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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轮回丫鬟：三日破局》「江南春深时，此心终安宁」 乌篷船的橹声划过水面，溅起的水花沾在船篷上，凉丝丝的。我坐在船里，看着窗外掠过的桃花林，粉白的花瓣落在水面，顺着水流漂远，像撒了满河的碎雪。 “阿晚，尝尝这个青团。”李砚递过来一个青绿色的团子，裹着油纸，还冒着热气。我接过来咬了一口，艾草的清香混着豆沙的甜，在嘴里散开——这是我们到江南的第一天，客栈老板特意送的，说这是江南春天的味道。 春桃趴在船窗边，手里拿着画笔，正对着桃花林写生。她的头发用根绿绸带绑着，发梢沾了片桃花瓣，自己却没察觉，认真地对着画纸涂涂画画：“阿晚姐，你看我画的桃花，像不像真的” 我凑过去看，画纸上的桃花枝桠弯弯，花瓣层层叠叠，还真有几分模样。“像！我们晚桃的画越来越好了，以后说不定能成画师呢。” 她听了这话，眼睛亮得像星星，又低下头继续画，嘴里还念叨着：“等画好了，我要寄给柳姨，让她也看看江南的桃花。” 李砚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封书信，是柳姨从普陀山寄来的。他轻声念给我们听：“……普陀山的香火很盛，每日听着晨钟暮鼓，心里倒也平静。听说你们到了江南，春桃的伤该全好了吧替我给她带句话，好好读书，别总惦记着玩……” 我笑着接过书信，叠好放进随身的布包里——这是柳姨寄来的第三封信了，每封信里都要问起春桃的功课，像是把对女儿的牵挂，都放在了春桃身上。 船靠岸时，已是午后。江南的小镇很热闹，青石板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卖桃花酒的、捏糖人的、编竹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春桃拉着我的手，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一会儿指着糖人问“阿晚姐，这个能吃吗”，一会儿又盯着竹篮说“这个篮子真好看，能装我的画纸”。 李砚跟在我们后面，手里提着刚买的桃花酒，笑着说：“喜欢就买，别委屈了我们晚桃。”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争吵声，围了不少人。春桃好奇，拉着我挤进去看——是个卖花的老婆婆，被两个穿短打的汉子围着，篮子里的桃花散了一地。 “老东西，这摊位是我们大哥的，你敢在这儿摆摊，活腻了”一个汉子一脚踩在桃花上，花瓣被碾得稀烂。 老婆婆急得快哭了，拉着汉子的衣角：“求求你们了，我就靠卖这点桃花过日子，你们别赶我走啊……” 春桃看得攥紧了拳头，小声说：“阿晚姐，他们太过分了！”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刚想上前，李砚却拉住我，摇了摇头，指了指汉子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个“侯”字，和之前在侯府墙上看到的记号一模一样！ 是镇北侯的残余势力！ 我心里一沉，拉着春桃往后退了退，小声对李砚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听到消息，跟着我们来的。”李砚的声音压得低，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别惊动他们，先看看情况。” 那两个汉子还在欺负老婆婆，把她的篮子踢翻，桃花酒洒了一地。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都低着头往后退。就在这时，一个穿青衫的年轻人冲了出来，挡在老婆婆面前：“你们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汉子冷笑一声，一拳打过去，“在这里，我们大哥就是王法！” 年轻人没躲开，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 春桃看得急了，想冲过去，我拉住她：“别冲动，我们再等等。” 李砚悄悄退到旁边，对跟着我们的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这两个护卫是皇帝特意派来保护我们的，一直跟在后面，没让人察觉。 那汉子见年轻人还想反抗，从腰间抽出刀，就要砍过去！我心里一紧，刚想喊“小心”，就见李砚冲了过去，一脚踹在汉子的手腕上，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持刀伤人，眼里还有王法吗”李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挡在年轻人和老婆婆面前。 另一个汉子见同伴被打，也抽出刀冲过来：“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找死！” 李砚没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汉子疼得大叫，刀也掉了。