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从明白到通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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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漠心中也有程子文给的倒计时，可是，秦卿的状态时好时坏，他没办法忍心和她再说的透彻，于是一边想着办法哐她，一边心中笃定程子文不会逼自己太过分，能拖一天是一天。
有这样的打算，孔漠是对自己太自信，也是对于程子文太过于相信。
这样的时刻不是现在才有，曾经他就是这样处理的。
在面对他和亲情第一次复合的时候，在知道他又需要去照顾生病的秦卿的时候。程子文表现出来的忍让和对他无限的宽容，甚至是无限期的等待。
孔漠觉得这一次，不过是另外一次需要程子文重复这个过程。
然而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如今已经三姑六姨都已经默认了他和程子文的夫妻关系，很快，不管从法律还是事实，再到周边的认知，他都是程子文的丈夫了。
程子文不差，而且非常非常好。但是在和秦卿对比起来，她终究更多是亲人，而非爱人。
亲人是股子里面的血脉相连，伤筋动骨都切不断。
爱人则是灵魂的连接，失去魂魄的肉身，人间便不值得了。
孔漠逐步开始意识到自己内心所在，只是如今这个局面，如何说服奶奶，如何处理程家关系，等等，这都是麻烦事情。
所以，当程子文约孔漠单独在家见一面的时候，他依然以为她不过又是找他哭闹一番，只要敷衍过去就行了。
可是推开门，却同时看到了程子文以及程木和陈眉。
看孔漠在门口踌躇，陈眉倒是先开口了：“小漠，进来吧！你和小蚊子好好聊聊。“
程子文抱着双腿蜷在沙发上，表情凝重。程木压根没有抬眼起来看孔漠。
这个氛围让人心生害怕，孔漠寒暄：“叔叔阿姨也在家啊，小蚊子约我说单独聊，我还以为......“
“我们进房间去，你们自己好好聊！“程木打断孔漠，有不看他，拉起陈眉就往房间走。
陈眉不放心，路过程子文身边的时候叮嘱：“慢慢的，好好说，不要着急。“
孔漠满脸疑惑，但还是佯装轻松：“这是怎么啦专门给我们留出空间么“说完，还伸手摸了摸程子文的头。
见程子文没有任何的反应，又继续说：“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怎么没给我说啊。“
程子文抬起头，眼神怨念：“我没给你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么你知道了，怎么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啊“
“我听陈大有说的时候，他说你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没有再过问了。你怎么了啊生我气啊“孔漠知道程子文心中有气，以往这样的时候，他总是抱抱她，便缓和了气氛，可是，现在陈眉和程木就在房间内，他便也不好作出任何的身体语言。
“漠哥哥，你坐吧。“程子文心中乱的像一团蚂蚁，原本以为摊牌是一件放下包袱的过程，自然是轻松无比。不曾想到，先是和爸妈沟通，说服他们自己的决定，就花了一个小时。现在自己已经是神疲力尽，头脑发麻。
“恩！小蚊子，对不起啊，最近陪你的时间有些少，你知道的，希望你理解！“孔漠轻描淡写，好像自己去照顾秦卿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理解“他，也不过是程子文应该做到的最起码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把本来还想淡定的说分手的程子文一下激怒了，冷笑一声：“你刚问我，为什么生病不给你说！我这不是理解你么你正在照顾一个病情那么严重的人，我这点小病算什么。“
“小蚊子，你怎么啦“程子文冷嘲热讽的态度让孔漠很是诧异。
“漠哥哥，我之前给你提过，一周之内给我答复，可是，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好像还没给给我结论吧！“程子文不想再纠结了，直入主题。
看了看陈眉房间的方向，孔漠故意压低声音：“咋们能不能换个时间聊我会解决好的，给我点时间。“
程子文看了看陈眉刚进去房间的房门，转头回来：“我爸妈都知道，我和他们都说了。“
“啊“孔漠没有想到，程子文居然毫无隐瞒。
程子文笑笑：“放心，奶奶不知道！“
她太懂他在乎什么了。如果不是因为奶奶的坚持和愿望，他不会和她领证，不会有办婚礼的想法。他是奶奶的乖宝宝，做这个乖宝宝，不惜以牺牲其他为代价。
“小蚊子，给我点时间好吗“孔漠深深叹气，很是无奈。
程子文把双腿从沙发上拿起来，坐直身子，直直的看着孔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在害怕什么漠哥哥！“
