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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调过头来，摇下玻璃，跟站在门口听杜子凌摇了摇手，开车离去。 听到车噢，沈若兰从里面含笑走出：“哟，杜厅长，你开会开这么晚吗” “若兰，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杜子凌从来没见沈若兰兴致这么高过，竟然亲自到门外迎接他。 看来，她早就回来了，收拾得这么精致漂亮，一身玫红色的套裙，喜气洋洋，好像一个新娘子。 这真的是为他庆祝吗 难道一个小小的副厅长，她还会那么在意吗 “在这等一会儿，爸的车在大门口了，马上就到。”说着，沈若兰自然而然的上前挽住杜子凌的胳膊，“咱们在这里一起等他。” “噢，那好吧。”杜子凌守着门口的武警，很不自然的想让沈若兰放开他，沈若兰却仍然挽得紧紧的。 看着两人这样，门口站岗的武警暗自偷偷的笑。 “爸的车过来了。子凌，你看。”沈若兰亲昵的贴在杜子凌的耳边笑道，“咱们俩个这样，像不像刚结婚的新婚夫妇回门啊呵呵。” “你呀，真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杜子凌不能说别的，守着外人的面，他只能这样话里有话，提醒沈若兰。两个人都离婚好几年了，怎么还能像刚结婚的新婚夫妇呢 “就是，你看我今天特意选了身这么喜庆的衣服，子凌。”沈若兰故意的吸引杜子凌的注意，“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杜子凌不敢去看沈若兰的眼睛，她带着异样的情绪，带着勾引，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沈常青的一号车到了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坐在车前的候秘书提着沈常青的公文包，迅速下了车。 杜子凌借机主动上前给沈常青打开车门，甩开了紧紧贴在身上的沈若兰：“爸，您回来了。” “子凌，你和若兰都来了。”沈常青看着站在门口等他的两个人，很是高兴。这种情况，很少有了。 “是，爸。”杜子凌毕恭毕敬的站在沈常青身边，回答道。 “爸，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你了。”沈若兰上前搀住沈常青，杜子凌的态度终是这么见外，让沈若兰担心他演砸了。 “好，好，若兰，这子凌提了副厅，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吗”沈常青还是很喜欢儿女围在身边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温暖，不似平常那样前呼后拥的跟在身边的人，一个个勾心斗角，跟上台演戏的一群小丑一样。 “当然了，您从来不关心他，也从来不为他打个招呼，今天好不容易提了副厅，爸，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沈若兰知道沈常青为什么高兴，她也知道，杜子凌的委屈，说着的时候，她的眼睛扫着杜子凌。 杜子凌和沈若兰对了个眼神，老老实实的跟在一边。一行人进了大厅，见餐厅里沈母和沈若雪在餐厅里指挥着。 厨师、勤务员正忙碌着。 一进到沈家，杜子凌就是一个装在里的人。 “老沈，回来了。来，洗洗手，快坐下了。”沈母平静的看了一眼杜子凌，什么也没说。 沈若雪却呵呵笑着道：“我说我姐夫怎么不进来，原来一直站在门外等爸呢。” “是，若雪。”杜子凌对沈若雪笑了笑。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候秘书早就放下包，走了。 “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今天是为了庆祝子凌提副厅，咱们好好喝一杯。”沈常青看着团圆的一家人，很难得，一年到头，他终是不停的在开会，跟家人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很少。 “爸，您少喝点，您的血压得注意。”沈若兰娇嗔道，“你端端杯，表示一下就行。” “好，还是若兰知道心疼你，老沈，你看吧，养女儿就是儿子心细。”沈母想出言劝，被沈若兰抢了先，她不想让他喝多了。 “没事，我就喝一点，不要紧。我今天很高兴，来，子凌，喝一个。”沈常青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喝个三两杯是没问题的。越到现在这个时候，越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的血压这几年高居不下，很是令人担忧，家人最清楚他身体的情况，所以在家里，他从来不喝酒。 “谢谢爸，您随意，我干了。”杜子凌立即站起来，端了杯走到他的面前，碰了一下，“爸，您喝一口就行了。” “不，我得喝了，子凌，这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你没给我丢人，来，喝了。”沈常青想开了，他要扶持杜子凌，等自己退休了，在这江南，他身边可真没有人在官场上给他传递消息了。 “这样，爸，您先喝一半，我这个喝了，然后，我倒上，回敬您一个，您再喝了，行吗”杜子凌想趁机回敬了，把心意表达了更好。 “好，子凌还挺会为我着想的，呵呵。”沈常青看着杜子凌，好像有了新的发现，他忽然觉得这小子不像以前那样木头，这个家伙属于大器晚成型的。 杜子凌先碰了，仰脖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干了，沈若兰一边给他把酒倒上，一边端起了杯，“爸，我和子凌一起回敬你这杯。您看，要不要和妈一起啊，我们两个一起敬爸妈。” 该表达的心意得表达，不如合到一起的好，沈若兰很会算计。 “好，好。”沈常青没意见，看了看身边的老伴。 杜子凌和沈若兰端着酒挨个碰到杯：“祝爸妈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如意。” “好，子凌，妈也为你今天的进步高兴。”沈母想起自己当年的拉郎配，还是有些不自在。