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都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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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文脑子里面其实白茫茫一片，就像在大海中漂浮找不到灯塔的小船。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了秦卿谈。
秦卿住的小区距离他们的新房不远，程子文没有等孔漠，自己出门拦了个出租车直奔而来。
不错的小区，极好的楼层。
一路走一路看，程子文脑子里面出现的都是孔漠和秦卿手牵手在这里漫步的画面。
而现在的她呢，到底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呢
正宫逼问小三的态度
黄脸婆苦苦哀求小三放手的态度
呵呵，从任一角度，这都太戏剧化了。
走到秦卿家的门口，程子文猛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点狼狈。
因为是周末，所以她并没有化妆，身上随意的穿了卫衣牛仔裤运动鞋。
刚刚哭过，头发也有些凌乱，刚刚被孔漠不小心砸到的眼眶肿的让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不是应该更加趾高气昂的来质问的么，怎么反而搞的是来乞讨一般。
可是，出来的着急，她除了拿了手机，其他什么都没有拿，便把手机的自拍摄像头打开，当作镜子，简单顺了顺头发，用手指把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
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开了。秦卿应是静待多时了。
比一年多前见到的时候，秦卿更瘦了一些，本来应该贴身的羊绒的薄毛衣，显得有些宽松。本来就宽松的棉麻直筒裤，更是空荡荡。
头发松松的挽起来盘在了头上，没有化浓妆，但是也是精心的淡淡修饰过，虽然没有了往常的美艳，但是依然清丽可人。应是有心的打理过。
呵，对比起来，表面看起来更不堪的，果然还是程子文。
“小蚊子，你来啦！“秦卿的故作熟悉，让程子文有些不适。
程子文没有说话，只是不太礼貌的探头往里看了看。
秦卿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别人！“
得到回应，程子文问道：”有拖鞋吗“
”哦！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了，进来吧。穿这双红色的拖鞋就好了。“秦卿连忙招呼程子文进屋。
弯腰换拖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鞋架正中央的43码的男士拖鞋。
显而易见，这是日常准备给孔漠的。
玄关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相框，孔漠和秦卿的合照。
有些泛旧，照片中两个人紧紧的前后拥抱在一起，笑脸中洋溢出的幸福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眼睛发烫。
秦卿也注意到了程子文的目光定格：”哦，这是大二那一年，孔漠回国的时候，我们去三角洲岛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可都真年轻啊！“
程子文没有回应，利索的换好拖鞋，径直进了屋。
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孔漠残留的香水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弥漫。
房间的陈设中，还有不少和他相关的东西。
一眼望过去，阳台桌子上的烟灰缸，餐桌上的情侣杯，电视机前两个人的合照相框。
还有，沙发上，那一件遗落在这里的夹克，早上程子文亲自为孔漠穿上的，那件夹克。
在程子文审视的这段时间，秦卿从厨房里面端出了两个杯子：”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喝甜的东西，泡了热乎的蜂蜜柚子茶，你尝尝看。“
程子文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轻轻拿起来那件夹克发呆。
”嗨，早上他过来了一会儿，然后说有急事，走的好匆忙，外套都忘了穿，该不会着凉吧。“秦卿说着，从程子文手上把那件夹克抽走。
程子文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手势，心中苦笑。任何一处看上去，孔漠都是这家里的男主人，她，此刻，更像是闯入别人平淡生活的不速之客。
秦卿坐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你眼睛怎么啦”
程子文的眼睛没有经过处理，已经肿起来了，还有些淤青。依然不做任何回复，起身走到电视机柜前，拿起来那张秦卿和孔漠的合影，轻轻的摩挲。
“秦卿，你还爱他，对吗“像是在问秦卿，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是一句无须重复问的废话，但程子文就是想得到正面的答案。
“我们，一直都很相爱吧！”秦卿淡淡的笑着，自信的一口气把程子文接下来想问的问题一起回答了。
“你知道，我和他已经结婚了对吧！”程子文扭过头，表情平静的盯着秦卿。
秦卿端起来杯子，喝了一口，嘴角微微的向上一勾：“可是，那不是情急之中的应付么一张纸的事情。”
秦卿的态度有些轻蔑，又有一些淡然。
应付应付谁奶奶还是，她！程子文！
如果是曾经的程子文，她一定会开始想怎么逃离和隐忍，可是，她就是要咄咄逼人：“是吗我承认，当时是有一些着急，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当下，我们再过两个月，就要办婚礼了，正式的公开的婚礼，对外昭示我们的关系。而且，我们的新房已经装修好，等完婚，我们会正式搬在一起，当然，还有奶奶，也会和我们一起住。上有老之后呢，肯定就想下有小，我们也在规划着，今年要一个小孩呢。“
秦卿的脸色有一些变化，端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如程子文所猜想，孔漠果然没有告诉过她他们婚礼的事情。
程子文没有打算善罢甘休，拿出一副审判的姿态：“我只是在想，那个时候，你的位置应该放在哪里情人不对！旧情人。还是小三”
“程子文，孔漠并不爱你！”秦卿额头有些细碎的汗流下，也使出了大杀器。
这一点是真的戳痛了程子文。
的确，程子文曾经一直不确认孔漠是习惯她，还是爱她，或者是因为奶奶的关系，被动的接受她。
本来在之前一段时间，她都开始笃定一些，但是此刻，她又开始怀疑了。
放下相框，程子文转身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一对鲜艳的情侣杯，左右转转，背对着秦卿：“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会给你提出分手，然后转身就和我在一起！哦，对了！你放在他香港那边公寓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本来想着扔了的，但是一看都是不错的东西，想着，给你留个纪念也是不错的。我改天让漠哥哥给你带过来啊！”
秦卿压住心中的火气，但是冷汗已经慢慢流了下来。
她本来还想“恃宠而骄”，平静的对待这个小丫头片子，用爱情的名义把她逼退，却发现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吃这套了。于是突然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些哭腔：“小蚊子，你还这么年轻，条件有这么好，应该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吧可是，我呢，年轻的时候做了错事情，所以，再回头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走上这条独木桥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可是我呢，只有他了！”
”所以，孔漠这么好的男人，就只能配得上你这种二手货。”这话一出，程子文自己马上就后悔了，她此刻真的太刻薄了。可如果不刻薄一些，又实在难平她心中的怒火。
秦卿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是的，我配不上他。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放手了。小蚊子，你把他还我好吗”
“让给你你的爱情值钱，难道我的就不值钱么我就活该被牺牲！”程子文心中的炸药被彻底点燃了。
“当时我打掉和他的孩子之后，我有多后悔，当时我和李成结婚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当时和他在一起，但是因为财产的问题，一直拖着手续没走完，也有幼稚可笑。现在，我都想明白了，我只要他，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也只有他了。”
秦卿走过去，抓住程子文的双手：“小蚊子，我的人生已经经受不了更多的失去了。对不起，求求你，让给我好吗”
这是一张多么楚楚可怜又温婉迷人的脸啊，就算是双眼饱含眼泪，也似一口井一般深不见底，让人深陷。
程子文低下头可以不看她，一时间，又突然多了好多新的信息——她怀过孔漠的孩子。
把手从秦卿的手中抽出来，可是不小心，把两个杯子拍在了地上，发生刺耳的声音，瞬间蹦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