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市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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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转眼即到，经过数天的准备，又被麻辣小龙虾征服了味蕾，所以清河酒家的众人对这次夜市大会显得格外有信心。而对于曹正来说在重阳节前夜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订做的吉他终于交货了。
自从曹正穿越到这个时代，他就远离了电子产品和信息时代，从前的他总喜欢在闲暇时间去听听歌，现在没有了条件只能自己自己去创造音乐给自己听，好在曹泫以前有把民谣吉他，曹正也自学过，并且很享受自弹自唱的过程，哪怕没有观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宣泄情感的方式。前段时间他因为酒楼复起的事太过忙碌，起来就工作，倒下就睡觉，没有什么时间来想其他的，而现在酒楼的生意逐步走上正规，他也能腾出时间来“思考人生”，所以他去洺州城里最有口碑的一家琴行去订做一把吉他。因为吉他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曹正要表明他想订做一把什么样的琴着实费了一份周折，曹正用碳条七扭八歪地画了一副草图，那画功实在是不敢恭维，至少琴行的技师是十分尴尬的。
九月初八的入夜前曹正终于得到了一把像样的吉他，虽说这个时代没有相关的技术，但曹正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手艺，仅靠自己不太靠谱的描述就能还原出一个差不多的物件，曹正还感激地多给了二十两银子，现在的曹正是不差这点小钱的，清河酒家生意火爆，每天银子水一样流过，曹正手里可是有两成半股份的，而且曹正对修理琴一窍不通，以后少不了麻烦人家，也算是结个善缘。
当晚打烊后曹正便倚靠在小院中间桑树下唱了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伴着歌声便到了九月初九。
重阳节当天，一早上就能感觉到节日的气氛，喜悦洋溢在人们脸上，下午三点由州牧王兖主持的登高祭祖活动开始，一直持续到天色见暗，然后就是全城人的狂欢。
各家酒楼早早就在河两岸支好了摊位，曹正他们也是搭好了灶台烤架，还有曹正现订做的麻辣烫的台子，准备了冰镇过的菊花酒和果子酿，就期待着夜幕的降临。
酒楼行会已经在规划好的夜市区域的一端拦上了红线，红线是沿着清河上的清河桥拉起来的，充当夜市的入口，由酒楼行会的副会长齐榄主持本次夜市，白骆年事已高，出席是肯定的，但主持这样一场盛会肯定是力不从心的。清河酒家的位置相当不错，在夜市的前半段，就在清河酒家后面正对着（清河酒家是面朝北大街，背靠清河，因而得名清河酒家）。
“来了，来了，人下来了！”一个酒楼行会的小厮跑过大喊到，只见一群人从城外黑压压地涌进来，领头一人正是穿着绛红色锦服的州牧大人。
王兖和酒楼行会的齐榄客套了几句，又和白骆大师说了几句，然后齐榄就开始说一些例行的开场词，当然都是说给蠢蠢欲动的食客们听的，各家酒楼的摊位早在人群出现的那一刻就忙碌了起来。
齐榄致辞也是蛮精彩的，但食客们的心早已被红线那边飘出的香味勾走了，三三两两的掌声也让齐榄有些尴尬，草草收了尾，便宣布了清河夜市大会开始。
红线一撤，一众食客饿狼般冲了出去，许多人有着自己心仪的摊位，而大部分则是被小吃的卖相和香气所吸引，而曹正他们在这方面有着明显的战力，即博日格德的烤串和曹正的小龙虾对香料的使用。
江风一起，从曹正他们的摊位散发出的香味瞬间逸散出去，吸引了大批食客的注意。
“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清河酒家那边。”
“哎，小曹师傅这是又拿出什么花样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
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曹正见势故意颠了个大勺之类的玩点花活，博得了众人的纷纷叫好，露天夜市不同于后厨做菜，厨师的表演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曹师傅，你这什么东西这么香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问到。
“麻辣烫，烤串，还有我秘制的麻辣小龙虾，兄弟来点啥。”曹正回答道。
“呦，小龙虾，这可稀罕，曹师傅这可是拿出真家伙了，那我也不能含糊啊，串儿先来五十，小龙虾二十只，再来两壶酒。”这年轻人也是应该也是清河酒家的老主顾了。
“拿好，那边有座，哥几个让让嘞！”小六子连忙把顾客点的餐装好。
青年叫上几个同伴坐在河边的长桌上，而曹正这边顿时感觉压力倍增，食客们突然就争先恐后地要点餐，一是曹正这边小吃确实够吸引人，哪怕没有吃到嘴里，二是怕晚了没座，只能站着吃了。
生意毫无意外地火爆起来，但曹正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像食客们都要了烤串，要了麻辣烫，要了烤生蚝蒜贝，就是没有点他的小龙虾的，而且食客们不管有没有座，没一个走开的，都在围着第一个点餐的那桌年轻人，而那一桌年轻人被一群男女老少围观也是尴尬得厉害，曹正不由得感慨观念这种东西还不是香气和色泽就可以扭转的，还得靠事实来说话啊。
“唉，我先来一个！”点餐的年轻人也知道众人在等待着什么，索性给他们一个答案。拿起一只油亮的小龙虾，掰开虾尾和虾头，左右看看众人，然后猛地咬一口虾黄。这一瞬间，世界都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下一瞬，那个年轻人突然爆发出带着哭腔一般的声音：“好吃！！！”
这一声仿佛是全军出击的号角，所有等着看结果的人都冲向摊位，曹正一时间也有点忙不过来，洺州人对于美食如火的热情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来来来，南来的北往的，下河村渔港的，当差的下岗的，赶驴车挂不上档的，走过路过别错过啊！”曹正这么一吆喝直接把气氛推上了高潮，摊位前的人越聚越多，看的对面第一楼的摊位里的徐管事牙直痒痒，而张彬则是看了看自己准备的蚵仔煎和炒田螺摇了摇头，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夜市口渔港的摊位里，岑四娘看看自己的海鲜杂烩饭和炸鱼排也是叹了口气。
曹正这边愈发火爆，摊位前的长凳早已坐满了，有的索性就端着小龙虾和酒就往河岸边一坐，一边吃喝一边吹着晚上的江风，好不惬意。曹正也是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一边翻动着炒锅一边和摊位旁的食客们吹着牛：“我不是跟你吹啊，别看我年轻，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京城官道轧过腿……”
气氛愈加热烈，这个时代人们的性情让曹正感觉到无比的亲切，曹正灌了一口冰镇的清河酒，借着酒劲索性将炒勺扔给杨泓，自己回酒楼里拿出了他那把刚订做好的吉他，穿着厨师服，挤坐在长凳的一端，一脚踩在河边的石头上弹唱起来：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
噢......赞扬.”
曹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达此刻这种曾经那个时代没有过的感觉，那是一种属于古人的淳朴和真性情，索性随着自己的心意唱起了这首崔健的《花房姑娘》，只求能畅快的抒发自己内心的感受。
小吃和流行歌曲一样，可能不那么大气端正，但更能触动人们内心的情绪，自己的美食带给了大家喜悦，大家的喜悦又感染了身为厨师的曹正，这才是厨师和食客之间的“感性”，今夜曹正已经彻底融入到一个当代人的角色中去，无论成绩如何，曹正都是今夜当之无愧的夜市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