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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邓双在夕照阁终于彻彻底底放下了对白唯一的感情,只不过还是给她遗留了心结。
她丢了勇敢,失了自信。
阳安阇贝拨了拨灯芯,精神一振,笑道:“双双,你知道么我中眼毒的时候,你骗我说你长得丑——皮肤黝黑,满脸雀斑,还长了一口龅牙,人人都不喜与你相处。当时我就想,以后我要赐你一个金沙岛,让你这辈子穷奢极欲。”
“唔”邓双破涕为笑,“看来我其实是富贵命。”
他趁机再次郑重地表白:“双双,我爱你,爱得多深多真,或许你如今还感受不到,因此我只能反复对你说,往后我们相伴的时日长了,我的心我的情你就一定看得见了,所以留下来,慢慢喜欢我爱我,好不好”
邓双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要是我爱不上你,你将如何”
阳安阇贝怔了一下,笑道:“为何笃定你自己不会爱上我我不光爱你,双双,我更能说到做到,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
邓双被他的自信竟然堵得一时无言语,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他,说道:“晓晓,爱可以是一见钟情,可以是日久生情,可以是两情相悦,也可以是单相思,但它讲究你情我愿,这不是买卖交易,一方付出了,另一方就有所得,你明白么”
“明白——”阳安阇贝知道她说这番话不是为了扫兴,“不过爱的源头也可以是感动、陪伴以及承诺。”
他又捏了捏邓双的手,指着眼前的星海,说道:“我对你的爱,可以是等待,可以是成全,也可以是放手,无论最终你爱不爱我,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夜空中的那轮皓月,永远都在。”
阳安阇贝很坦诚,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的,邓双听了自然不会感到有压力,暗自舒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留在日光城。”邓双沉吟片刻,仰着脸正容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
“答应什么”
“若我尽了全力都没能爱上你,你不能阻拦我离开日光城。”
“好。”阳安阇贝好像尝了一个蜜糖,越说越欢愉,“只要你肯陪着我身边,万般皆好,你要什么我都给,明早我带双双你去看阔摩多。”
“阔摩多”
“我的坐骑,一头三岁的漂亮白象。”他满脸都是笑意,“以后它也是你的了。”
突然,他的喜悦戛然而止,因为邓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尊贵的阳安阇贝楼主,您真是二十五的人么”
“嗯”
“自打我从你的寝殿醒来到现在,你的一言一行,真的很容易令我产生疑虑:一,你是不是楼主的替身二、你是不是未满十六”
“莫非你认为我不够有气质不够成熟”他幽幽地问。
“气质嘛,倒是矜贵,很像那么一回儿事,可我闹不明白你明明都可以看见我模样了,为何让你叫姐姐你就听话照办呢”
“那不是双双你求我叫的么”他揪了揪她的脸颊,“你都向我撒娇了,我能不照办!”
“撒娇我何时撒过娇我不会撒娇呀”邓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接连两个否定。
阳安阇贝不跟她争辩,只是轻轻说了句:“只要你对着我撒娇,我的心就会软成一滩水,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双双,我可以吻你么”他突然问。
“——不可以,你少打这方面的主意。”邓双往后压了压身子,“发乎情,止乎礼,这可是圣人之训。”
“那是你们的圣人,我们只信佛。”
“佛主让信徒要戒色,要不你忘了爱我这件事吧。”邓双开始埋怨自己做事太过莽撞,人心都没看清就盲目答应要留下了。
阳安阇贝见她神色变得紧张,收回了戏谑,说道:“好啦,不吓你了,我的确是想吻你,可我不会强来的,放心。”
“你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邓双微怒,一副恨不得捏死他的样子,“你一身的花花太岁样,是不是早就后宫三千了,后宫呢,给我指指在哪”
“我可告诉你阳安阇贝,姐姐我的底线是——”
“不许骗你,不许三妻四妾,这我知道也能做到。”阳安阇贝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话去说,表情得意。
“唔我的底线总共是三条,除此之外,还不许言语上占我便宜。”说罢瞪大眼睛仰面看着他。
阳安阇贝领悟的极快,居然眨眨眼笑了起来:“没问题,即便你再添七条,我统统都能遵守,双双。”
邓双实打实地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且不说爱一个人很难,何况自己和阳安阇贝两个人,一个从没爱过,一个曾被伤过,明显都没有爱的天赋,这件事很难结局令人满意。
“晓晓,我可以收回那句话么”
“哪句话”
“我认真想了想——我出身太卑微,无论是荥国,还是日光城,都讲究门当户对,你是楼主,我更配不上……”
话未说完就被阳安阇贝无情地打断了,而且他还生气了,脸上敛过全部笑容:“门当户对这是你找的借口!一诺千金,不是你们圣人教的么”
邓双本来就为自己的托辞羞愧着,乍一听见他嘴里蹦出来的“圣人”二字,立马脑子灵光起来,学着他方才的小动作,揪着他的脸颊,说道:“看来你对我们的圣人很熟悉嘛,说说看‘一诺千金’出自哪个圣人”
“季布!他重信不食言,一诺千金就是褒奖的他,双双你要学先贤,不可言而无信呐。”阳安阇贝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邓双一时语亏。
“来,双双你站起来,像方才那样抱着我的腰,咱们该飞回去了。”
邓双想独自再想想事情,便说:“我还想留在这里,要不你先回去吧,明早我自己走下山。”
“你不想去取辟石了么我想双双你应当知道它在山下的宝库里放着。”
“好吧,我跟着你下山。”邓双妥协着站起来抱住他,威胁着,“我是需要辟石,可你不能拿它来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否则我立马翻脸不认人。”
“好,我这就领你去取辟石。”他叹口气,“双双你得信任我,别老把我想的太坏。”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