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图穷匕见 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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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港的黎明被浓雾笼罩，战船的桅杆刺破灰白的雾气，如同蛰伏的巨兽。关火华站在旗舰“洪武”号的甲板上，海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柄御赐的宝剑。刀鞘上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大将军，各舰已准备就绪。”副将兼暗影卫都统张煌言快步上前，低声道，“另外暗影堂传来消息，码头上混进了生面孔。” 关火华眯起眼，望向远处熙攘的港口。泉州是南明最重要的军港，也是“大明和欧洲各国军火贸易的核心枢纽，每日来往的商船、战船不计其数。但今日不同——永历帝下旨检阅水师，黄道周更是亲自押运粮饷前来督军。 “生面孔”关火华冷笑，“黄阁老倒是心急。” 张煌言压低声音：“要不要先清理掉” 关火华摇头：“不必打草惊蛇。让他们看，看个够。” 他转身走向船舷，俯瞰着港口。码头上，工人们正搬运着新式火炮，黝黑的炮管在晨雾中泛着寒光。这些火炮是南明水师的命脉，也是文官们最忌惮的东西——因为它们只听关火华一人的调令。 泉州府衙内，黄道周端坐案前，手中捧着一盏清茶，茶香袅袅，却掩不住他眼中的冷意。“阁老，人已经安排好了。”刘宗周低声道，“只要关火华登岸……” 黄道周抬手打断：“不急。”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海港。关火华的舰队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 “陛下让他保留水师指挥权，却派老夫来督粮，这是警告。”黄道周缓缓道，“但警告的是谁是关火华……还是老夫” 刘宗周脸色微变：“阁老的意思是” “陛下在试探。”黄道周冷笑，“他想看看，文官和武将，到底谁更不安分。”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刘宗周。 “这是广东按察使的密报，关火华的副将张煌言上月秘密会见了郑家的人。” 刘宗周倒吸一口凉气：“郑家他们不是……” “名义上尊奉永历，实则拥兵自重。”黄道周冷冷道，“若关火华真与郑家勾结，那他就是第二个郑芝龙！” 他猛地攥紧茶杯，指节发白。 “今日检阅，不管关火华是否有异动……杀。” 正午时分，雾气散去，泉州港阳光炽烈。战船列阵，旌旗猎猎，水师将士列队而立，步枪如林，炮口森然。 关火华一身戎装，腰佩御刀，大步走向检阅台。黄道周站在台上，面带微笑，眼中却无半分温度。 “关大将军，辛苦了。”黄道周拱手。 关火华抱拳回礼：“为国效力，分内之事。” 二人对视一瞬，空气仿佛凝固。 检阅开始，战船依次驶过，礼炮声轰鸣，震得海面波涛翻涌。岸上百姓欢呼，将士们士气高昂。然而，就在关火华准备登船返航时—“嗖！”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关火华猛地侧身，箭矢擦过他的臂甲，钉在身后的桅杆上！ “有刺客！”张煌言厉喝，瞬间拔刀。 码头上瞬间大乱，人群四散奔逃。关火华目光如电，扫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处临海的酒楼窗口，人影一闪而逝。 “追！” 数十名亲兵冲向酒楼，然而，还未靠近，酒楼二楼突然爆出一声巨响！ “轰——！” 火光冲天，木屑纷飞，整座酒楼在爆炸中坍塌！ 关火华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刺杀，这是要毁尸灭迹！ 他猛地转头，看向检阅台。 黄道周站在原地，面色如常，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南京皇宫，夜。 朱慈娘盯着手中的急报，指节发白。 “泉州遇刺……酒楼爆炸……死伤数十……” 他缓缓抬头，看向跪在殿中的信使：“大将军如何” “大将军无恙，但……”信使低头，“黄阁老上奏，说关火华自导自演，意图嫁祸文官。” 朱慈娘冷笑一声。 “自导自演那酒楼里死的可是他的亲兵！” 他猛地拍案而起，在殿中来回踱步。 长平公主站在一旁，轻声道：“陛下，此事不能再拖了。” 朱慈娘停下脚步，看向她：“你说，朕该信谁” 长平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心里已有答案。” 朱慈娘闭了闭眼。 是啊，他早该明白——文官要的是权，武将要的是势，而他要的，是平衡。 “传旨。”他睁开眼，声音冰冷。 “召关火华回京述职。” “黄道周……禁足府中，等候查办。” 殿外，夜风骤起，卷落一地枯叶。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