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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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春园，主楼客厅。
“久闻林小姐大名，乃是名动清风的商界才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客厅内，坐着一个花甲老者，身着一袭淡雅墨色长袍，面色黢黑，发丝斑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身材魁梧，丝毫不弱于庄稼汉子。
此人便是满春园主人，赵老。
“能得赵老称赞，是小女子的福气；见赵老精神抖擞，精神矍铄，这远离闹市喧闹的满春园，倒是一个养人的好地方”林若琳浅笑着。
赵老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来，用茶盖轻轻刮了几下，动作很是轻缓，喝了一小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实不相瞒，小女子这次前来，是想要请赵老出山”
赵老简单动作，林若琳心中便有猜测，没有片刻犹豫，说出此行目的。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赵老眸光微微一眯，放下杯子，悠悠道：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出山了，想要老夫出山的条件，想来林小姐已有耳闻，不知林小姐能否满足老夫这一要求”
“集林家之全力，可以一试”
赵老风淡云清道：“据老夫所知，如今的林家已大不如前，颇有中落迹象，如何能帮老夫实现”。
林若琳也不慌：
“林氏酒楼现在生意确实不好，但若是能得到赵老先生出手相助，绝对能够力挽狂澜，届时林家恢复元气，便可集林家全力。
林家在清风扎根已有数十年，送一个少年进入四大书院，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老眯眼之际，眸中仿佛有光芒流转，大拇指跟食指不断摩擦着，心中不断思索着林若琳开出的条件。
以他的能力，想要让儿子进入四大书院，便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有林家相助，那么成功的可能便多了几分。
只是现在之林家并非之前的林家，这让他心中泛起嘀咕。
“林氏酒楼的遭遇老夫也有耳闻，恕老夫直言，能够短时间内将林氏酒楼逼入绝境，背后之人来头绝对不小。
若是林氏酒楼没有扛得住，那老夫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老这是对自己手艺没有信心”林若琳浅浅一笑，将话题抛了回去。
这句话倒是让赵老语噎，顿了一下：“林小姐不必激老夫，老夫走过南闯过北，见过不少酒楼从岌岌无名到名声大噪；
也见过不少大酒楼一招不慎关门大吉，以惨淡收场。
老夫对自己手艺自然有着绝对自信，可若是光凭一个厨子就能撑起一座酒楼，那这天下还有穷苦厨子吗”
这是要承诺……林若琳听出话外之意：“那不知赵老如何才能出山助我林家一臂之力”。
“若是林小姐可以先将我儿送入四大书院，老夫在此保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让林氏酒楼名声大噪”
赵老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语气也变得有力，这是一种强烈的决心跟无比肯定的信念。
事实上，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不然过往岁月也不会有很多酒楼前来拜访，许下重利，邀请他出山。
林若琳蹙眉，要是之前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林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能力送人进入四大书院。
可眼下她有急需一位像对方这种名声大，手艺强的老师傅坐镇酒楼，要是错过了，那么林氏酒楼可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赵老，您既然对城里事情如此了解，想来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林家没有这个本事，可以将令郎送进四大书院。
不过我可以在这里向您保证，只要酒楼生意恢复，让林家有喘口气的时间；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林家都会尽最大能力帮助令郎进入四大书院”。
“也就是说不能了”赵老眸光一瞬间不在明亮，身子也微微靠向椅背，有点兴致缺缺。
“赵老，我知道您很想让令郎进入四大书院，可四大书院那是什么地方，您也比我了解；
林家现在确实势微，但我们林家可以全力帮您实现这个想法，这是其他人谁也给不了的”
四大书院，这可是清风城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唯有进入书院，才能接触到更加广阔的天地，才能有着更好前程。
可那些人，家中都有男丁，怎么会愿意空手将如此重要名额让出去呢
因此，赵老始终无法跟那些人达成交易。
而林家不一样，林家主脉没有男丁，没有这个顾虑，可以尽全力帮助赵老将其子送入书院。
开出条件，林若琳也不急，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她知道，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也是其他人不能给予的。
凡是读书人，谁不想进四大书院，可四大书院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不然这么多年，赵老也不会苦求办法，一直未果。
赵老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平静，唯有眉宇微皱，眸光变得深邃起来。
很早之前，他便想要将其子送入四大书院，改变贱民身份，通过科举，成为人上人；
可他找了好多人，也求了很多人，依旧没有办法。
这一等，便是数年过去了。
若是继续等下去，又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爹”
就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男孩走了进来，快步走到赵老身边，摇着他的胳膊：“爹，陪我玩嘛”。
看到儿子，赵老目光顿时柔和起来，脸上皱纹也都消失不见，满脸宠溺：“好好，等爹忙完了，便陪你玩”。
“那好，那爹可要说话算话”男孩脸上带着一抹稚气。
“爹说话算话，你先一个人去玩，爹稍后便陪你”
男孩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林若琳，随后便蹦蹦跳跳离开客厅。
“令郎眼神清澈纯净，眉宇之间已有书卷之气，若是能够进入书院，未来必定成为秀才”
林若琳一番夸奖，随后话锋一转：
“这四大书院藏龙卧虎，人杰地灵，若是年幼之时进入还能解释，要是年纪大了，便是进去了，恐怕也有流言蜚语”。
果然，听到这话，赵老心中顿时一沉，双手不由得用力起来，青筋明显。
思索一会，他站起身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每一道光芒都似在无声中权衡利弊：
“老夫可以答应你……不过老夫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任何希望，因此老夫不会亲自出手；
老夫有一弟子，已得我五分真传，由他替我坐镇酒楼足以；
林家什么时候帮老夫圆这个梦，老夫便什么时候出山”。
林若琳脸上笑意顿时僵硬，她来这里可是邀请赵老出山，若只是徒弟，恐怕难以镇得住。
还不等她开口，赵老摆手：“此事绝无回旋余地，若是林小姐不同意，那便请回吧”。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林若琳端坐在马车内，目光看向外面行人中一个肤色略黑的汉子。
这个徒弟真的能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