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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河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连握着折扇的指节都微微发白。 舅舅一直想把小表妹柳雪茹嫁给自己，让两家亲上加亲，这他是知道的。 每次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表妹，李河就感到一阵头疼。 记忆中，柳雪茹总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几朵小小的珠花。 她那双杏眼总是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最让李河招架不住的，是她那缠人的功夫——只要一见面，必定要拉着他陪她放风筝、逛集市，甚至还要他帮忙抄女戒！ "舅舅教训的是，"李河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发紧，"等忙完手上的事，外甥就去给外祖父外祖母问安。" 他说得诚恳，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门口。 柳老爷盯着外甥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的目光在陆明远和李河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陆明远身上。 李河如蒙大赦，连忙用折扇轻轻捅了捅陆明远的后背，示意他开口。 陆明远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柳伯父，小侄此次来府城，是想买些农作物。" 他的声音清朗，眼神坦荡，与方才李河的窘迫形成鲜明对比。 柳老爷闻言，眉毛一挑，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不知贤侄想买什么农作物" 他站起身，绛紫色的锦缎长袍随着动作泛起波纹，"我这店里不是伯父跟你吹，京城杂货铺里面有的，我这里都有。" 他已经绕过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陆明远眼睛一亮，连忙拱手："那感情好，谢谢柳伯父。"他的声音因为期待而略微提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柳老爷背着手走在前面，宽大的衣袖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陆明远和李河紧随其后，穿过一道雕花拱门，来到了前面的铺面。 一进门，陆明远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敞的大厅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高大的货架，每个货架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作物种子。 阳光透过天窗洒落下来，在那些麻袋和瓷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江南的稻种，"柳老爷指着一个青花瓷罐，里面盛着饱满的谷粒，"一年两熟，产量极高。" 他又指向旁边的一个锦盒，"这是西域传来的胡麻，做点心最是香甜。" 陆明远边走边看，眼睛瞪得溜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种子让他目不暇接：北地的小麦、南方的甘蔗、西域的葡萄...每一样柳老爷都如数家珍，介绍得头头是道。 陆明远跟在柳老爷身后，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货架，寻找着那抹熟悉的红色。 随着走过的货架越来越多，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中的光彩也一点点暗淡下去。 "这是蜀地的柑橘，"柳老爷指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几个金黄色的果子，"酸甜可口，最是开胃。" "这是蜀地的辣椒，"柳老爷指着一个锦囊，里面是晒干的红色辣椒，"做菜时放一点，能让人浑身冒汗。" 他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却没注意到陆明远的表情变化。 陆明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已经走过了大半个铺子，还是没有看到番茄的影子，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看样子这时代应该还没有番茄..."这个念头像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陆明远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让失望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在三人即将走完全部货架时，一个年轻的伙计匆匆跑来，在柳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老爷眼睛一亮，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他转向陆明远，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贤侄，刚伙计说库房新到了一批西域奇珍，其中有一种红色的果子，商人们叫它'金苹果'..." 陆明远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两簇小火苗："柳伯父，可否让小子一观" 柳老爷爽朗一笑，挥手示意伙计去取。不多时，伙计捧着一个精致的藤篮回来，上面盖着一块素白的细布。 当白布被掀开的瞬间，陆明远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篮中赫然是几个红艳欲滴的番茄，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这正是小侄要找的！"陆明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番茄，像是在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阳光透过天窗洒落下来，照在番茄光滑的表皮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柳伯父，这些...这些番茄和辣椒我全要了！"陆明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番茄，指腹能感受到果实饱满的弹性和微微的凉意，蒂部还带着几片嫩绿的叶子，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番茄光滑的表皮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泽，仿佛捧着一颗红宝石。 柳老爷捋了捋修剪整齐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贤侄好眼力，这些都是上个月西域商队带来的稀罕物。" 他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指节处的褶皱清晰可见，"三十两银子，如何"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