护卫们趁机冲过来，把两个汉子按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老婆婆连忙爬起来，对着李砚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救了我……” 李砚扶起她：“老人家，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 他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汉子，声音更冷：“说！你们大哥是谁在哪里” 汉子梗着脖子，不肯说话。李砚使了个眼色，护卫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他疼得大叫：“我说！我说！我们大哥叫周虎，在镇子东头的破庙里，我们是来踩点的，想……想抢大人手里的名单副本！” 名单副本我心里一沉——李砚怕名单原件丢了，特意抄了份副本带在身上，没想到他们居然知道。 “带我们去！”李砚挥了挥手，护卫们押着汉子，往镇子东头走。 我拉着春桃，跟在后面，心里有点慌：“李砚，他们会不会有埋伏” “放心，”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们有护卫，而且他们不知道我们带了人，不会有防备。” 破庙离镇子不远，很快就到了。庙门紧闭，里面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李砚让护卫们悄悄绕到庙后，堵住后门，自己则带着两个护卫，一脚踹开庙门。 “谁！”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手里拿着刀。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应该就是周虎。 “周虎，束手就擒吧！”李砚亮出腰牌，“你勾结镇北侯残余势力，意图抢夺重要证物，已经犯了死罪！” 周虎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就凭你们几个人，还想抓我兄弟们，上！” 他身后的人冲了过来，和护卫们打了起来。周虎趁乱想从后门跑，却被守在那里的护卫拦住，打了起来。 我拉着春桃躲在庙外的树后，看着里面的打斗，心里很是着急。突然，我看见周虎从怀里摸出个火药包，点燃了引线——和上次在黑石岭遇到的一样！ “李砚，小心火药！”我大喊一声。 李砚听见了，立刻冲过去，一脚踹在周虎的手上，火药包掉在地上。他顺势抓住周虎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护卫们连忙冲过来，把他绑住。 剩下的人见首领被抓，都没了斗志，纷纷扔下刀投降。 李砚走过来，身上沾了点灰，却没受伤。“没事了，都解决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又看向春桃，“吓着了吧” 春桃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崇拜：“李大人，你好厉害！” 我们把周虎和他的手下交给当地的官府，官府的人连忙道谢：“谢谢李大人，这些人在镇上作恶多端，我们早就想抓他们了，就是没证据。” 李砚摆摆手：“这是我们该做的，以后要多留意镇上的动静，别再让他们欺负百姓了。” 从官府出来，天已经黑了。小镇上挂起了灯笼，暖黄的光映在青石板路上，很是温馨。老婆婆提着个布包，在门口等我们：“大人，姑娘，小丫头，我做了点晚饭，你们来尝尝吧。” 我们跟着她走进小院，院子里种着棵桃树，花瓣落在石桌上，很是好看。老婆婆端出饭菜，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碗桃花羹，都是江南的家常菜，却吃得人心里暖暖的。 “老人家，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问。 老婆婆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是啊，儿子去年去当兵了，至今没回来，就我一个人。” 春桃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婆婆，以后我常来看您，给您画画，陪您说话。” 老婆婆笑了，眼里泛起泪光：“好，好，谢谢小丫头。” 吃完饭，我们回客栈。路上，春桃靠在我怀里，小声说：“阿晚姐，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勇敢不是不怕，是就算怕，也要站出来保护别人。”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晚桃长大了。” 李砚握住我的手，轻声说：“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们可以安心在江南待着，等春桃画完江南的美景，我们再回京城。”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在江南过得很惬意。每天早上，我和李砚会去河边散步，看渔民打渔，听船夫唱渔歌；春桃则拿着画纸，去桃花林写生，偶尔还会跟着镇上的先生学写字。 有一天，我们去镇上的茶馆喝茶，遇到一个卖字画的老先生。他看着春桃的画，连连称赞：“这小丫头有天赋，要是好好培养，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李砚笑着说：“先生要是不嫌弃，以后就麻烦您多指点指点她。” 