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不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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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暴民依然在城外大批聚集，偶尔小规模sao扰一下星耀城，但双方并没有大的冲突。
这一切看似平静，然而平静之下掩藏的却是暗流。
帝国的军令已经到了奎恩手中，通篇短短几句话：劝降，反抗者杀，不要俘虏。
军令很短，但字面上的意思却透露出帝国高层对于暴民的态度，那就是杀。看来南方几个行省的失守已经彻底激怒了米兰托大帝，他不再想做一些没必要的伪装，只想尽快将这场声势浩大、规模庞大的起义镇压下去。
奎恩悉尼里尔坐在议事厅前，手里紧紧攥着文件，眉头凝成一个川字。
对他而言，有了军令，他至少不用再私自出兵，这样可以为他省去很多麻烦。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是帝**人，但让他把屠刀真正的指向这些难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戎马一生，他参加过的战役无数，一半是面对帝国的军队，另一半则是面对残忍的魔族，而这一次，他却要把屠刀伸向自己的国民了。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个时候那些仁义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身为帝**人，他的第一职责就是服从，服从米兰托大帝的命令。
“集结军队吧……”他的语气有些疲惫，支起身来，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乔福利说道。
“是。”
“通知所有的军官，晚上在此商讨军事。暴乱，是时候停止了。”
乔福利看着他走出议事厅，这个他无比尊敬的将军，终于还是老了。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但仍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在成为奎恩悉尼里尔的副官之前，乔福利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而在更早之前，他是一个卑贱的农奴，一天晚上，奴隶主活生生的用鞭子打死了他的母亲，原因只是她的母亲打碎了他的一瓶珍藏的美酒。
那天晚上，他拿起平常使用的榔头把奴隶主的脑袋敲碎，鲜红的血混着ru白的脑浆溅了他一身，他感到无比畅快，继而又把奴隶主的妻儿杀死，最后把那个奢华的庄园付之一炬。
他被抓到星耀城的监狱，奎恩悉尼里尔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他，并且赦免了他的罪过让他成为一名侍卫。这么多年，他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强大自身，成了一名强大的战士，也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讨厌贱民这个称号，尽管他出身如此。他痛恨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痛恨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营养不良。在他内心深处，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有美味的红酒还有数不清的漂亮的女人，走在城中，大部分的人看向他都会敬畏，称呼他为尊贵的大人。
这一切是多么美妙，如此享受，但还不够。
“都死吧，全都死吧，没有本事注定是要被杀死的。”他自言自语，眼中有燃烧的火焰在升腾。
……
“星耀城外的暴民人数众多，粗略算下至少不下十万人，如果他们可以化身军队，将会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但很不幸，他们只是一群被压迫的喘不过气的农奴，即使再暴戾再愤怒都改变不了他们内心的那种懦弱，他们现在看起来悍不畏死，一旦星耀城的军队倾巢而出，等待他们的只有毁灭。”
“没有系统的训练，没有严格的军纪，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最重要的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可以预想，当他们真正面对正规军队的时候，将会遭到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是的，屠杀！”
阿度尼斯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似乎在说着与他毫不相干的话语，虽然他也是暴民中的一员。但他太清楚正规军队和这些普通的农民的区别了，就像狮子和羊。
“其实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清楚，但不知道如何去整合这些难民。”格里芬点头默认阿度尼斯的说法。他并非农奴或者奴隶，在此之前是一个佣兵团的成员，他经历过鲜血经历过战争，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
“整合起来不算困难，但需要时间。奎恩悉尼里尔是个睿智的家伙，他不会给我们这么多的时间，而且没有一个强大到足够领导所有人的人站出来。”就算能够整合掉现在的人，但没有一个足以服众的人，这些暴民最终还是会成为一盘散沙。
“不必这么悲观，南方起义军的胜利说明我们并不是一无是处。”柏克铎笑道。
他的思维还是太过简单，阿度尼斯没有吭声。格里芬向柏克铎解释道：“南方起义的胜利是建立在几个基础上的。一是因为地方军队长官的无能，但很明显奎恩悉尼里尔不是，他是一个伟大的将军；
第二是因为神殿的消极备战，但有了之前的几次教训，相信神殿这次不会坐视不管，而且三大军团之一的迪鲁摩多就驻扎在这里。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南方的起义军有领导者，克特郡的海耶斯。杜姆兰奇是帝国魔法学院前任院长圣。朗西斯。杜姆兰奇的儿子，他是风系大魔导师，怀恩郡的度萨特是帝国前任首相塔法尼奥的扈从骑士，还有斯科特城的詹姆士，据传他曾经师从大陆第一战士费加罗。”
说到这里，格里芬顿了一下，扫向众人，继续说道：“这三人，要么是顶尖的战士，要么是魔导师，每个人的实力都是极为出众。只有有了实力，才能够慑服众人。而我们，现在所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柏克铎久久说不出话来，格里芬分析的没有错，但似乎这些和他们都无关。他们都是小人物，难道还要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
“我觉得格里芬说的都没错，但似乎知道这些对我们没什么用吧。我们中最强的就是我，也不过是一个低级战士。”
“柏克铎，你错了，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们现在的局势不妙。”格里芬有些无力的说道。“一旦奎恩出兵，如果我们不做好准备，依然每天在这里无所事事，我相信我们都会在他的铁蹄下被踩烂。”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振臂一呼，去号召其余的人加入我们？”柏克铎瞪着眼睛问道。
“就算你振臂疾呼，拥护的人也没有几个。”格里芬无情的打击，“我觉得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星耀城，去和其他地方的义军回合，去投靠海耶斯或者度萨特他们。”
“不，格里芬，我想你脑子一定是秀逗了。你可知道这里距离南方有多远，且不说无处不在的帝**队，就连魔兽山我们都翻阅不了吧？我想我们还没到达他们那里，就已经在半路上死光了。我不同意你这个提议。”
星耀城距离克特郡、怀恩郡或者斯科特城至少有几千公里，一路之上，他们不但要躲避帝**方的盘查，更重要的是还要翻阅魔兽山和梦魇沼泽。以他们这一群人的实力，相信他们连魔兽山都无法翻阅过去。
“我也不同意格里芬的提议。”阿度尼斯终于开口了，他说道：“个人实力的强大并不单单取决于斗气的强横或者魔法的等级，还要靠这里，智慧。”说着，指了指脑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在大时代面前，一个人的智慧并不能左右局势的发展。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格里芬是坚定的实力论。
“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样做？”柏克铎问阿度尼斯。
“战争并不是一时就会解决，我们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壮大我们的实力，强大到足以和帝国正面对抗。”阿度尼斯轻声说道。
“但愿我们不会在奎恩的第一次屠杀面前就会死掉。”格里芬很不看好自己的行事。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是吗？格里芬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们现在除了顽强的活下去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格里芬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实如同阿度尼斯所说，如果他们现在离开星耀城，那就只能做回从前的身份，被无情的贵族老爷压榨，而他们已经受够了这样的待遇，不想再继续下去，就只能反抗，即使付出生命的可能很大。
“我不想继续再回去忍受那种非人的生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星耀城这里。”柏克铎轻声说道。
“我也不会回去了，帕里斯高山地区的族人都被贵族老爷抓去做了奴隶，回到那里只有孤独，我宁愿战死在这里。”森帕尔说道。
“我不会回去，村子早已被劫掠一空，回去只能白白饿死。”
“我不会回去，我不要在做农奴，不要再做奴隶，我要成为贵族老爷，喝世上最好的酒，玩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
“我也不会回去，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阿度尼斯低着头，轻声呢喃。安吉尔靠在他的怀里，轻吻他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