孔漠无言。她继续说：“我等不了了，眼看着婚礼就要来了，我不希望婚礼那天，我的新郎心里还在担心着别的女人，我不希望婚礼那天，我的新郎还在踌躇着要不要结这个婚，我不希望我的婚礼，不是因为我的新郎爱我，而是因为他的家人希望他这么做！“
“小蚊子，不是这样的，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感情亲情还是爱情漠哥哥，你在说你爱我的时候，是否是因为空虚，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的，是否是因为那个真正爱的人，和最初你想象的样子不一样，退而求另外一个慰寄“
“小蚊子，那你呢，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听到这里，程子文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孔漠，你到现在还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付出，对你容忍吗“
孔漠心有理亏，有些慌张，连忙摆手：“那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孔漠，秦卿还是我，给一个答案吧！“程子文知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中是没有爱的，自己的地位是卑微的。就像是把自己感情的生死权交给了孔漠，要还是不要，都由他说了算。
孔漠不敢说话，任何一个选择都是错的，一个不由心，一个不由己。
“放心，奶奶那边我会去说的，我会说是我爱上了别人。“
程子文好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孔漠有些慌乱：“小蚊子，不要逼我！“
“我逼你是我逼你和我领证结婚的吗是我逼的秦卿得抑郁症的吗又是我把你推入这两难的境地的吗孔漠，你可以对我说不！你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如果不想要了，就干脆一点好吗“程子文其实已经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好多好多次“不要了，这段感情不要也罢，这个男人不要也罢。“可是，她终究也是自私的，她不想自己下手来切断，如果是孔漠说出来，她便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
“小蚊子，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我吗再多等我一会儿好吗我现在很乱很乱！“孔漠双手捂住脸，弯腰，把头埋进自己双腿间。
孔漠一脆弱，程子文本来已经铁下来的心肠便又怜惜了起来。
场面一下变得沉默。
程子文平静下来：“漠哥哥，对不起，我不爱你了！“
孔漠抬起头，眼眶红了：“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本来希望你先放手。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我来吧。对不起，我不爱你了，咋们都各自安好吧。“程子文句句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退的空间。
“你就舍得“孔漠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知道是对程子文还有残余的爱，还是自尊心作祟。
“会不习惯，可是，我累了！“程子文淡淡的说。
屋内，陈美和程木相拥贴在门口，听到了客厅中发生的一切。
程木心中的欣慰多过于悲伤，女儿长大了，会自己做决定了，这是好事。
而陈眉，则是心疼与难过。经历这些事情，该有多难过啊。
屋内屋外一片安静，突然，门铃响了。
程子文和孔漠相视，但是谁也没有挪动步子，以为谁快递，不理会就好。
可是门铃响了好一阵，屋内的陈眉倒是听不下去了，跑出来打开门。
“啊！您老怎么过来了！“陈眉先是诧异，然后有些慌张，转头看了看孔漠和程子文。
“哎哟，打你们电话都没人接！该吃晚饭的点呀。小漠和小蚊子呢“
是奶奶，到了饭点，没有看到大伙过去，打电话又没人接，于是直接过来了。
奶奶顺着陈眉的眼光，看到了客厅内眉头紧锁的孔漠程子文，气氛有些低沉。
程木听到是奶奶的声音，也赶紧出来迎接，路过程子文，使劲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说什么。
“哎哟，不好意思，刚大家聊的太开心了，都没听到电话！“程木拉过奶奶的手，强装笑脸。
程子文没有打算到底为止，来得好，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解不开的结，就用剪刀剪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