今天，她见沈常青对杜子凌的态度这么好，想想以前对杜子凌的态度，也有后悔。 “谢谢妈，没有妈，就没有今天的我。”杜子凌平静的看着沈母，没错，这就是事实，他的命运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呵呵，好，你知道就好。”沈母也知道杜子凌话里有话，她以为，杜子凌是在感谢她，也没多想，她根本不知道，沈若兰和杜子凌所隐藏的事情。 酒喝了，一家人说说笑笑开始吃饭。 沈若雪单独敬了杜子凌酒：“姐夫，我祝贺你高升。” “谢谢，若雪。”杜子凌和沈若雪打交道并不多，他很注意和家人的交往，很有分寸，随时准备撤退，从来没想深入过。 “姐夫，你永远是这么冷静的一个人，淡定自如，好像升职的是别人，你看，我们都开心的不得了，只有你，仍然这么淡定，我真佩服你。”沈若雪喝完酒，嘻嘻笑道。 沈常青听到心里，赞同的点了点头，原来，以为这是根木头，现在看来，这只是一棵腊梅，虽然开花迟些，但却也花香弥久，他的淡定是隐藏在木讷之后的东西，现在发现，这都是他的优点。 沈常青想通了事情后，越看杜子凌越喜欢。 吃完了饭，他没放杜子凌离开：“子凌，走，跟我到书房，下盘象棋。” “好，爸。”杜子凌愣了愣，他很意外，他从来没进过他的书房，那里是沈家的禁区。 “爸，好啊，子凌，快陪爸去，我去准备水果。”沈若兰欣喜若狂，沈常青叫杜子凌进他的书房，这意味着，他承认了杜子凌在家里的地位，对杜子凌开放了禁区。 杜子凌只好跟在林常青的身边进了书房。 沈常青今天真是反常，他以前有多么的不待见杜子凌，这个家里谁都知道。 沈若兰和沈若雪母子三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聊天。 沈母今天也没有再给杜子凌脸色，再怎么着，也是个副厅级干部了。 她给沈常青商量过，如果杜子凌工作成绩出色，临退休前怎么着也得出面帮他解决了正厅才行，不能这么放着不管。家里两个姑娘，女婿得在临退前给他留个好位置。 沈常青虽然没有说别的，但却也没说不行。这个倔强的人，临到这个年纪终于活明白了。 这就是现实，他不得不考虑后路和退休后的事情。 “小雪，你刘阿姨昨天给我推荐了一个人，你看看这个周末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去。”沈母最近在着急沈若雪的婚事，这么大的姑娘了，她怎么就不着急呢。完全不像她姐姐，不用大人心，大学还没毕业，就把肚子搞大了，休学回家。 “妈，我不想见，你能不能别老给我介绍人相亲。我不喜欢，我想自己认识有缘份的人。”沈若雪最烦这种相亲：“上次，那个王阿姨给我介绍的人，那是什么呀，说是海归博士，其实，就是一个野鸡大学的，还不是凭着他家里的关系去上的，根本是个花花公子，开着那个保时捷，还把自己当根宝似的，除了给我能谈谈花多少钱，买了什么奢侈品，在哪个酒店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懂，草包一个。” “是啊，妈，这样的人怎么过日子，咱们家又不差钱，又不差官，为什么还要跟这样的人来往。小雪要找，得找人品好，稳当懂得生活的男人，那些公子哥不要碰，说不定什么时候，后面生出一堆私生子来。不靠谱，都不靠谱。”沈若兰活到今天这个年纪算是看透了。 “就是，就是，我姐说的对，男人不靠谱，等我老了，把我一扔，我可就完了。再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没感觉，他们有真爱吗”沈若雪坚持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样的男人。 “看你们两个，还真是没办法，若兰，那你替小雪找一个放心的，别让你老妈我着急。”沈母抬眼看了看两个女儿，“我也知道，有的时候，仅仅有钱有官不代表幸福。像你爸这样不的男人太少，我听说，那个咱们后院的那个谁谁在外养了好几个，打得很厉害，争来争去的。” “就是，妈，那样的日子真的很可怕。”沈若兰抿着嘴偷着笑，“你听谁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说，前些晚上，他老伴到他办公室去闹了一次，把他的门都踹了。”沈母哈哈大笑，“那个小三在外开着公司，把她儿子的活给抢了，是吗” “好像是，不过，据我所知，是她儿子故意的找人收拾小三。别管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妈，他这样说不定哪一天，这火烧起来，全毁了。”沈若兰心有余悸，她知道的比传言多的多，她最近越来越意识到这种不加掩饰的特权生活的政治风险有多么恐怖。随着多个省部级高官的落马，沈若兰的心里隐约有了担心。 “就是，妈，别管他们，来，妈，你吃块木瓜。”沈若雪一听小三这个词就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对这个词特敏感，赶紧掩饰着水果。 沈若兰端着水果送进父亲的书房。 门开着，她走进去，看两个人正战的不可开交：“将军，将军。爸，你可不能赖，这都来回刺了好几次仕了。”杜子凌挡住了他的退路，直逼中路，“将军，将军。” “哈哈，我看你就是一个死士，不知进退。”沈常青没有想到杜子凌的象棋下得这么好，他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木头。以前候秘书陪他上棋，他从来没输过，一会儿就把他干掉了，好没意思。今天和杜子凌斗志昂扬的战了一盘，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乐趣。 “哟，爸，你还赖棋啊。”沈若兰担心两个人不对脾气，没想到，进来一看，两个人战的正酣，气氛也很融洽，她有些惊喜：“子凌，你就让着爸一点。就让一步吧。” “若兰，你不知道，这小子竟然用过河的一个小卒连着干掉了我好几个子，我还以为他不会下呢，没想到，没想到，真是大意失荆州。好，好，这盘和棋，我们再来一盘，一局定输赢。”沈常青今天兴致真的很好，他在家里除了候秘书能陪他下两盘，两个女儿都不喜欢，他一直不知道杜子凌会下棋。当然他也从来没问过，因为，这里是家里的禁区，杜子凌一向被他禁止进入。 “好，那说好了，爸，这个你可不能再赖了。”杜子凌也是第一次跟他这么接近，他完全走下神坛，接纳他的进入，令他有些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