老先生点了点头：“好啊，我很久没遇到这么有天赋的孩子了。” 春桃跟着老先生学画，进步很快，画的桃花越来越逼真，还学会了画乌篷船和江南的小镇。她把画好的画，一张一张寄给柳姨，柳姨每次回信，都会夸她画得好，还会在信里给她讲普陀山的趣事。 这天，我们去镇上的当铺，想把之前皇帝赏赐的一块玉佩当了，换点银子给春桃买画笔。当铺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副眼镜，很是斯文。他接过玉佩，看了半天，突然问：“姑娘，这玉佩是您的吗” “是，怎么了”我有点疑惑。 老板叹了口气，从柜台后拿出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是十年前，一个姓林的先生放在我这里的，说等他的女儿来取。他还说，要是他的女儿来了，让我把这个交给她。” 姓林的先生我心里一震，拿起盒子里的玉佩，上面刻着个“晚”字——是爹的玉佩！ “老板，您说的姓林的先生，是不是做丝绸生意的”我声音发颤。 “是！”老板点了点头，“他叫林正宏，十年前带着家人来江南，后来听说家里出了变故，就再也没回来。” 我拿着玉佩，眼泪掉了下来——这是爹当年放在这里的，他肯定是预感到了危险，想给我留条后路。 李砚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别难过，这说明叔叔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老板看着我们，叹了口气：“姑娘，当年林先生还跟我说，要是他的女儿来了，让我告诉她，他从来没做过通敌的事，让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林家正名。” “我知道，”我擦干眼泪，“我已经为林家正名了，爹可以瞑目了。” 我们把爹的玉佩取了回来，和娘的玉佩放在一起。晚上，我拿着两块玉佩，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很平静——爹和娘肯定在天上看着我，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他们一定很开心。 在江南待了一个月，春桃的画已经攒了厚厚的一叠，还画了一幅我们三个人的画像，画里的我们站在桃花林里，笑得很开心。 “阿晚姐，我们该回京城了吗”春桃看着画像，小声问，“我有点想柳姨了，还想回学堂上学。” 我笑着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回京城。” 回去的路上，我们特意绕到普陀山，去看柳姨。柳姨看到我们，很是开心，拉着春桃的手，问长问短。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眼神也平静了不少。 “我下个月就回京城了，”柳姨笑着说，“在普陀山待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们在普陀山待了两天，才启程回京城。 回到京城，林家老宅还是老样子，石榴树长得更茂盛了。春桃第一时间就去学堂找先生和同学们，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好多同学们送的小礼物，笑得合不拢嘴。 柳姨回京城后，在林家老宅旁边住了下来，每天都会来帮我们打理院子，偶尔还会教春桃绣花，日子过得很平静。 李砚还是在大理寺当少卿，每天都会处理很多案子，却总会抽出时间陪我和春桃。晚上，我们会在院子里吃饭，看着月亮，聊着天，春桃会给我们讲学堂里的趣事，柳姨会给我们讲普陀山的故事。 有一天，我整理爹娘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是娘写的。里面记录了她和爹的生活，还有我的成长，最后一页写着：“愿我的晚晚，永远快乐，不受委屈，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我抱着日记，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娘，我做到了，我现在很快乐，也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李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轻声说：“以后，我们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春桃跑过来，抱住我们的腿：“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柳姨站在旁边，笑着说：“是啊，我们永远在一起。” 月光落在我们身上，石榴树的影子晃在地上，很是温馨。我知道，过去的痛苦已经过去，未来的日子会充满阳光。我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循环里的丫鬟阿晚，我是林晚，是被爱包围的林晚，是终于找到幸福的林晚。 这一次，没有循环，没有死亡，只有真实的生活，和我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