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的抉择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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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缆车不远就是弘福寺，佛教在中国近两千年的影响俨然已经成了原生宗教，所以大多数国民心里都留下了见到寺庙就要烧香拜佛的意识，萧妈妈和露凌自然也在这个行列里。于是，对每一种宗教都尊重的何之洲买了香，接着便陪同她们进到里面焚香祈福。 一番虔诚的祈福过后，露凌给自己和母亲还有何之洲抽了三份签，抽到的都是寓意很好的生意兴隆、岁岁平安和健康长寿。她把生意兴隆的签缠在何之洲的手腕上；把健康长寿的缠在母亲枯瘦的手上，岁岁平安的签则留给了她自己。 走出弘福寺，萧妈妈就被攀在树上或在路上游走乞食的猴子吸引了，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起来说道 “猴子！好，好，好多的猴子！” “这里的猴子不多下面才多呢，下面的动物园里老虎、狮子、黑熊都有，还有长颈鹿和羊驼等好多的动物，我们慢慢走下去吧！”何之洲说着从一旁搀起了萧妈妈。 往下走就是一级一级的台阶，走在上面的萧妈妈尽管有何之洲和露凌的搀扶也走得颤颤巍巍，这样就把后面的游客都堵在不宽的台阶小路上了，于是抱怨的声音免不了就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在抱怨的声音变大变嘈杂之前何之洲俯身背上了萧妈妈，滞留的游客这才得以从他们身旁走过。时不时有游客和他们擦肩而过时会看上他们一眼，而每一道这样的眼光都会让露凌和母亲如芒在背，面对这样的目光何之洲表现出来的却是淡然和从容。 走完台阶小路就到了动物园门口，露凌见何之洲的额头渗出了汗就让他在一张长椅旁停下来休息。把萧妈妈放在椅子上坐好何之洲便扭了扭腰让身体适当的放松，这时露凌看了一眼母亲悠悠的说道 “终于下来了，我们来看猴子也被别人当做猴子看了！” “凌凌啊，你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别人的看法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何之洲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你，别人的看法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影响，是不是你读书比我多的原因我当时要是能继续读书就好了！”露凌说着又看了一眼母亲，那眼神分明是对母亲的埋怨，也埋怨着不公的命运把自己出生在一个残破的家庭。 “人生没有如果，你要知道大多数人过得都不如意；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有遗憾的，要是什么都要注意别人的看法活得是不是太累了呢我们只要努力做好自己就行，因为不管怎么做都有人会说三道四。至于以前的遗憾我们只能努力的去弥补，比如你说你读书少，完全可以用空闲的时间多读书来弥补。”露凌的情绪化让何之洲揪心，坐下后他用心良苦的说道。 “我才没有那个闲心，拿起书翻几页我就会打瞌睡的。”露凌说道。 “就是嘛，如果当时能继续读书也不见得你能读进去。家庭的原因是固然你自己也有原因，就认命了吧！”何之洲笑了笑说道 “谁说的我当时成绩很好的尤其是数学！”露凌嘴角一扬反驳道。 “凌凌读书成绩很，很，很好，就是这个家拖，拖，拖累了她！”这时萧妈妈也说道。这话让何之洲呵呵一笑也给了他奉承露凌的台阶，于是说道 “好，你当时成绩很好我相信了，妈都这样说了我自然相信，我相信妈是不会骗人的。” 这一天的黔灵公园之行是萧妈妈人生中最值得的一天，这一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关爱；这一天她看到了以前只是听到或者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老虎、黑熊和长颈鹿…… 下山途中发生的一幕更是让萧妈妈无比的暖心。