪！” 日头升到头顶时，老药工在凉棚下支起了那口黑陶药罐，罐里煮着当归、杜仲、黄芪，药香混着紫铜药碾里的盐味漫开来，把凉棚外的泥腥味都压了下去。孙子用枣木拐杖搅动着药罐里的药材，杖头的木纹里吸满了药汁，竟透出淡淡的红色：“爷爷，这拐杖好像也在吃药呢！” 老药工往药罐里撒了把薄荷，药香顿时变得清冽起来：“这些老器具跟药材待久了，都通了灵性。” 他拿起那杆玉秤，秤砣是块和田玉，在阳光下泛着油脂光，“这秤称真药材会平衡，称假的一头沉，当年我爷爷就用它识破过多少假药贩子。” 林溪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路，那里有辆黑色轿车正往这边开，车玻璃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那辆车很可疑，好像在我们离开云台山时就跟着我们！” 黄三炮把紫铜药碾往箱子里放，碾槽里的杜仲粉突然颤动起来：“是冲着这些验药器具来的，他们怕我们用这些老物件拆穿更多假药材。” 老药工把黑陶药罐往箱子里一扣，罐口正好盖住那支银簪：“别担心，这些家伙比我们还精，遇着坏人会自己藏起来。” 他往黄三炮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复杂的图案，“这是‘验药图’，上面记着每种器具怎么用最灵，关键时刻能救命。” 孙子突然用枣木拐杖敲了敲箱子，箱子发出 “空空” 的响声：“爷爷，这箱子里好像还有夹层！” 黄三炮撬开箱底的木板，里面露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本线装的《器具验药录》，书页泛黄却完好无损，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笔锋刚劲有力。 “这可是宝贝！” 老药工捧着书，激动得手都在抖，“有了它，再高明的造假手段都瞒不过我们！” 远处的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往这边冲，车头上的标志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黄三炮眯着眼一看，那标志竟和之前化工厂的标志有点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