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令人绝望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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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鹤率先走在前面。 有他在，所有的正面的危险他都可以完全拦下，凌霄作为他的徒弟在身后躲着就好。 阴暗偪仄（bi zè ）的通道内，没有任何的光亮，阴暗的让人怀疑下一步会不会就是万丈深渊。 凌霄并不害怕，却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紧紧的跟着自家师尊，甚至伸出手试图拉住自家师尊的衣袖，来寻找一些安全感。 顾玄鹤被拉住衣袖的瞬间，要不是知道后面的人是凌霄，就差点转身一巴掌拍过去了。 即便如此，他的身影依旧出现了片刻的僵硬。 怕高 怕黑 这是凌霄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凌霄的眉眼，也没有做过师尊，教导过徒弟。 所以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带着些许关怀询问道： “害怕” 凌霄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本着多说多错的缘故，他用鼻音轻轻地发出一丝动静。 “嗯。” 要不是此处空间狭小，又没有风声，顾玄鹤还真不一定能听见这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大小的声音。 凌霄本以为自家师尊会把手递给自己，任由自己牵住，给予自己温暖。 谁料，下一瞬，一束光直接照亮了狭隘的通道。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自家师尊故意的，那火苗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自家师尊下巴的位置。 原本长相惊为天人的容貌，在那火焰的光芒下，硬生生变成狰狞可怖的模样。 黑暗没吓到凌霄。 这鬼脸倒是差点吓着他！ 顾玄鹤手指上内力燃烧形成的火苗，就是唯一的光明。 顾玄鹤低声问道： “现在，不怕了吧” 凌霄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牵住师尊的手，而不是博同情小心翼翼的只拉着衣袖。 现在可好，光芒照耀了前路，自己连衣袖都没得拉了。 察觉到凌霄的迟疑，顾玄鹤有些眯了眯眼睛，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随后不等凌霄反应过来，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 “别怕，我在这里。” 凌霄惊诧的抬眸。 火光下，那双眼睛是那样的耀眼，像是一颗琉璃珠一般，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辉。 要是在自己在宫中，能遇到师尊这样的人，自己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吧…… 他和夜老，两位师尊，都是照入自己心中的那束光啊！ “想什么呢走了。” 听着自家师尊的催促，凌霄的眉心微动，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轻快的回应道： “好的，师尊。” 走了一会，两人终于离开了那狭窄的通道，昏暗的烛光下，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大约三米高的硕大铁门。 斑驳的锈渍说明这东西相当古旧。 或许是压根不认为会有人闯进来，这里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敞开的铁门内漆黑一片，顾玄鹤站在门外，看着那只有零星烛光的内部，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玄鹤依旧抓着凌霄的手腕，缓缓的迈开双腿，朝着那黑暗潮湿的内部走去。 还未走上两步，他们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顾玄鹤再次点燃了内力，光芒散发的一瞬间，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来到了何处。 这哪里是什么地下室。 这是地牢！ 昏暗狭窄的牢房，连一个窗口都没有，有些只有已经燃尽的蜡烛。 泥灰的墙壁上布满着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 这里面，别说床铺，连一些茅草都没有。 最开始的几个牢笼里还没有人，可当顾玄鹤两人缓慢往前时，他们被眼前的情况震惊了。 靠后的阴暗的地牢里，每个牢房都有一位娇小的身影狼狈的蜷缩在角落。 借着内力带来的光明，顾玄鹤看清了那些身影的模样。 那一身白净的皮肤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下，柔软的触手一根根牢牢地缠绕着他们的四肢，将她们的身躯折叠成一个很容易侵犯的模样。 见有人来，她们的脸上是无尽的惊恐，身体欲动，却被身边其他触手，深入体内狠狠责罚。 随之，她们颤抖发出了难受又欢愉的呻吟。 顾玄鹤的眉蹙起来。 他本身就有着心理创伤，此刻看到这一幕，更是忍不住的咬紧牙关。 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温度依旧在飞快下降。 要不是他控制着，周身的寒意能够把凌霄冻个透心凉。 原本点燃的内力瞬间熄灭，手在下一刻直接捂在了凌霄的眼睛上。 凌霄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不言。 他闻到那股味道、听到那一声声夹杂着痛苦和欢愉的呻吟时，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宫里的腌臜事太多了，凌霄小时候就已经见过太多了，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些，他还可以明确的知道下一步。 因此，凌霄并不害怕。 但是他很意外，自家师尊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捂住自己的眼睛。 师尊的手掌又冷了。 但是好温暖啊。 师尊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手怎么会这么冰 凌霄乖顺的没有问。 他尽职尽责的维持着十四岁孩子应该有的天真，装作好奇一般，轻轻地蹭蹭师尊的手掌。 许是顾玄鹤的举动惊扰了锁在角落里的那些女子。 她忽然间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低呼声。 原本静止的她，忽然间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不断的扯动着身上的锁链，嘴里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不要……不要……”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惊恐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她的双手和双脚被捆的更紧了。 因为挣扎，触手附近的皮肤已经彻底被磨破，鲜红的皮肉炸开，隐约可以看到一些骨头…… 可那些触手却津津有味的吸食着，仿佛无论是血液还是其他汁液，都是琼浆玉露。 她们伤的这样重，却在看到人后毫不顾忌的挣扎。 天知道，她们这段时间，到底忍受了多么不堪的折磨。 只是那哭喊声很快就被压制住了，那些触手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发觉了另一个洞口，直接冲入了她的嘴中。 将她发出的哭喊声尽数压制。 “听话，别看。” 顾玄鹤轻轻地用手在凌霄的头上摸了摸，安顿住了旁边的凌霄。 随后直接挥剑，无数的牢笼被彻底斩断。 恐怖的剑气精准的刺向了那些触手，硬生生逼得它们瑟缩回去，不再折腾那些姑娘。 “别怕。” 顾玄鹤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一些，一点点的靠近此刻脸上惊恐仍在的那位姑娘。 顾玄鹤觉得自己的嗓子突然有些干涩。 他不知自己胸口那种堵着的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是过去的记忆如同巨大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到不敢呼吸。 “杀了我们……求您了！杀了我们！” “我们……不想成为苗床！” “我们……不想要继续下去了……” “拜托……” 没有呼救，尽是求死。 顾玄鹤握剑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他下不去手，也下不了手。 她们还没死，还没有成为邪祟，她们只是成为了那些怪物的苗床，她们还活着！ 她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可他更清楚，这些人活着回去，世道也会逼死她们。 骑木驴、沉塘、杖刑…… 哪一样不会要了她们的命。 顾玄鹤低下了头，他的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嘶吼中，凌霄轻轻的走上前，握住了顾玄鹤的手。 他知道，现在的师尊需要自己。 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将身上的温度给予他。 “我没事。” “凌霄，带上龙泉，想方设法带她们出去。” 只是，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者说，事情要是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