当时几人正坐在一张长椅上休息，一只猴子鬼鬼祟祟的看着拿着苹果的萧妈妈，它想上去抢夺又摄于萧妈妈旁边的何之洲的威压，不抢又不甘心，于是在那里不停的徘徊着。何之洲担心猴子抢夺苹果会抓伤萧妈妈，便从萧妈妈手里拿过苹果朝猴子扔了过去。看到扔过来的苹果猴子先是退了几步，警惕的看了看同样警惕的何之洲，才敢试探着靠近地上的苹果。 “吃，快吃！”这时萧妈妈朝猴子笑着招了招手。 “妈，不要招惹这些猴子！被抓伤了可不得了。” 看到母亲无知的招呼猴子露凌急了，她高声呵斥着阻止了母亲。被突然呵斥的萧妈妈缩回了手，无措且委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猴子，身体又神经质的扭动起来了。 这时抱着苹果吃了一口的猴子呲着牙朝露凌叫了起来，露凌本来就对毛茸茸的动物没有好感，被猴子这样呲牙威胁她更是被吓得躲在了何之洲的身后。露凌对猴子的恐惧让何之洲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突然一阵惊呼从人群中响起，闻声转头的何之洲只见猴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回过神时，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又回到了萧妈妈的身旁，而逃回自己地盘的猴子则坐在地上出神的看着萧妈妈。 “我们是不是错怪它了黔灵山的猴子也不全都是“江洋大盗”嘛，偶尔也是有一两只猴类“道德典范”的。这不，我们就遇到了。”见到这样的情景何之洲笑了笑说道。 “妈，你没有被吓到吧”感慨过后何之洲才想起萧妈妈。 “没有，它把苹，苹，苹果放在我手，手，手上就跑了，我没注意到它就，就，就跑回那里了！”萧妈妈拿起苹果看着说道。 “这个苹果不能吃了，放在这里看它要不要。” 何之洲拿过萧妈妈手里的苹果放在椅子的一头，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香蕉和苹果放在一起。萧妈妈不确定何之洲的意思便探询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说都给猴子吗何之洲笑着点点头，然后拉了拉萧妈妈挪到长椅的另一边 “来，来，来吃！” 萧妈妈理解了何之洲的意思，又招呼起了坐在对面的猴子。这家伙确实是猴精，看出了萧妈妈和何之洲的善意便大胆的拿过了香蕉，不过出于本能它还是跑出一两米才剥开香蕉享用起来。 “我没想到猴子也懂得人的善意，这只猴子是不是成精了！”这时露凌对猴子的惧怕消除了很多，她说道。 “瞎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你不知道吗” 何之洲说着看了一眼露凌又看了一眼猴子，这时猴子已经坐到了长椅的下面，它手里正抱着那个苹果啃着。萧妈妈静静的看着它，那眼神像极了看自己养的宠物般的慈祥…… “其实人也是动物，对陌生的人和事物的警惕都是动物的天性，同样，你对它们释放出善意它们也是知道的。”何之洲又说道 “我不信！你对饥饿的狮子老虎也表示善意看看”露凌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这不难，只要给它们足够多的食物就可以表示善意了。动物其实很简单，它们争夺的不外乎是食物和交配权，没有人这么多的欲望。”何之洲说 两人说话间猴子索性也在长椅上坐下了，萧妈妈便试探着碰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身体，见猴子没有过激的反应萧妈妈干脆抚摸起了它的头和后背。猴子毕竟是有野性的，萧妈妈抚摸几下它就抱着苹果跑开了。回过头的萧妈妈眼里全是泪，拉过何之洲的手说道 “小何，谢谢你带我来黔，黔，黔灵公园，这一辈子我也是到过黔，黔，黔灵公园的人，也是值了。” 陪了露凌和萧妈妈一天所有的事便都累积到了一起，第二天一直忙到晚上。到了十点关店，何之洲才买了两桶泡面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 二十四小时的车程后何之洲到了义乌，这时李贤早已经等在出站口了，两人相视而笑后都伸开了臂膀，接着便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正在拥抱李贤身边商务车的门开了，只见总经理从里面走出来，也伸开双手接替了李贤让出来的拥抱。 “总经理，您也在啊！” 因为男女有别的拘谨，总经理的这个拥抱让何之洲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声音竟有了些颤音。 “现在我们都是自由人更没有上下级关系，叫韩姐就行不要再叫总经理了，更不要用“您”这个称呼，我虽然比你们年长一些却也还用不到这个尊称！”拥抱过后总经理说道 “好的，总经理！”何之洲机械的应道 “你看看，又叫总经理了！叫韩姐！”总经理装出一丝愠色不悦的说道。 “韩姐！”何之洲纠正了对总经理的称呼，这个称呼叫起来的确没有那么拘谨了。 “这就对了嘛，几年不见已经是小有成就的男人了，你老婆没跟着来” 韩姐看了看何之洲光光的头说道，一别三年，这个男孩的脸上竟有了些沧桑。尤其是他那已经后移的发际线，虽然没有头发却也是清晰可见的。 “她在家照顾丈母娘，我们前几天才接丈母娘过来的，她担心她妈妈不习惯就留下来照顾了。”何之洲说 “上车再说，怎么说起话来就忘记冷了有这么激动吗”车子里传来姚桃的声音，寻声看去只见她抱着一个婴儿坐在里面。 “是有些激动，这不是三年多不见了吗你们倒是经常见面的。” 韩姐说着把何之洲引进了商务车，这时他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姚桃和李贤的女儿。襁褓里的小家伙正睡得香甜，小嘴巴还一动一动的，正看得入神时小家伙湿润的嘴里竟吹出了一个泡泡…… 何之洲被这一幕萌化了，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他笑的同时旁边的韩姐也笑了，两人的笑几乎是同步的。在两人的笑声中小家伙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圆溜溜的眼睛也睁开了。可能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父母而是一对陌生的男女，小家伙眼睛转了几圈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宝宝不哭，妈妈在这里的，你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吗” 见女儿哭了姚桃轻声唤道，小家伙听到妈妈的声音便转着眼睛到处寻找着，当姚桃的脸出现在她眼里小家伙便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这孩子就是好哄，要是哄不好看你好意思不因为是你的笑声吵醒她的。”小家伙不哭了韩姐看了一眼何之洲说道。 “为什么一定是我吵醒的我们是一起笑的，或许你的笑声更早更有磁性呢！”何之洲回道，没有总经理头衔的韩姐也少了些女强人的气势，于是何之洲的拘谨便没有了。 在姚桃怀里的小家伙知道有妈妈的庇护，探索周边环境的欲望也强了，她看了何之洲也看了韩姐，然后咿咿呀呀的就说起了听不懂的“婴语”。 “小家伙好可爱啊，桃子小时候一定也这样可爱。”看着小家伙韩姐说道。 “韩姐，这你都看得出来”何之洲问道 “这还用问吗，小家伙一看就是桃子小时候的翻版！”韩姐笃定的说道 “我觉得像李贤多一些，尤其是鼻子和嘴巴！”何之洲说出了孩子像李贤的理由。 “像桃子，不要跟我们女人讲道理，我说像桃子就是像桃子！”韩姐蛮横的说道，这一刻她总经理的气势又回来了。 “韩姐说得对，如果不对请参考“不要跟女人讲道理”这条，不要忘了这车上有三个女人，男人只有我们势单力薄的两个！”这时开着车的李贤插话道。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像桃子，现在我看小家伙越来越像桃子了！”李贤说完何之洲笑起来说道。 “不错嘛，求生欲蛮强的嘛！看来生活的磨砺还是让你成长了。”韩姐看了一眼何之洲会心一笑道。 “是成长了，这个小家伙最初连桃子都嫌弃，现在你看她还舍得吗”李贤又说道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说的是她，李贤的话让她的眼睛停止了对周边的探索，代之的是用手探索。当她的小手触碰到母亲的胸她便转身寻找着，于是姚桃撩起衣服便把乳头凑了过去，这一幕让何之洲一阵尴尬，便把脸转向了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